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看來已經退不出這場危險的遊戲了……”
對面的聲音充滿了無奈,知道盧基揚諾夫要進行危險遊戲之後,他已經無法阻止對方繼續玩下去了。要麽拉上整個保守派去賭這個局,要麽被慢慢緊收的網纏繞而死。一個是處決,另外一個是死緩而已。
“這不是危險的遊戲,這是爲了我們的未來。亞納耶夫要是成功了,莫斯科會死很多的人,誰都不想再看到那些慘劇的發生,必須有人站出來阻止他!”
盧基揚諾夫不想再看到1991年時血腥光景,很多人是莫斯科既得利益集團,要他們放手是不可能的,要麽亞納耶夫用最殘酷的手段推到了阻礙改革的勢力進行重新洗牌,要麽他們把亞納耶夫驅趕下台,最後結局如何,對莫斯科來講都是一場沉重的災難。
“具體情況我會另外安排,你暫時不要暴露了身份……再等等。等到黑海度假的消息确定之後,我會立刻着手進行安排。”
政變是一場缜密的局,盧基揚諾夫需要考慮到利益重新洗牌帶來的結果,弗拉基米爾,蘇爾科夫等少壯派會被打壓下去,而元老們将進一步的鞏固自己勝利的果實。
盧基揚諾夫走出房間的時候,連手都在戰栗,誰都不知道這個把帽子壓的很低的男人,手裏正掌握着颠覆莫斯科政局的秘密,走出了酒店的大廳,身影很快消失在人潮洶湧之中。
這一天的莫斯科,風平浪靜。
亞納耶夫總書記饒有興緻的走出紅色的高牆,那座紅色的圓頂建築囚禁了他太久,以至于忘記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樣的顔色。
政治和陰謀互相交織,他一直生活在旋渦的正中心,形形色色的人帶着不同的目的在他身邊粉墨登場,有兇相畢露,有和善笑顔,最終的目的都隻有政治利益而已。
弗拉基米爾在烏克蘭第比利斯的表現已經獲得******絕大多數元老的掌聲,就算他們再怎麽想拖優秀年輕人的後腿,也阻攔不住少壯派擴張的野心。遲暮生鏽的舊日戰列艦注定會被新時代的航母取代一樣,他們沒有必要在背後做什麽小動作了。
亞納耶夫站在斯大林的名人墓之前,瞻仰屬于斯大林的墓碑,緊随他之後的是弗拉基米爾。後面的中年男子很不明白爲什麽他會選擇在這裏與他會面,沒有什麽地方是比總書記的辦公室更加安全機密的了。
他說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亞納耶夫卻否定的了,“安全?當身邊可能潛藏着叛徒的時候誰都不會感到有安全的想法,弗拉基米爾同志,這座安靜的墓園比克裏姆林宮的辦公室還要安全,因爲能聽到你我之間對話的,隻有死人。”
列甯墓和名人墓都被臨時的關閉,隻爲亞納耶夫創造出一個交流的空間。但是總書記講的話卻比這些墓碑還要更加滲人。
“保守派開始行動了嗎?”
弗拉基米爾興奮的說道,他很慶幸自己的計劃成功了。
“誘餌已經散播出去,不知道會釣上什麽樣的魚。現在他們還在圍繞着誘餌打轉,不知道要不要一口咬下去,不到最關鍵的時刻這些人是不會上鈎的,我們還需要再逼迫一把,直到他們認爲不能再等下去了。”
黑海休假隻是創造了一個條件,具體的誘因還得等着亞納耶夫再繼續逼他們一把,直到對方認爲自己走投無路時,他們就跳出來了。
亞納耶夫一點也不害怕他們謀反,他害怕的是保守派不會謀反,這就像一根刺一樣橫亘在胸口,無法收縮自由。
“中央特别檢查委員會将繼續拿保守派們開刀,站在他們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抓,他們自然而然的沉不住氣了。你現在是部長會議主席,如果在白宮的會議上逮捕他們,将會給保守派更大的沖擊。試想一下當我們已經肆無忌憚到這種程度時保守派除了跳出來發動政變,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他們沒有軍隊。”
弗拉基米爾同志道出了重點,“沒有軍隊的話,我實在想不出他們有什麽政變的資本?難道就靠手頭上控制的幾個人來對方蘇維埃成百上千的戰争機器?我們有捷爾任斯基師,塔曼步兵師,還有坎捷米羅夫卡師,他們什麽都沒有。”
亞納耶夫低下頭笑了笑,似乎在調侃部長會議主席的天真。他摸着放在桌上面的鋼筆,若有所思的說道,“如果采取最直接簡單,也是最激進的辦法,在軍隊調動之前把我們的腦袋砍下起來,就算我們擁有幾個師的戰鬥力也于事無補,到時候莫斯科政局就隻剩下幾個快半隻腳踩進棺材裏的老頭子,軍隊除了服從還能幹什麽?不用想了,顧慮大局的老帥們,也就是阿赫羅梅耶夫肯定不會貿然的采取軍隊與政府沖突的形式,因爲他做什麽事情都從大局出發。哪怕阿赫羅梅耶夫有那麽一丁點的私心,我都會把他當成是保障改革成果的最後一道防火牆,可惜了……”
把阿赫羅梅耶夫擺放在陸軍元帥的位置上也是帶着一定的妥協意味,他不偏袒保守派也同樣不偏袒少壯派,雖然與亞納耶夫交好,但更像是充當了中間調停者的角色。
“接下啦這幾天密切的注意莫斯科的動向,離他們采取激進手段的時間已經不遠了。到時候……”
亞納耶夫的手緩緩垂下,暗中握緊了拳頭,他已經忍耐了很久,原本八年前那部分人就應該跟着戈地圖一起去死。
“别怪我不顧八年前的情面,将他們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