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的燈籠,大紅的“囍”字,绯紅的幔帳,滿榻的幹果,房内一派喜慶之色。不錯,今兒正是蒼龍國最受皇上喜愛的年輕王爺易翰天的大喜之日。而那個走了好狗運,白白撿了個王妃當的幸運兒,自然是翰王口中“調皮搗蛋的小魔頭”洛詩詩了!
“喀嚓!喀嚓!”兩聲清脆的聲音響起,一顆紅彤彤的蘋果被解決了一大半。
“嗯嗯!這蘋果真香!這個時候居然有蘋果吃,小氣王爺日子過得真是太滋潤了!”詩詩嘴裏含滿蘋果,卻還忘搖頭晃腦地發一通感歎,秀氣的小臉兒上溢滿笑容。
就在她吃得肚子圓滾滾的時候,一個老嬷嬷端了美酒進來。
“喲!王妃,你怎麽自己把蓋頭揭了?快,快點兒蓋回去,别讓人看見了。”老嬷嬷吓得三魂掉了兩魂,身子一動,趕緊往詩詩而來,速度之快就跟腳下像生了風一般。
“蓋了它,我怎麽看得見?”詩詩當然不願意,誰喜歡頭上罩塊布條遮擋視線?
老嬷嬷急了,威脅道:“您若不蓋上,讓王爺發現了,那可了不得。不單你要遭殃,就連老身跟府上這些服侍您的下人也得跟着受罰。”
“喀嚓!”詩詩又啃了一口蘋果,秀氣的娥眉一挑,不甚經意地問道:“他要是看見了,會怎麽對我?”
“這個老身還不清楚,王爺還沒納過妃,沒有先例可循。不過,自個兒揭蓋頭在咱們蒼龍國可是大忌諱,王妃還是别冒險的好。王爺的脾氣您是不了解,他一生氣,整個蒼龍國都得大亂。您先坐榻上忍忍,王爺指不定一會兒就到了,不會讓您等太久了。”老嬷嬷一邊替詩詩蓋蓋頭,一邊去拿她手裏的蘋果。
“噗!你以爲我着急要見他?”大大小小的蘋果粒自小嘴兒飛濺而出,以傘狀的運動軌迹在半空中劃下一道道弧線。
“新娘子都這樣,王妃不用害羞。俗話說,春宵一刻值千金,當女人的不就這天最美嗎?”老嬷嬷将詩詩拉到榻上坐好,又替她整理了一番儀容,這才慌手忙腳地去收拾殘局。
“這跟他有什麽關系?”詩詩不屑地嘟嘟嘴。
老嬷嬷笑道:“王妃這是在鬧别扭吧?甭管王爺做錯了什麽,都是您的夫君,您都不能在這個時候跟他計較。女人的美,那當然是給男人看的,隻有讓王爺看到您的美,他才會更加愛您。”老嬷嬷很有耐心,話也很多,跟府上其他三緘其口的婢女很是不同。莫非這個老嬷嬷還有什麽身份不成?
聽了老嬷嬷的話,詩詩心裏卻有另外一番解釋:這麽說,她今天是最美的啰?要真是這樣的話,她可不能便宜了那個小氣王爺!他休想看到她美美的樣子!
“噌”的一下,她直接竄到銅鏡前:咦!真的好漂亮呢!烏黑的水眸,微揚的黛眉,粉撲撲的腮頰,迷人的小嘴兒,還有那在藍寶石耳環映襯下愈顯豐潤的耳垂!她自己都忍不住被迷昏了呢!
小美人兒猶自陶醉,亦爲自己的傾國之貌而驚歎,殊不知大野狼已然搖着邪惡的大尾巴靠了過來。
“自揭喜帕,想不到本王的小王妃這麽急不可耐!”翰王大步走向銅鏡,出口的話語則是非常之欠扁。
詩詩一聽是小氣王爺的聲音,當即便将搭在肩上的蓋頭匆忙蓋了回去,未免蓋頭被掀,她還用兩隻手狠狠地拉着蓋頭的下緣。
“你又想耍什麽花招?”他有點兒不解。爲何他一進來,她就死命的蒙着臉?
老嬷嬷見狀,慌忙跪地向翰王請罪:“都是老身服侍不周,王妃年紀還小,疏于禮節,請王爺不要責怪王妃,要罰就罰老身吧。”
“小氣王爺,老嬷嬷已經盡職了,你不準罰她!”詩詩不願别人因她而受罰,急于出聲維護老嬷嬷。
他掃了一眼用蓋頭将頭顱蒙得密不透風的詩詩,這才彎腰去扶老嬷嬷:“奶娘這是作甚?我怎麽會責怪你,你先下去歇息,旁的事讓其他人來照應便好。”
“奶娘盼着這一天盼了十多年了,多不容易才能看到王爺大婚,我怎麽甘心交給别人來做呢?我就在門外候着,有什麽需要您随時支應一聲就可。”奶娘笑眯眯地起身,正準備離開,像是想到了什麽,又往詩詩走了過去。
詩詩聽見腳步聲,以爲是翰王過來了,趕緊将蓋頭扯得更緊,一副抗争到底的架勢。
“王妃别急,是老身。老身還有幾句話要跟王妃講講。”老嬷嬷慈祥的聲音在詩詩耳邊萦繞。
詩詩乖巧地道:“嬷嬷請講。”
老嬷嬷回身望了翰王一眼,他随即明白奶娘應該是有女人間的悄悄話要叮囑詩詩,遂徑直往門外而去,留下空間給奶娘和詩詩。
“王妃,您還不習慣跟王爺在一起,對不對?”老嬷嬷溫和地道。
詩詩猛點頭:“嗯嗯!”
她不是“還不習慣”,而是根本就不想習慣!
“這是一瓶藥水,您若真沒做好心理準備,就将它往身上一抹。”老嬷嬷随手從袖口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瓶遞給詩詩。
詩詩懷疑地看着手裏的小瓷瓶,不明就裏。
老嬷嬷從容地替詩詩打開瓶塞,待一股刺鼻難聞的味道蔓延出來,她又慌忙将瓶塞蓋了回去:“聞見了沒?這味道可不好聞。”
“嬷嬷的意思是,讓我用這藥水把小氣王爺熏出去?謝謝嬷嬷!謝謝嬷嬷!”她如獲至寶,就差沒有感激涕零了。
待翰王再次進房時,老嬷嬷才漾着欣慰的笑容離開,臨出門前還若有所思地望了眼别扭的一對新人。她忘了說一句:男人和女人,對這藥水反應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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