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另外一個男人推門走進了,他在橫肉男耳邊輕輕說了一句什麽,橫肉男不由得有些驚訝,他看了一眼陸冬,眼神意味深長。隻是這一看,反倒讓陸冬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然後滿臉橫肉的男人就走出了審訊室,隻剩下了一直在做筆錄的受,滿臉都是一副剛剛撿完一塊肥皂,有被人扔了一箱子箱子的感覺。
他又寫了幾個字,擡頭嘲笑一般地看着陸冬,陸冬不喜歡這個受相男人鄙視的眼神,這讓他心裏隐約覺得自己連一個時常奉//獻菊花的人都不如,那可是怎樣的挫敗感。
幾分鍾之後,滿臉橫肉的男人走到審訊室:“他審視地看了陸冬一眼,然後說你可以走了。”
陸冬一頭霧水:“這是什麽意思?我可以走了麽?我真的可以走了?”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陸冬無所适從,幾秒鍾之前,對方還試圖用吐沫星子淹死他,幾秒鍾之後居然放他走了。
陸冬竭力讓自己不要表現的過于興奮。
“恩,對,你可以走了,我們已經找到了楊繼新了。”男人平淡地說。
“哦,在哪找到的?”陸冬不禁疑問,他想等事情平息了,他要再去看楊繼新一次,一定要好好問問今天發生的這一切。
“在精神病院的洗浴房裏發現的,隻可惜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死?”陸冬不由得大驚失色:“怎麽會死?”陸冬心猛地一沉,一方面,楊繼新既然試圖躲到精神病院裏,他就是一個極爲珍愛生命的人,如此珍愛生命的人居然還是死了。
“怎麽死的?”大概是陸冬的表情太過于驚愕了,一臉橫肉的男人居然解答給了陸冬。
“有人看見他在浴室自殺,他是利用了一根金屬拖把杆,将拖把杆尖銳的一頭從自己的嘴裏徑直插進去,拖把杆刺穿了他的喉嚨,直接從他的後背穿出來的。
那個畫面确實讓人終身難忘,血流向高壓水槍一樣噴灑了整個浴室,血流成河,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有用這種殘暴的方法自殺的人。”男人故意把楊繼新的死描述的很詳細。
陸冬心裏不禁胃裏泛起了一股子酸水,陣陣惡心:“爲什麽當時沒有人阻止他?”
“阻止?”滿臉橫肉的男人冷笑:“當時他手裏拿着兇器,我的下屬連靠近他身體的辦法都沒有。”
“你們堂堂警察,難道不配槍的麽?你們可以擊中他的膝蓋來延緩時間啊。”
男人沒有回答陸冬,但從男人冷酷的眼神裏,陸冬心裏明白,若當時的警察手裏真的有槍,估計也不僅僅是讓楊繼新受傷,而是會直接要了他的命,一槍斃命。
男人繼續說:“不過目擊者說,臨死前楊繼新精神狀态已經崩潰,他放着滾燙的熱水,整個浴室都霧氣騰騰的,隻是他臨死前嘴裏一直在重複一句話。”
“什麽話?”陸冬隻覺得身上發冷。
滿臉橫肉的男人慢慢貼到陸冬的耳邊,低語地說:“他說,無論你逃到哪裏,我都會找到你。”
陸冬一瞬間,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
滿臉橫肉的男人微微笑了起來,那笑容讓陸冬不寒而栗,卻又不敢言。
滿臉橫肉的男人說:“你一會兒在筆錄上簽個字就可以走了,請好自爲之。”
陸冬簽了字,悻悻地離開了派出所,心裏暗暗想,剛才那男人說的好自爲之到底是個什麽奇怪的意思。
這會兒天已經很晚了,已經沒有公交車了,陸冬是從派出所離開的,派出所雖然離精神病院有一段距離,卻也是市郊,距離市中心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
夜晚的市郊,道路很空曠,馬路上也沒有車,陸冬心裏暗暗着急,還好這時候恰好有一輛出租車,停了下來,陸冬也不顧自己身上的錢帶的到底夠不夠,趕緊坐上了出租車
出租車開出了十分鍾,看着燈火漸漸明亮,陸冬心裏才慢慢踏實了下來,才慢慢從這一下午的怪誕事件裏緩過神來。
“我看你小夥年紀輕輕的,是從精神病院回來的?”司機也是個年齡不大的小夥,他看了看陸冬,和他搭話。
陸冬不由得好笑,估計這個司機以爲自己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病人吧。
“恩,我有個朋友在裏面,我是去看看他。”陸冬回答。
“那種地方。”出租車司機不屑地說:“還算是人麽,精神病院也沒啥人權,聽說還有醫生把病人的腎切了拿去賣錢呢。現在這種精神病療養院,不過就是騙人的,聽說還有妻子把自己億萬富翁的丈夫送進精神病呢!就是爲了吞家産。
這世界什麽樣的人和事都有,還真是千奇百怪,不過你朋友怎麽樣?”
“他死了。”陸冬說這幾個字的時候,心裏不由得震顫了一下,現在那場恐怖的同學會之後唯一幸存的人也死了。
賀興彭父親的魂魄的下場到底何去何從再也沒有人知道了。
陸冬想到這裏,忽然覺得有些古怪,如果當初賀興彭的父親利用小钰已經殘敗不堪的身體去尋找一個新的身體來裝載他的魂魄,現在那場同學會參會的人無一幸存了,他的目的豈不是已經失敗了。
想到這裏,陸冬總覺得他好像忽略了什麽,如果賀興彭的父親并不是爲了在同學會找到魂器,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這些嶄新的疑問讓陸冬不由得重新審視這件事,突然,他的心猛烈地跳了一下,手心不由得滲出了汗珠。
難道說,賀興彭父親一開是目标就隻有一個,那就是——楊繼新。
同學會唯一活下來的人就是楊繼新,這就說明,楊繼新是賀興彭父親最後唯一的選擇。
楊繼新是一個很好選擇,他本身就是一個偷窺狂。
可是如果真的附在楊繼新身上,楊繼新又怎麽會選擇去精神病院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