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會議場已經安靜無聲,強忍着憤怒的馬裏奧總統就差脫口而出你們怎麽能這麽無恥。但是這些話他還不能說,隻能看着局勢不停地發展下去。
他知道美國派遣空軍的話可以瞬間改變整個局面,但同時也陷入了亞納耶夫的圈套。即便自己能夠建立起一個盧克日政權,并且用美國的武裝力量保證他們的安全。但是在美軍撤離之後,他們依舊可能被群潮洶湧的民衆推翻。
克格勃的手段是煽動人民造反,并且抵抗外來的入侵者。這一點馬裏奧的确比不過對方。他們不能指望那些聯合的資本寡頭們能夠放棄自己的财産對人民做出讓步。亞納耶夫也是知道這一點,才敢在羅馬尼亞下一場這麽大的賭注。
無論如何蘇聯都會赢,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馬裏奧故作鎮定,他才不會被亞納耶夫的心理戰争動搖,“哦?是嗎?但是北約聯合部隊方面也找到了新的代理。從德國退出了之後波蘭将會代替德國原本的位置。現在波蘭空降部隊已經到達了,想必很快将加強盧克日的陣線,等待援軍的到達。”
波蘭……
亞納耶夫聽到波蘭軍隊之後,有些無奈的扶着額頭……德國再不濟也别拿波蘭來撐門面,何況波蘭現在還不屬于北約成員國。等等,難道這是投名狀?真是爲了加入北約和歐盟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亞納耶夫擡起頭,鏡片反射着光芒,将他的眼睛躲藏在刺眼的光明暗處。談判桌上每一句話都決定了羅馬尼亞政權的死與生。雙方都想将自己的代理人掐死在還未崛起的搖籃之中。
他盯着對面桌上的大光頭,有些不可置否的笑着說道,“波蘭,我真不知道馬裏奧總統許下了怎樣的承諾,才願意讓對方赴湯蹈火的卷入羅馬尼亞的争端。”
他的後背往後靠了靠,靠在沙發的背椅上,做出一副無所謂的神情,細細的思考接下來美國會有什麽動作。
“盧克日最後一道防線已經被撕破了,難道你們還要繼續掙紮?這并不明智,不如撤離到海外建立流亡的傀儡政府,這樣或許還有希望挽留住親美國政權。不過這樣一來的話,你們也徹底的完蛋了……”
馬裏奧站起身,說了一句對不起請會議暫時中斷一下。
亞納耶夫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實際上會議已經不需要繼續進行下去了。蘇聯勝券在握,美國無論怎麽走都是輸家。
在走廊上,馬裏奧接到了從匈牙利打過來的電話,奔波在中歐和東歐諸國并且進行遊說計劃的瑪德琳終于爲馬裏奧總統帶來的了好消息。
“目前匈牙利,波蘭和傑克已經達成了一緻協議,願意派遣部隊到盧克日進行‘維和’行動,并且願意派遣空軍部隊對布加勒斯特集團軍進行轟炸。但是有一個要求,就是必須将他們納入北約軍事一體化和歐盟的框架之中。”
瑪德琳可是費盡心思才連哄帶騙的保住了這群東歐國家。正好用來充當替死鬼的身份。最後這筆賬怎麽都不會算在美國頭上。
“納入歐盟框架這件事還是稍等一下吧。現在白宮的主要精力集中在對付莫斯科的陰謀上。不過瑪德琳國務卿,你的好消息來得非常及時。我們現在在談判桌上又擁有了另一張底牌。”
美國不能光明正大的介入,但是卻沒說不能借助東歐國家來借刀殺人。馬裏奧又重新回到談判桌,他的嘴角帶着一絲得意。
這副神情讓亞納耶夫看的非常不爽。
他緩緩說道,“美國……的确不準備派遣空軍轟炸布加勒斯特政權了,因爲已經有人替我們這麽做了。”
“誰?”
“東歐國家決定成立聯合部隊進入羅馬尼亞進行維和,這并不違反我們之間的協議。”
馬裏奧非常得意的看着亞納耶夫,看着他的眼神從驚訝到怒不可遏。
亞納耶夫容忍下了自己的怒火,咬牙切齒的指責對方,“你怎麽能夠這麽無恥!”
馬裏奧總統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洋洋自得的說道,“政治家講究利益,誰會在乎你們之間有過什麽肮髒的交易。顯然這局我們先你一步,亞納耶夫總書記,如果你想着翻盤的話,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對面桌上的談判者冷靜了下來,憤怒隻是短暫的在他臉上停留了片刻,轉瞬消失。
“呵呵,是嗎……”
“一群東歐的雜碎,也想着對付蘇聯?難道你們真的以爲,我們對付不了你們嗎?羅馬尼亞已經有一支軍隊,随時蓄勢待發,既然你們撕破了臉皮,那就怪我們不客氣。”
馬裏奧皺起了眉頭,緩緩說道,“按照之前的協議,我們都不可能派遣軍隊到……”
亞納耶夫直接打斷了他的發言,“他們的确不是蘇聯的軍隊,而是東歐共産主義死去的幽靈,陰魂不散的飄蕩在歐洲,最終落腳在羅馬尼亞的土地上。那些要複仇的軍隊們又重新的歸來了。”
曾經強大的東歐聯盟,一旦榮光不再,在裂縫中回蕩出西方世界的邪惡嘲笑,格外的響亮。
以蘇維埃之名,以共産主義爲号召,曾經華約聯盟的軍事力足以睥睨西方世界,信念如鋼鐵般令人尊敬的強權,在1989年信仰崩塌之後,一切都不複以往。
人民落入了絕望的深淵。
但是他們精神不死。
隻要種子還存在,将來有一天又會重新生根發芽,沖破重重枷鎖,将紅色的榮光再度灑遍整個東歐。
“蘇維埃的‘複仇’集團軍。”
“他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