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整個德國的輿論焦點和風口浪尖都聚集在克倫茨身上,自從在1991年以東德最後一任領導人之後,這是他第二次如此風頭浪尖的出現在群衆和官方的視線中,有相當一部分的人将她視爲德國的救星,并且與“人權的”“平等的”科爾畫上了截然相反的符号,而另外一部分,主要是偏向主流媒體的則認爲他是一個暴君和獨裁者。
喬尼什基斯非常謹慎的,對待這次選舉。因爲将來他很有可能成爲德國多數黨議會的主席。
而身爲沒有節操的商人,他不在乎對方是暴君還是德國拯救者,隻要付得起錢,就是值得長期合作的客戶。
因爲現在德意志民主複興黨和聯邦政府之間的角逐已經進入了國家法制的正軌,亞納耶夫出于歐洲局勢的考慮不再提供援助。作爲第三方代表的自由商人維克多就顯得非常重要,他是鏈接雙方之間的紐帶和橋廊,用來支持亞納耶夫不能明着支持的那一部分人。
他坐在喬尼什基斯的辦公室裏,進行着最後的結算。
“輪船停留在格萊斯夫瓦爾德,所有的子彈和制式槍支你們都已經檢驗過了,剩餘的那一批會從阿爾巴尼亞的倉庫中調運過來。你們所需要的坦克零件也從基輔機場升空,空運到東德,喬尼什基斯主席,你可以簽署在合同上簽個名字了。”
“蘇維埃征服的效率總是迅速的讓人感到驚奇,不是麽?”
掏出口袋裏的鋼筆在A4紙的合同上迅速的寫下名字,“剩下的餘款已經打到了你的賬戶上,很高興與你合作,維克多先生。”
維克多沒有起身,他是一個嗅覺靈敏的商人,總是能夠在緊張的政治局勢中嗅到商機。當他環顧了一下喬尼什基斯的辦公室時,注意到了細微的細節。
他的牆上還有一張德意志民主共和軍的進攻路線圖。
這個細節非常值得死亡商人玩味,他沒有起身離開,而是試探性的說道,“德國政局并沒有像媒體口中所說的那樣穩定,是嗎?德意志民主複興黨随時警惕着聯邦國防軍的進攻,也就是爲什麽大選越逼近,你們越要購買軍火的緣故。東德在擔憂。”
喬尼什基斯直直的望着對方,試圖洞悉他在想什麽。
“我們在擔心什麽?柏林已經成爲了東德的政治中心,甚至恢複了1989年之前的勢力範圍,我不太懂,維克多在擔心什麽。”
“你們當然會擔心。”
維克多直接的挑開喬尼什基斯最後一塊遮羞布,“就憑聯邦國防軍在近期擴張了将近五萬兵員,你們就應該擔心。雖然打了一場殘酷的分裂戰,但這并不意味着西德沒有還手之力,事實上雙方都在賭,賭大選之後會不會撕破臉皮,兵戎相見。”
被對方看穿了想法的喬尼什基斯有些不悅,但可能決裂幾乎是公開的秘密,他也不能以此指責對方。
“你想要幹什麽?”
“我是商人,爲顧客提供最需要的商品。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還能繼續追加訂單。”
維克多擺出了一副生意人的态度,“雖然現在主流媒體一直試圖壓制你們的候選人克倫茨,但是他在民衆中間的呼聲卻越來越高,極有可能代替科爾,出任下一任的德國總理。惱羞成怒的聯邦德國自然會憤怒,一旦他們選擇開戰,現在購買的軍火就顯得尤其重要了,喬尼什基斯主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經過之前的分裂戰争之後,民主共和軍的消耗的已經差不多了吧?”
維克多說出了他的憂慮。
“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在蘇聯方面低價進口到一批新式的薩姆肩扛導彈,用于打擊空中支援的武裝直升機,還有陶式反坦克導彈,配備專門針對豹式的穿甲彈。山毛榉防空導彈對付空優的話也能向拉沃契金訂貨。我是自由商人,能爲東德軍隊提供最多的選擇。”
喬尼什基斯皺着眉頭,他考慮的是資金的問題。雖然維克多提出的條件非常誘人,但是軍備方面的資金已經有些捉襟見肘了。
“試想一下,一旦你們成爲了德國的統治者,聯邦德國會放過民主複興黨嗎?可能越過停火線也要向東德開戰,沒有足夠的武器,連發動人民戰争的資格都沒有。聯邦德國的實力和底蘊還在,他不會因爲損失了東德五州就沒有反撲之力。如果不是暫時的妥協,科爾根本不可能答應改變德國政治制度的癡人說夢。”
沒有人開口說話了,辦公室的氣氛顯得尴尬且沉默,維克多不急不慌,因爲他知道喬尼什基斯一定會被說服。
就這樣過了兩分鍾,他開口了。
“德國大選在兩個星期之後,你最遲什麽時候能到貨?”
喬尼什基斯被說服了,因爲維克多一直抓着他的弱點,進行心理的攻堅戰。
“如果現在下訂單,最遲一個星期之後,你們能夠收到貨。喬尼什基斯主席,我們的背後是蘇維埃,一個龐大的軍火帝國,貨源是你最不用擔心的事情,即便是戰争延續一百多年,我們依舊有壓艙的子彈提供。可能到時候你唯一擔心的,就是你買的軍火還不夠多。”
維克多微笑着和他握手,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又有将近一千多萬的軍火交易額在他手中達成。
準備統一德國的“暴君”和爲他提供武器的軍火商,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怪不得亞納耶夫要将遠在南美洲度假的軍售天才叫回歐洲。
最後維克多客套的說道,“還有,祝你們大選成功。克倫茨議員非常适合扮演,德意志的拯救者。”
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出口。
“也非常适合成爲長期的軍火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