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了海軍艦隊和羅馬尼亞摩托化步兵師的支持,亞納耶夫就能打一場像樣的代理人戰争,哪怕最後是兩個政權并立的結果,也達到了他的一半預期。
蘇聯起碼已經赢了一半。
監獄被劫持事件傳到了康斯坦丁内斯庫的耳中,他就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鎮守東南部要地的摩托化步兵師和艦隊都已經叛變了羅馬尼亞,站立到另一個政權的對面。這對康斯坦丁内斯庫而言打擊實在是太大了。之前迫于社會民主黨的壓力而沒有對沃伊内亞痛下殺手,就是擔心之前結束之後康斯坦丁内斯庫在國會的支持率會大跌。畢竟他之前已經過了一次清洗,再來一次的話,國會的人心就散了。
他委托社會民主黨副主席與沃伊内亞牽線搭橋,希望能夠内部的解決這些事情。等到蘇軍退軍之後,他願意重新舉行國民大選,甚至退出總統選舉。
但是沃伊内亞對康斯坦丁内斯庫的提議卻嗤之以鼻,因爲他不是傻子。
“如果放棄與蘇聯軍隊的合作,那就意味着社會民主黨重新變成孤立無援的狀況,的确很符合對方的利益,把我們一網打盡的利益。”
沃伊内亞向弗拉基米爾同志解釋道,“而且在社會輿論上我也處于下風。因爲康斯坦丁内斯庫會被塑造成抵制侵略的民族英雄,而我則是中途叛變的背棄者。如果參加競選,選票誰高誰低一目了然,我不是傻子,這點還是能看出來的。”
“倒不如現在趁勢而起,指責康斯坦丁内斯庫與其背後的寡頭集團操縱民意,把持經濟,擴大貧富差距,并且将羅馬尼亞推向深淵,我們并沒有等來想象中的民主自由,而是等來了失去工作,失去教育,失去未來的絕望!”
弗拉基米爾非常感興趣的聽着沃伊内亞闡述自己的政治理念,聽起來就像是亞納耶夫奪權和鎮壓那些反共産主義的蛀蟲們一模一樣的呼聲。既然他們将一切都歸罪在體制的問題上,那麽就直接殺光這群政治的蛀蟲,鏟除掉龐大的政治利益集團,最終坐穩整座江山。
“我們可以爲你安排一場政治秀。”
弗拉基米爾托着下巴,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在電視平台,廣播平台闡述你的理念。輿論宣傳的殺傷力永遠比子彈還要可怕。他能讓軍人倒戈,能讓人民背棄政府。隻要你抓住了時機。”
弗拉基米爾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接下來就交給我負責,别讓我失望了。”
他想看到,亞納耶夫當年站在紅場上所做的那些事,再一次的從布加勒斯特重現。
連沃伊内亞也沒有想到,在過了三個小時之後,弗拉基米爾就要讓他走上電視台,坐在鏡頭前,讀那一份隻有腹稿的《告人民同胞書》。
這是他在三個月以來第一次重新以西裝革履的領導人身份坐在盡頭前,因爲他知道接下來的發言将會影響到整個羅馬尼亞的走勢。
“親愛的羅馬尼亞人民,我非常遺憾的坐在這裏,與你們宣告羅馬尼亞的未來。或許你們還記得三個月之前我們爲了民主所做的最後努力。但遺憾的是,社會民主黨輸了,而且輸的一塌糊塗。”
非交戰地帶的人民站在電視機前,或者守在收音機之前,他們靜靜地聽着“前救世主”的宣告。
“我曾經非常後悔,與一群打着拯救國家的旗号進行瓜分國家财産的劊子手共事。當年那些爲共産主義理想而奮鬥的人們早已迷失了方向,在權利的喜悅之下忘記了奮鬥的目标,他們叛變了自己的諾言和理想,爲建造真正民主自由社會的理想。最終變成那一小撮想要靠改變制度來篡取國家利益變成中飽私囊的小人。你們看過了寡頭的無恥嘴臉,他們坐在高級轎車裏,出入于最奢華的酒店,但是卻吝啬到不願意給予我們的人民一塊面包。他們牢牢的掌控了國家的經濟命脈,卻恬不知恥的大肆宣揚這就是民主的未來,他們用毒品和貧困摧垮了人民,就像一個光明正大的強盜打着正義的旗号闖進自己家中掠劫。”
“貧窮,不是民主,也不是社會主義。我們隻是供這群吸血蛀蟲提供養分的宿主,而現在,他們還想用卑劣的謊言消滅掉我們最後的希望。”
人民靜靜的聽從他的瘋狂言論,社會低層人民内心深處積壓已久的憤恨仿佛找到了一個宣洩口,那些刻意被掩蓋被壓制的矛盾,那些在社會動蕩之中失去的一切,那些政治家們虛僞的承諾與無恥的謊言。
“難道你們還沒有明白過來嗎?康斯坦丁内斯庫在抵抗入侵的借口下,正在籌集力量,招募那些謀殺人民的劊子手。他們這小措政治團體試圖用武力改變整個國家人民的意願。我想整個世界都看清楚了他們如何接管羅馬尼亞的手段。靠着憤世嫉俗的謊言,還有無恥賄賂。靠鵝卵石,削尖的鐵棍,自動武器和機槍。那些在人民大廈手持卡拉什尼柯夫步槍的軍隊,想再次讓羅馬尼亞血流成河。他們希望時局難以預測,于是他們便無恥并殘忍的在這片土地散播這恐懼與混亂。這就是寡頭們想看到的。人民沒有反抗之力,他們便能夠繼續在這片黑暗的大陸猖狂作樂,你們則永遠沒有未來。”
當布加勒斯特意識到這則宣言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了,反抗的種子開始在民衆的内心深處迅速的生根發芽,他們就像深深紮在内心深處的種子,總有一天破殼而出的榮光将照耀世界。
“反抗寡頭,反抗壟斷的資本家,反抗卑劣無恥的國會政客。”
“以正義之名,以民主之名。”
“殺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