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連科大使正在一邊收聽亞納耶夫在政-治-局會議上的相關講話内容,一邊享用豐盛的晚餐,這已經成爲了他的習慣,就在他準備關上電視的時候,原本沉寂的夜晚被一陣嘈雜的槍聲給打破。
突如其來的槍聲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别連科大使下意識的望窗戶邊走去,卻被安保小隊的隊長攔了下來,并且将他強行拉到自己的身後。馬澤爾科夫用槍口對準了窗戶,小心翼翼往後退,同時用對講機呼叫道,“發生什麽事了?安東尼奧?”
站在建築物頂層的哨衛顯得有些驚慌失措,他瞪大了眼睛,隻見一片黑壓壓的人群朝着大使館的正門走來,聽到馬澤爾科夫的問話之後,連忙拿起對講機回答道,“我的天,有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他們正朝着我們這邊走過來,天啊,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嘿,嘿,嘿,安東尼奧同志冷靜一些,告訴我到底有多少人朝我們這邊走過來?二十?三十?”馬澤爾科夫問道,“該死的,你必須給我一個确切的數據。”
抓着望遠鏡的安東尼奧盡量壓抑着緊張的心态,希望能夠透過望遠鏡看清楚對面有多少人,他回答道,“三十,不不,四十,哦不對,大概,大概有六十個人正在朝着我們這邊走過來,他們手中有卡拉什尼柯夫步槍,有一部分還有7.62口徑的PKM機槍。”
安東尼奧調整了一個角度,望向另外一邊,卻看到了讓他心如死灰的一幕,三輛武裝皮卡正在朝着班加西大使館的方向迅速過來,上面還有12.7mm口徑的重型機槍,而且武裝皮卡前往的方向還是大使館的保護措施最薄弱的地方。
“我們被包圍了,馬澤爾科夫同志,他們人數太多了還有各種各樣的機槍,必須撤離或者請求支援。”
安東尼奧絕望的回答讓馬澤爾科夫和别連科大使心頭一暗,但馬澤爾科夫依舊讓安東尼奧繼續觀察,然後他去召集整個大使館内所有能用得上的準軍事行動人員進行集合,馬上就會有一場艱苦的戰争打響。
馬澤爾科夫吩咐别連科大使立刻銷毀所有的機密文件,他們将會與來犯的武裝人員進行戰鬥,直到所有的文件被焚毀殆盡,說完馬澤爾科夫一邊在對講機裏大喊着召集人手,一邊向武器存放室走去。
整個大使館的安保人員加起來也不過十八名,有四名還是剛剛到達這裏的新成員,馬澤爾科夫卻顧不了這麽多,他打開武器存放櫃,将步槍一直一直的擺放到桌子上。而屋子裏也慢慢聚攏了所有的安保人員,有些人甚至是睡眼稀松的被人從床上拉起來,顯然他們此時還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馬澤爾科夫則以最快的速度向這群家夥介紹面臨的情況,“現在可能有六十多個全副武裝的家夥準備進攻這座大使館,我們的任務就是保護大使館不會淪陷,保護别連科大使不會被抓,保護機密情報不會落入敵人的手中,聽明白了嗎?”
“明白。”所有人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道。
“我事先說明一點,這次不是演戲,是真正的戰争,我已經做好了爲祖國犧牲的準備,就在此時此刻,如果誰想退縮,請離開這間房間。”馬澤爾科夫環顧了一下四周圍,沒有人說話,他點點頭,把手一揮,“很好,沒有人選擇當懦夫,都拿起武器,保護好别連科大使。”
所有人迅速的拿起桌上的卡拉什尼柯夫步槍,動作熟稔的将彈匣插入,打開保險,拉動槍栓,然後跑了出去,這時候沒有人回想着逃跑,一群腎上腺素正在急劇飙升的家夥怎麽可能放過殺敵立功的機會。這些駐守班加西的俄羅斯人傳統就是打倒所有侵略者,莫斯科萬歲。
一位帶着眼鏡看起來稍顯稚嫩的士兵剛想拿起桌上的武器,他的手就被馬澤爾科夫一把抓住,馬澤爾科夫搖搖頭,小聲說道,“廖爾科夫同志,你沒必要加入這場戰争,我知道你剛剛當上父親……”
廖爾科夫不滿的說道,“所有人都去了,我不去,這說不過去,我的戰友可都是在這裏呢,馬澤爾科夫同志。還有,我當上爸爸跟我準備保衛偉大的祖國沒有半點的沖突,我隻是想讓孩子長大後知道一件事,他的父親是一位光榮的蘇聯人民英雄。”
執拗不過廖爾科夫的倔強,馬澤爾科夫同志隻好選擇放手,他拍了跑廖爾科夫的肩膀,沉聲說道,“一定要活着回來。”
廖爾科夫拿起頭盔,朝着馬澤爾科夫點點頭,“放心,不會有事的。”
矮牆的支架上已經占滿了全副武裝的安保人員,他們将槍架設在牆上面,透過鐵絲網瞄準了前面密密麻麻的人群,直到看到那些武裝分子,安保人員才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糟糕,到處都是敵人。在門口看守的大門的紅色新月旅或者利比亞聯合革命陣線的人早已被這樣浩大的聲勢給吓跑,除了一小部分留下來與蘇聯的安保人員并肩作戰之外,現在的處境基本上是以一敵三的節奏。
廖爾科夫同志很頭疼,但更加頭疼的應該是馬澤爾科夫,因爲現在已經沒有後援了,就連信号都好像被隔絕了一樣,看來敵人準備的非常充分,甚至使用了信号幹擾,讓馬澤爾科夫無法聯系上當地的親蘇勢力領導人。雖然瓦連科大使已經向莫斯科彙報了緊急情況,但是依舊遠水解救不了近火。
咬咬牙,馬澤爾科夫将武器上膛,随時準備開火,離開之前馬澤爾科夫将他的手槍交給了别連科大使,叮囑後者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直到他們宣布一切已經安全了,别連科大使才能出來。
别連科大使拉動了槍栓,确認子彈已經上膛之後,焦慮的問道,“如果你們沒有守住呢?”
“如果我們沒有守住的話,我們會戰鬥到最後一刻,直到所有人倒下。還有,槍裏最後一顆子彈記着留給自己,别連科大使。别讓他們活捉到你。”說完這句話,馬澤爾科夫跟随着其他人走向了未知的戰場。
每個人都非常緊張,警惕的盯着對方的一舉一動,安保人員交火的規則是除非對面的士兵向你開槍,否則無論如何都不能都不能打響第一槍。
這是馬澤爾科夫最後一次進行動員演說,他指着身後的建築物,冷聲說道,“這座大使館的相當于蘇聯的領土,任何企圖想要入侵蘇聯的敵人,有什麽下場?”
“死亡。”其他人異口同聲的高喊回答道。
“想要跟蘇聯作對的勢力有什麽樣的下場?”
“死亡。”
整齊響亮的堅定喊聲甚至蓋過了前門嘈雜的武裝人員呼喊,等到他們正在來到矮牆下的時候,才發現一直嚴陣以待的隊伍正在等待着他們,所有人的槍口都對準了這群看起來散漫無比的武裝人員。
他們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看似來比外面的武裝人員還要堅決和士氣十足。
面對這樣嚴陣以待的隊伍,叙利亞自由營的士兵停下了甚至停下了腳步,不敢往前再走一步。
馬澤爾科夫的嗓子已經有些沙啞了,但是他依舊一隻手握着卡拉什尼柯夫步槍,另一隻手提着擴音喇叭,一字一句的堅定說道,“我們身後就是蘇聯,現在已經無路可退。任何敢越過這道門,侵犯祖國母親的武裝人員,隻有一個結果。”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