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班則是九點到崗,但晚上七點才可以下班。其實保潔員的工作挺重,不但要收拾教室,擦走廊地闆,還要收拾洗手間,清理垃圾桶,整個主樓算上我也就三五個保潔員,分成兩個班次,但很不巧,那天和我一組的晚班的保潔員家裏臨時有事,就先走了,讓我幫她頂替一會兒。
所以那天晚上隻有我自己一個人在主樓樓裏。
我們的負責區域就是前七層,八層以上則完全是另一批人在負責保潔工作,這一點讓我覺得有些奇怪,既然都是同一個樓了,又爲什麽要區别對待呢?而且我好像發現八層以上隻有一個保潔員,還是一個男的,一個老頭,平日不愛說話,見到我們也從來不打招呼,是一個性格很孤僻的人。
那天晚上,因爲隻有我一個人,所以我收拾的很慢,當我收拾完七樓的廁所,準備換衣服回家的時候已經快晚上八點鍾了,那是我走得最晚的一次,我換完衣服,剛走出更衣室,就看見了你旁邊的那個女生,獨自一人穿過走廊。”
“然後呢?”陸冬焦急地問。
“那天學校主樓沒什麽人,這一條走廊裏隻有這一個女生,她走得很慢,所以我才注意到她。
你也知道,學校爲了省電,學校的走廊隻有兩邊有燈,所以每次有人走過,都會在地面上留下一個狹長的影子,我剛才更衣室出來,第一眼看見的是那條長影子,我順着影子向女生看過去,總覺得很古怪,當我意識到什麽地方不對的時候,我吓壞了,你猜怎麽着,走廊地闆上那條狹長的影子竟然和那個走路的女生的動作,不是同步進行的。”
“不是同步進行的?”陸冬腦子裏無法呈現相應的畫面,影子怎麽可能和影子的主人不同步,他心裏陣陣發毛。
“對,不同步,完全不同步,那個女生就是雙臂下垂,十分木讷地向前走。”大媽學了幾步當時蘇靜怡走路的姿勢,活像個僵屍:“當時她就是這麽走的,可是她的影子卻不是,她的影子是伸着兩隻胳膊的,而且兩隻手是來回晃動的。”大媽再次學了一遍蘇靜怡影子的走路方式,這次看上去倒像是個大活人的走路方式了。
“我看得真真切切,我當時就覺得有些古怪,怎麽可能一個人和自己的影子不一樣呢。
我不禁好奇就順着走廊看過去,這個時候,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女生停住了腳步,站在原地忽然不動了,她回過頭來,卻不是像正常人的回頭。
一般正常人回頭都會肩膀跟着一起扭動,整個上半身都會轉動,可是她不是,她隻有脖子扭過了整整一百八十度,肩膀完全沒有動,她扭過頭,對我微微一笑,那張臉孔跟今天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女生一模一樣,我絕對不會記錯,因爲那個笑簡直就是能吓死個人,我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
然後她又慢慢把脖子扭了回去,繼續走,她走到七樓的走廊中間,忽然又不動了。
她竟然轉了個身,徑直從兩間教室中間的牆壁穿了過去。”保潔大媽滿臉驚恐:“你知道教室的牆壁吧。”
保潔大媽敲了敲身邊的牆壁,發出沉悶的聲音,這說明這面牆是實心的牆,也就是我們平時所說的承重牆。
“我在地上坐了半天才爬起來,我走到那兩間教室,可是兩間教室裏都是空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我又從教室裏走出來檢查兩間教室的牆壁,牆壁上也沒有裂縫,很光滑,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穿過那兩個牆的牆壁。
我當時還懷疑,是不是我看錯了,我就下樓去找監控的小夥,調取了當時的監控器,每層走廊都有兩個監控器,都可以看到一整層的情況。
監控裏拍攝到了我還有那個女生,不過更讓人覺得恐怖的地方是,畫面上那個女生根本就沒有影子,地面是亮的,一點點黑影都沒有。
她當時徑直就走到牆壁裏了,一瞬間就從畫面上完全消失了。
我和監控的小夥都吓個半死,我們都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之後監控的小夥又陪我去檢查了一遍樓梯和牆體,一樣,一點問題都沒有。
監控的小夥還試圖用身體碰撞牆壁,那牆壁硬的很,嚴絲合縫,看上去也沒有什麽暗門之類的,可那個女生就是走進去了。”保潔大媽陰郁地說,這件事已經完全超出她的思維範疇了,她根本就是無法想象,這讓她既有些害怕,又不怎麽甘心。
“之後我和監控的小夥回去看監控,可是這次更是邪了門了,當我倆回到監控室,發現所有的監控器都壞了,屏幕上都隻有黑白相間的雪花。
看監控的小夥也吓夠嗆,他剛來沒多久,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他趕緊打電話給負責監控這邊的總頭,電話還沒打通,隻見屏幕又全部好使了,隻是所有的屏幕都顯示了同一個畫面,一條樓梯。”
“樓梯?什麽樣的樓梯?”陸冬不禁膀胱一緊,他腦海裏想到的是那天自己被困在七樓的時候看見的樓梯,難道保潔大媽所說,屏幕上顯示的樓梯,和自己看到的是同一條樓梯?
“我根本就不知道這條樓梯在哪裏,我在主樓做保潔也有一年多了,這主樓也并不大,幾千次肯定是走過了,樓上樓下哪個犄角旮旯我不知道。
再者說,我們保潔平日裏也換崗,有時候替别人打掃别的樓,大多數的學院樓我都去過,卻也都沒有見過這樣一條樓梯。”保潔大媽驚恐地說:“這條樓梯應該根本就不是學校裏的,可監控小夥也不清楚,這樣一條根本不屬于學校的樓梯又是怎麽出現在監控視頻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