“你在哪?”陸冬問。
“不是說好了今天早上在校門口一起接高姨麽?”
陸冬拍了拍腦袋,昨晚折騰的太晚,他已經完全把這件事忘到腦後了。
陸冬趕緊穿上衣服,等他跑到學校門口,高姨已經到了,正在和蘇靜怡、宋之一寒暄。
陸冬見高姨手裏提着東西,就趕緊上前幫高姨提着。
幾個人一起順着學校的勤學路往主樓走,陸冬不時低頭看了看從高姨手裏接過的袋子,裏面居然全是化妝品。
陸冬不由得好奇:“高姨,這降妖除魔還需要化妝品啊?”
高姨不禁樂了起來:“你這傻孩子,當然不需要了,我今天就是先過來看一看,一會兒晚一點,我還要去我朋友那,那是我的一個舊友,她女兒昨天臨盆,聽說生了個漂亮的大胖小子。”
“那真是恭喜了啊!”蘇靜怡說:“不過,一般去看孕婦不都是要送奶粉和尿不濕麽?”
高姨笑得愈發開心:“現在哪還有送奶粉和尿不濕的啦,我聽我朋友說她女兒懷孕胖了二十多斤,身上長了好多妊娠紋,我這恰好有一些保養品,能除妊娠紋的。”
陸冬一愣,回過頭問:“高姨,妊娠紋都是什麽樣子的啊?”
高姨說:“就是一條條一條的,條紋狀,顔色還會深一些的。”
陸冬忽然伸出胳膊:“和我胳膊上的這種條紋像麽?”
高姨又笑了:“傻孩子,隻能是妊娠的孕婦才會長妊娠紋……”高姨低頭看了一眼陸冬胳膊上的條紋,一絲恐懼浮現在她的臉上:“難道說?不,這不可能!是不可能的!”
陸冬說:“聽郭醫生說,曾老師死的時候,身上也有很多類似的條紋,我感覺這樣就能說通很多問題了。
那小鬼也許根本就不是曾老師養的,而是曾老師生出來的。”
高姨不禁愣住了,她搖搖頭:“不肯能的,這是不可能的!人是根本生不出鬼胎的!”
宋之一思索了一會兒,慢條斯理地說:“當年我和我師傅就曾經去過一個人家,當時那家男主人的女兒未婚先育,而跟他女兒好上的,竟然是個沒錢沒地位的窮小子,男人氣急敗壞,把女兒鎖在了家裏,讓他妻子給女兒喂下了堕胎的藥,強行堕胎,而他自己去找女兒的男朋友算賬,要他女兒的男朋友出一大筆精神損失費。
他女兒的男朋友家境貧寒,父母身體也欠佳,家裏沒有什麽收入來源,可是那個男人咄咄逼人,後來他女兒的男朋友被逼無奈,決定去賣腎換錢。
他找了黑中介,黑中介竟然摘除了他的兩個腎,術後男人女兒的男朋友傷口破裂,大出血,沒幾天就死了。
男人的女兒雖然流了産,卻還是瘋瘋癫癫的,肚子竟然也慢慢大了起來,去婦産醫院檢查,拍的B超上有一張特别恐怖的鬼臉。
當時我師傅去看了,就說男人的女兒懷上的正是鬼胎。”
“對,這也解釋了爲什麽我中了一樣的降術卻并沒有渾身血肉液态化。”陸冬說:“因爲我是男的,隻有女人可以懷孕,也隻有懷上了鬼胎的女人身體才會被鬼胎所利用,當時死了的曾老師是女人,道士大伯拖出來的也是個女生,所以他們的身體都呈現了水樣化,當時你們調查組并沒有檢查男生的身體,所以如果仔細檢查就會發現不同了。
那些男生,甚至教室裏的女生,應該和我發病時候的情況一樣,他們的身體指标降低爲零,但是思維意識都還是清醒的,他們的魂魄并沒有從靈竅溢出,所以即便您通靈,也看不到他們的存在。”
高姨不由得點點頭:“我們調查組和正常的刑偵調查方法不同,也沒有所謂的法醫,确實當時疏忽了這一點,因爲當時大家也急于鎮鬼,并沒有仔細地去檢查那些學生的屍體。
更何況那是在三十年前了,醫療設備也遠沒有現在先進,即使我們真的查了,也未必就能查出端倪。
不過你們所說的曾老師生出鬼胎這件事我并不贊同。”高姨解釋道:“懷上鬼胎并不是代表她就能順利産下鬼胎,鬼胎屬陰,對于孕婦傷害極大,根本就沒有可能真的生下來一個鬼孩,一般還沒等孕婦懷胎十個月,孕婦就已經死了,主樓的鬼孩又從何而來?”
陸冬回想起前一天晚上在主樓看見的小男孩,那個鬼孩真的就是曾老師生出來的麽?又是誰在代替曾老師養這個鬼孩?
“我們還是先去主樓看看吧。”高姨跟着陸冬他們幾個還沒走到主樓,高姨就不由得大驚失色:“糟了!”
“昨天主樓的樓梯忽然裂了一條縫,我們懷疑鑄魔陣可能已經破掉了。”
高姨眯起眼睛:“這鑄魔陣還有殘存,但不知道爲什麽這鑄魔陣竟然整體傾斜了一部分,你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是不是發現主樓好像有點歪?”
陸冬順着高姨的方向看過去,她說的沒錯,主樓确實整體傾斜,隻是傾斜的角度很小,不仔細看,還真是不易察覺。
他們幾個人走到主樓樓下,一個校警攔住了他們:“主樓危險,請繞行。”
陸冬說:“是殷校長讓我們來的。”
“殷校長?”校警撥通了殷校長的電話:“校長,樓下有幾個人要進主樓。”
校警看了陸冬他們幾個一眼:“進去吧。”
高姨第一個邁過警戒線,她徑直走到主樓外牆體的裂縫處,她伸手輕輕觸摸了牆體,神色更加嚴峻。
“怎麽了?”陸冬不由得問。
“這裂縫并不是外力所造成的,倒好像是鑄魔陣自己産生的裂縫。”
“鑄魔陣自己怎麽會産生裂縫?”
“我不是和你說過了麽,鑄魔陣其實是有自主意識的,你把它當做一個生物來看,更爲貼切。”
“可是鑄魔陣爲什麽會自己碎裂?”陸冬不解。
“還不清楚,但是不知道爲什麽,當我觸摸牆體的時候,我感受到了一種痛徹心扉的悲傷。”高姨一隻手撫摸着牆壁,眼角居然流下了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