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另一端的聲音顯得特别陰沉,他冷笑了一聲,說道,“看看窗外吧,你現在還有其他選擇嗎?等到他們失去耐心之後就會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殘忍。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麽他們不直接挪平了白宮,可能你們手中還有他們忌憚的證據?”
“這就是中情局開出的價碼,你拿證據來換取我們的庇護權,從你踏入美國駐莫斯科大使館那一刻起,你就在美國的領土上了,蘇聯不敢拿你怎麽樣,你可以放心。盧基揚諾夫同志,你應該知道美國有這樣的實力可以爲你提供庇護,之後我們中情局方面會特地設計一個局,讓你逃出去。絕對不會有任何人的懷疑。”
盧基揚諾夫也同樣冷笑着說道,“哦?是嗎?逃到美國大使館又能怎樣?亞納耶夫下令進攻的話你們那點兵力能抵禦得住?我可以跟你說他會指揮塔曼師直接沖進大使館,幹掉了你們的人之後再把我從安全屋裏拖出來,甚至可能當着大使的面将我處決。别懷疑了,總書記這種事情做得出來。”
對面的聲音停頓了片刻,然後緩緩說道,“那麽我們将有光明正大的理由集結盟友,發動戰争。”
雖然盧基揚諾夫并不相信他說的話,但是在選無可選的情況下,隻有試試運氣。坐在這裏最後的結局要麽輸要麽死,往大使館逃跑自己還有一線生機。
不過他對最後的結果并不保持樂觀,而且美國人沒有認識到他所謂的秘密不過是帕夫洛夫總理。但是盧基揚諾夫要加大籌碼,故意說道,“要我把秘密給你們也可以,這個秘密關系到蘇聯所有導彈發射井,甚至是公路型導彈發射車的秘密通訊方式。足以讓你們改變整個戰局。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隻有當我踏上了美國的領土,才能真正的把秘密交給你們,在我還沒有處于安全的狀況下,你們什麽都得不到。”
“我同意你的要求。”
對方答應的非常爽快,“那麽你要怎麽過來呢?我想爲了應付政變,你應該有準備少量的武裝部隊吧?但是就靠那麽一點人,盧基揚諾夫同志似乎根本沖不出包圍圈?”
“我當然能出去,而且還是大搖大擺的出去。”
看到一絲曙光的盧基揚諾夫握緊了拳頭,他抓起身邊的帕夫洛夫,狠狠的說道,“現在蘇聯總理也在我手中,如果塔曼師和捷爾任斯基師不給我出去的話,我會當着莫斯科電視台的面,在白宮處決帕夫洛夫。”
以蘇聯總理作爲人質,如此驚世駭俗的做法也就隻有盧基揚諾夫敢這麽幹。對方似乎相信了他所說的話,直接說道,“好,如果你能到美國大使館門口,我們就能爲你提供庇護,如果到不來的話,對不起,就當這段對話從來沒有發生過。”
然後突兀的挂斷了電話。
盧基揚諾夫跌坐在地上,哭笑不得。沒想到最後朝自己伸出援手的,居然是蘇聯最大的敵人。
如果成爲叛徒能活下去,他願意去嘗試一下。
魯茨科伊也聽到了剛才的對方,他臉色蒼白的看着對方,欲言又止。很明顯,他在蘇聯英雄和國家叛徒兩個選項之間搖擺不定。原本他是阿富汗戰争中獲得過蘇聯英雄稱号的共産主義戰士,卻沒想到在今天變成了背叛祖國的叛徒。
“你跟不跟我走?魯茨科伊将軍。”
盧基揚諾夫問道,實際上挾持帕夫洛夫成爲人質隻靠他一個人是無法完成的,必須要借助魯茨科伊的軍隊力量,才能逃出去。
“跟我走的話,你最起碼不會死。雖然成爲這個國家的叛徒,還是能在自由世界活下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存儲在海外銀行的資金足夠你在自由世界揮霍下半輩子了。逃離莫斯科并不可恥,現實一點,我親愛的同志,活下去比什麽都重要,當年你在阿富汗戰争中被逮捕的時候,不一樣也是這麽想的嗎?否則你怎麽可能在遊擊戰士的戰俘營裏撐過那麽久。”
魯茨科伊還是沒有行動,他在猶豫。
“還是說你要死在這裏,亞納耶夫同樣會回收所有的榮譽,包括你的蘇聯英雄稱号,魯茨科伊将軍。跟我走才是正确的選擇。”
魯茨科伊最終歎了一口氣,往前踏出一步。他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往現實的方向考慮,前往美國大使館才是最後的出路。
“你們别想逃出去,想都别想。”
帕夫洛夫不知道什麽時候掙脫了繩子,站起了身,他攔在盧基揚諾夫面前,說道,“整個國家都不會原諒你的,盧基揚諾夫同志。如果你踏入了美國大使館才是犯下的最大錯誤。”
帕夫洛夫像是在糾正一個犯錯的孩子,他厲聲責罵對方,“你這是在背叛祖國,背叛蘇維埃,任何人都不會原諒你的行爲。”
“我沒有背叛祖國,我隻是想活下去而已,換成是你也一樣,帕夫洛夫同志。我們都隻是想好好的活着!”
“閉嘴,如果不是你們野心勃勃發動政變,怎麽可能會落到現在的局面。”
魯茨科伊一個眼神暗示,帕夫洛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兩個士兵反扭住雙手,往膝蓋上一頂,整個人順勢倒了下去。
盧基揚諾夫目露兇光,語調陰冷的說道,“我要怎麽做,不用你管。”
就在白宮裏爲背叛而鬧得不可開交時,他們沒有發現炮擊已經停止了。亞佐夫沒有下令阿爾法小隊強攻白宮,因爲他想到了一個更好的方法。
引蛇出洞。
打給盧基揚諾夫的那通電話就是他設下的誘餌,現在就隻需要等待走無可走的人犯下最緻命的錯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