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國家安全顧問伯傑和白宮幕僚長鮑爾斯被傳喚到馬裏奧總統辦公室的時候,隻看見臉色蒼白的馬裏奧總統還有中情局局長特尼特。伯傑看到特尼特的那一瞬間身形稍稍遲緩了一下,仿佛已經預料到了将會有不幸的事件發生。不過他還是朝着馬裏奧總統的方向走過去,即便知道有又如何,身爲美國國家安全顧問,本來就是爲總統解決複雜的外交問題而提供意見的。不過等他聽完特尼特局長所講述的内容之後,伯傑顧問就沉默了。
“據可靠的情報顯示,蘇聯人正在裝備一種新式導彈,一種威脅性很大的導彈。”特尼特局長咳嗽了一下,用盡量嚴肅的口吻來向他們講述這個嚴重的事實,“而且我們可以肯定的是,這種新式導彈能歐完全無視我們部署在東歐的反導系統。”
鮑爾斯坐立不住了,他扶着沙發的把手,身體微微向前傾斜,認真的說道,“你的情報可靠嗎?特尼特局長?會不會是蘇聯人故意放出的煙霧彈?他們非常擅長這些。”
“情報非常可靠。”特尼特局長點點頭,“這些都是我們的偵察機還有中情局的同志通過各種途徑挖掘到的情報。而且蘇聯将這種武器稱之爲伊斯坎得爾。”
“而且根據情報分析,我們有理由懷疑這種導彈跟當初的一種名爲奧卡的導彈擁有着很深的根源。導彈的設計局和總工程師都是同一個。從1980年開始,奧卡導彈陸續裝備前蘇聯和其他華約國家陸軍并很快在阿富汗戰場上投入使用。當時在阿富汗的反遊擊作戰中,奧卡取得駭人戰果,有時甚至代替戰機實施定點清除的計劃,被阿富汗遊擊隊稱爲種族滅絕者。而且奧卡的巨大威力亦令當時的美國政府感到震驚,而更令我們及其他北約國家感到恐懼的是,該型導彈采用複合制導方式且配備電子對抗系統,其突防能力令美國當時尚處于研制試驗階段、直至1985年才裝備部隊的愛國者防空導彈自慚形穢,因而能突破攔截、打擊美軍部署在西歐境内的絕大多數重要目标。聽起來完全就像是現在的伊斯坎德爾所肩負的任務,不是嗎?”
“伊斯坎得爾?馬其頓亞曆山大皇帝的阿拉伯稱呼?”熟悉曆史的伯傑顧問愣一下,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點,“不對,假如是蘇聯人自己服役的導彈的話,根本不可能用伊斯坎德爾這種阿拉伯語傾向的武器,根據蘇聯導彈服役記錄,他們往往會采用一些具體的物件,極少會将導彈以某個曆史名人命名,我們看過庫茲涅佐夫号航母,看過庫茲涅佐夫導彈嗎?”
“伊斯坎德爾可能是蘇聯爲了混淆視聽而取得名字,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情報顯示蘇聯很有可能根據這種導彈來突破反導系統。”馬裏奧總統嚴肅的說道,“我們還不明白這是一種新式的遠程導彈,還是專門針對反導系統的近程或者中程導彈,我們需要知道這種導彈的威力。”
“所以呢?我們需要一個替死鬼嗎?”鮑爾斯問道,“保加利亞和羅馬尼亞的導彈談判還在進行着,土耳其的話倒是同意了我們的建設反導系統的計劃。可是也遲遲沒有下文,這些國家往往都是口頭上的支持特别積極,輪到要他們出錢出力時就一聲不吭。”
伯傑打趣說道,“這些政客又不是白癡,他們隻想告訴人民你們在其他國家導彈的保護之下,但絕不會告訴他們的納稅人,這些導彈是那你們的錢養的。”
“夠了,鮑爾斯,伯傑。”馬裏奧嚴肅的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現在我們面臨的問題是,如何将損失降到最低,隻要蘇聯發布了這個消息之後,東歐國家肯定會對我們的産品産生不信任的危機。”
“波蘭,我們反導項目還有一個合作者,波蘭。”
特尼特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話,讓鮑爾斯和伯傑同時将目光轉移到他身上。馬裏奧則是眯着眼睛,有些意味不明的問道,“波蘭嗎?”
“是的,波蘭。首先蘇聯的伊斯坎德爾沒有布置在黑海地區,而是率先布置在敖德薩,布置在烏克蘭與波蘭的邊境線,還有布置在白俄羅斯,足以看出蘇聯想要警惕的對象是誰。既然如此,我們完全可以再刺激一下蘇聯,揚言在波蘭裝備多一套的反導系統,這樣一來的話,蘇聯的伊斯坎德爾肯定還會有動作,或許就會重新部署在邊境地區。我實在不敢相信,當蘇聯擁有這樣的武器時還會選擇沉默。”
“他們當然不會選擇沉默,他們會奮起反抗。”鮑爾斯意味深長的說道,“等到伊斯坎德爾露出獠牙的時候,我們應該怎麽像北約的盟友們解釋,這種東西能夠貫穿我們的反導系統防禦網絡呢?”
“除非蘇聯親自進行過實驗,否則誰也不敢打賭這種東西能夠突破或者破壞我們的反導系統。而且依照蘇聯的高度保密性,我們未必有機會看到實驗的結果。”
特尼特冷笑道,“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跟盟友解釋,這不過是蘇聯的障眼法,他們試圖用一種并不存在的武器來恫吓西方,我想盟友們一定會接受這一套說辭的。”
“假如蘇聯向全世界公布了結果呢?”鮑爾斯問道,“這種武器完全可以成爲他們遏制西方的一張王牌,蘇聯沒有必要掖着藏着。”
“那麽我想國防部需要繼續撥款經費了。”特尼特局長擺擺手,“這可不再我的職責範圍之中,我們從來沒有考慮過在蘇聯擁有絕對的優勢時,如何打赢一場翻身仗。”
鮑爾斯和伯傑都沉默了,實際上他們也不知道當蘇聯公布了這種反制系統之後,還有多少個國家願意部署他們的反導系統。像保加利亞和羅馬尼亞肯定随時會翻臉不認賬的讨好亞納耶夫吧。
馬裏奧也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對外政策危機,他現在需要在蘇聯做出行動之前加快動作,挽留住東歐這些搖擺不定的盟友們。哪怕是用上了軍援的計劃也在所不辭。
“如果我們向東歐宣稱這些導彈是爲他們準備的,并且向東歐國家進行軍援,如何?”馬裏奧總統提出了這樣一個計劃,軍援的另一層目的就是繼續讓東歐國家和蘇聯制造間隙,從而保證對方不會倒向另外一邊。
“似乎目前也就隻能這樣做了,但是誰又能保證,他們不會倒向蘇聯呢?”特尼特歎了一口氣。
就在白宮這邊感到壓力重重的時候,克裏姆林宮這邊還在進行着情報和輿論的誤導戰争,奧加爾科夫元帥利用大量的幹擾線索巧妙的讓中情局意識到蘇聯這種可怕武器的存在,同時又巧妙地避開了這種武器還沒有完成最後階段實驗的缺陷。讓他們誤以爲蘇聯即将服役這種新一代的導彈系統。
在真真假假的線索面前,再高明的情報分析師也會被奧加爾科夫元帥牽着鼻子走,這就是這個老頭子最可怕的一點。完全熟悉西方的那一套方式。
所以當他向亞納耶夫交上這份滿分的計劃時,亞納耶夫對他的表現非常滿意,他看着那份報告,提出了最後一點疑問,“我們怎麽才能讓西方國家的情報機構看到一場優秀的表演?光是這樣的宣傳還不足以說服他們啊。”
“當然了。”奧加爾科夫元帥揚了揚手中的文件,“這就是我的最後一道保險,但是需要亞納耶夫總書記的親自簽名。”
亞納耶夫接過了奧加爾科夫元帥手中的文件,裏面的内容讓他感到有些奇怪,“這不就是一場導彈實驗嗎?有些什麽需要我特别批準的,你完全可以讓亞佐夫同志同意你的批準。”
奧加爾科夫元帥搖搖頭,“這不一樣,亞納耶夫總書記。這份文件是爲欺騙西方而準備的一場表演,想要騙過對方,就必須先騙過自己人,包括國防部高層在内的一衆人員,除了亞佐夫部長知道實情之外,其他人都會以爲這會是一場真正的反制反導系統實驗。”
亞納耶夫終于勾起了嘴角,他非常贊賞的看着奧加爾科夫元帥,笑着說道,“如果你再年輕二十歲,奧加爾科夫元帥,我一定會将你調到蘇聯宣傳部門去,而且還是戰略宣傳部門。”
“亞納耶夫總書記,我已經老了。隻能爲紅色共-和-國盡最後一份力,這些重要的崗位,還是交給後來人去坐吧。”
奧加爾科夫元帥很罕見的跟亞納耶夫開了一個玩笑,随即又非常嚴肅的轉入正題,“這個反制反導系統的實驗會在你訪問保加利亞和羅馬尼亞的時候進行,全世界都會知道我們的伊斯坎德爾完全可以躲過北約的反導系統攔截。我想到時候兩國的最高領導人臉色一定會非常的精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