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滅一場大火最好的方式就是用另外一場大火将它熄滅,幹掉始作俑者比想方設法拯救市場要簡單粗暴的多。當初香港查封涉嫌介入投機買賣的銀行時就吓得好大一部分投機家紛紛收手,如果直接讓這幫人消失呢?
賺錢和保命,哪個輕重緩急他們心中自然會有定數了。
索羅斯是背後最大的主謀,但是考慮到和美國政府之間的敏感關系,蘇聯方面自然有所顧忌,最終也隻是讓金融管理局凍結掉幾個資金流動可疑的賬戶,不過像其他沒有深厚政治背景,卻又在這場金融危機中一哄而上的其他投機家們,下場就沒有這麽樂觀了。
“交代完了?還有其他隐瞞的問題嗎?”
清潔工手中拿着一把手槍,上面裝着消音器,天鵝絨的窗簾被拉得很嚴實,根本看不到卧室裏的情況。
他的另一隻手拿着照片,是一張全家福的照片,上面還有八九歲的小女孩,笑容可掬。
雙手被捆綁的男人驚恐的搖了搖頭,不敢出聲。
“不用想着你的保镖去了哪裏,我們已經将那些法國人丢去喂魚了。”
清潔工将照片收回口袋裏,用流利的英語回答道,“謝謝威爾斯先生的坦誠,那麽再見。”
在他驚恐的眼神中食指扣動扳機,然後是一聲悶響。
法國巴黎麗茲酒店,打扮成清潔工人的克格勃特工正在收拾手尾,床上躺着一具中年男人的屍體,電腦屏幕正在反射出藍光,他們将對方的公文包全部裏的東西全部翻了一遍,确定沒有值得拿走的東西之後才重新放回去。
喬治·威爾斯,國際金融投機商,旗下隐形财富連索羅斯的百分之一都不到,在這次的金融戰争中扮演着平庸的蒼蠅角色,他們就是跟在索羅斯身後的一群秃鹫,見到有利可圖時便蜂擁而上,從巨獸的牙縫之中搶食肉渣。
沒有任何政治背影,适合拿來做殺雞儆猴的對象。
他們将場景僞造成入室搶劫的模樣,然後打開了對方的郵件箱,上面有一系列的通信記錄,負責處理事務的克格勃特工迅速浏覽了一遍,然後打下一行字,然後點擊發送。
“緻所有參與到金融戰争之中的投機者們,威爾斯已經被處決,你們就是下一個目标。”
這一段話就像瘟疫的種子,以最快的速度在金融投機者之間迅速的蔓延。以資訊稱道的金融投機圈子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一開始某些人隻是把這封郵件當做惡意的玩笑看待,不過當他們看到法國新聞的時候,就笑不出來了。
的确死人了,喬治·威爾斯,一個并不算重要的金融投機商被入室搶劫的劫匪殺死在酒店裏,表面上看起來是這麽一回事,但是收到了那條信息的人卻知道這一切并沒有這麽簡單。他們的眼神驚恐望向電腦屏幕,這場看不見的拉鋸戰争還沒有結束,原本隻是資本和金融之間的較量,轉身之間就變成了會死人的危險遊戲。
雖然擔當主力軍的金融巨鳄們還沒有出事,他們的幕後是政府作爲推手,但是已經有人開始打退堂鼓了,因爲蘇維埃政府向所有人發出了警告。
蘇聯的确不擅長進行金融戰争,但是他們卻擅長用最直接粗暴的方式來解決問題,既然他們想挑戰政府的耐心,那麽就隻有用死人的方式來作爲報複手段。
投機克格勃不擅長,但是殺人卻是強項。
如果說凍結賬戶隻是其中一個損失的話,那麽死人就将遊戲帶到了另外一重危機之中,大家隻是想從危機中求财,還不至于要把命帶上去的程度。香港政府整治金融銀行時已經吓的一群投機家紛紛收手,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當大家都沉浸在威爾斯出事的恐懼中時,又傳來了另外一個噩耗。
同樣也是另外一名不算太出名的投機商,死在了自己的住宅之中,而他的金融圈朋友們也收到了同樣的一句話。
與威爾斯死之前一模一樣的郵件。
現在死了人,至少一半以上有實力的蒼蠅們開始收手了,蘇聯政府這一手殺雞儆猴的确做的非常精彩。
根據屏幕上的顯示,原本的逐漸懸殊的彙率又開始慢慢的回落,賬戶凍結加上刺殺手段,已經開始讓不少人退出這張危險的金融戰争之中。
“等等,這跟我們之前的協議不一樣,你們說過會将繼續加大資金的投入,在這場戰争之中穩賺一筆,現在行情這麽好,蘇聯政府就快撐不住了,隻要再堅持個三五天,他們耗盡了外彙儲備之後我們就能從這場金融戰争中穩賺一筆!擾亂了金融秩序之後再收手走人。現在撤出我們之前的投入就全部打水漂了。”
“難道你想看着唾手可奪的勝利就這麽溜走嗎?”
電話另一端的聲音卻顯得有些顫抖不安,“索羅斯,難道你還沒有看明白了嗎?蘇聯人根本就沒想着用經濟的手段來解決問題,野蠻的俄羅斯人是想采取極端的方式結束金融戰,死人就是最好的警告。這筆穩賺不賠的買賣當然心動,但是你命都沒了,難道要把錢帶進棺材裏去花?”
對方穩定了心神,繼續解釋說道,“我們跟你不一樣,你的身後有白宮政府的支持,我們隻是想從金融市場上穩賺一筆,并沒有多少政治目的,死了就死了,美國政府也不會因爲莫名其妙的死人而向蘇聯提出外交抗議,威爾斯死了,在你我看來,他4個億的資産不過是杯水車薪,但又如何?巴黎警方隻是将這期事件當做入室搶劫殺人來處理,我們可不想落得這樣的結局。”
“但是……”
索羅斯還想争辯什麽,對方直接開口堵住他的嘴。
“再見,索羅斯先生,我們現在收手損失一些,總比接下來死了人要安全的多。”
接下來是刺耳的忙音,對方幾乎是慌不擇路的挂斷了電話。
“你們這群……”
索羅斯憤怒的挂斷了電話,又重新坐到屏幕前,他咬牙切齒的盯着彙率波動的回落,拿起了另外一部電話。
爲了最終的勝利,他丢下了更大的一塊籌碼。
“喂,我是索羅斯,再投入三分之一的資金,是的,這一次我要讓盧布徹底的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