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打在克倫茨的身上,顯得嚴肅而認真。此時他正坐在嘉賓的位置上,展露出優秀政客的職業化笑容,帶着德國男人的缜密和嚴謹,捕捉在場每一位觀衆的眼神。他向周圍的觀衆擺了擺手,優雅得體的動作赢得在場絕大多數觀衆的好感,還有一部分别有用心的家夥,正在等待着發難的時機。
這是他第一次以電視采訪的形勢面對鏡頭,而且關于難民政策的抨擊。
主持人拿着報紙,坐在克倫茨的正對面。他通過麥克風,開始念起從報紙上摘錄下來的一段話。
“這注定會是一場改變德國曆史進程的演講,因爲有一個卑劣無恥的陰謀家正在篡奪我們的國土。我從未敢想象假如德國人民選擇了他會是一場怎樣的災難,天佑德意志。請不要再出現一位摧毀我們希望的希特勒了。也請克倫茨議員早日滾回你的聯邦監獄,自由歐洲不歡迎暴君。”
主持人念完這一段話之後,轉身問坐在他旁邊的克倫茨,“我很好奇,克倫茨議員,當你聽到這句話之後是什麽樣的感覺?”
全場的觀衆都将視線集中在台面上的議員,有些人期待他的精彩回答,而另外一群人則想看到他當場出糗。
包括坐在克倫茨身邊的主持人。
在反法西斯主義盛行的德國,一直被打壓的民族主義總是會與納粹聯系在一起。如果不是德意志民主複興黨提出了光伏普魯士榮耀的口号,恐怕到現在依舊被主流媒體壓得喘不過氣。
克倫茨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拯救被閹割的德意志精神。
已經在之前就演戲過無數遍的話題,克倫茨自然能回答的滴水不漏。面前的議員給予主持人的感覺就是冷靜和自信,甚至很難從他的表情上,捕捉到第二種情緒。
“我的内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想笑。”
“因爲這純屬可笑的無稽之談,如果向一群恐怖分子妥協就是法西斯主義,那麽德國早在1945年之後就可能從歐洲的大路上被抹消掉了。我真慶幸現在的國家不是掌握在說這段話的人手中,否則俾斯麥,腓特烈會被氣的從棺材裏爬出來。怒斥他們根本不是德意志民族的後代。”
“如果他們不想拯救這個國家,請閉嘴站在一邊。”
克倫茨一上台就用一種強烈的氣場震懾到所有人,這不僅僅是來自他霸氣的回答,更是克倫茨針對政治正确的批判。一時之間就連主持人也不知道怎麽反駁。
“咳咳。”
主持人的頭腦轉動非常靈活,很快他就從克倫茨的話語中捕捉到德意志民族這句帶着法西斯民族主義的詞彙,立刻反駁對方,“當你說到德意志民族的時候,也就是說變相的承認,你的主張是帶着納粹的成分,哪怕是那麽一丁點?”
克倫茨揮了揮手,打斷了主持人的話。
“請注意一下用詞,複興德國的民族主義,并不代表法西斯。就像沒有當初的共産主義,可能全世界的工人現在還在被資本家們剝削。正是被西方國家視爲洪水猛獸的紅色主義,讓資本家們保留了那一丁點僅存的良心。而且如你們所見,德國的制造以多米骨諾牌的形勢崩塌,經濟危機從金融行業向實體制造業蔓延,政治正确并不能挽救德國,反而會将德國推向深淵!當他們說一切爲了德意志的時候,請摸着自己的良心說話,他們所做的一切,真的是爲了德意志?”
台下的觀衆漸漸變得安靜了下來,克倫茨以一種獨特的人格魅力,在征服他們的心。
克倫茨話鋒一轉,轉向了當今的德國。他下意識的站起身,靠近了觀衆台上的人群。
“我們生活在一個什麽樣的國家?青年人的貧困,老年的失業者,生育率下降的時期。這并不能責怪他們,這樣令人失望的國家,誰還會想要孩子?我們将自己推向深淵,但是我們并沒有看到。因爲媒體,他們不會讓你看到深淵。他們隻想讓你們看到政客所說的謊言,誤以爲你們活在一個幸福美好的世界裏,但是我的朋友,現實從來都是肮髒的,黑暗的。難民隻是你們所能感受到的第一根導火索,如果德國人不願意站出來反抗,将來我們就不是引以爲豪的腓特烈子孫,而是穆罕默德的仆人!”
有些人眯起眼睛陷入沉思,仿佛站在台上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德意志拯救者。
這一刻表現出來的氣概,像是領導德國走出黑暗的巨人。
迷途的羔羊應該被喚醒,他們需要一位鋼鐵的領導。
領導他們走出黑暗,走出深淵,走向光明。
腓特烈與俾斯麥不曾達到的帝國榮耀,将由他來繼承。
“你們也看到他們用如何惡毒的宣傳詛咒我,德意志的暴君,屠夫,卑劣的小人,然而這一切都不能阻止我的戰鬥,我會繼續與主流的政治正确,與抹黑颠倒是非的媒體繼續作戰下去,直到我們走向的,不是深淵,直到前面的道路變得光明。人民的幸福,沒有一個正确的領袖引導,他們永遠沉迷在虛假的黑暗之中。就像是莫紮特沒有了鋼琴。”
主持人見縫插針的問道,“你的鋼琴是什麽?”
“人民。”
克倫茨肯定的回答。
“沒有站在民衆角度的領導人,不配領導德國!曾經我爲了德國而奮鬥,現在我依舊爲了德國而奮鬥,我要讓表面光鮮内部卻異常肮髒的政客們意識到,有缺點的戰士終究是戰士,而再高貴的蒼蠅也隻是蒼蠅!”
話音剛落,全場掌聲驟起。
送給台上這位“卑劣無恥的陰謀家”。
克倫茨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舒張繃緊的神經。
今晚的演講非常完美,經過電視台的播報将爲他赢得不少的選票。
克倫茨心裏默默念叨。
【處于深淵之中掙紮的德意志人民,請你再等一等。】
【真正的元首,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