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夫洛夫也的确是爲匈牙利帶來了福音,既然歐美限制了他們的畜牧業,正好蘇聯龐大的自治州市場可以滿足他們的部分商品,這對于阿爾帕德來講,完全就是福音。
在美國與匈牙利之間的貿易戰争開始之前,亞納耶夫就曾分析過匈牙利的現狀,在一系列複雜的形勢之下,匈牙利的市場化和貿易自由化非但沒有帶來收入,反而成爲歐洲跨國集團擺脫經濟困難的小肥羊。
“沒有想到我們第一個介入的國家居然是當初苦苦相逼的匈牙利,真是命運無常。”亞納耶夫有些感慨的說道,1956年的匈牙利十月事件,布達佩斯在蘇聯的軍事幹預之下造成了2700名群衆的無辜死亡,這也直接導緻了東歐劇變之後前共産主義國家的民衆幾乎跟蘇聯撕破了臉皮。
但是按照永遠利益的原則,沒有什麽敵人是不可冰釋前嫌的,也沒有什麽聯盟是牢不可破的,經過四年的經濟實力恢複之後,蘇聯又重新成爲了所有東歐國家的陰影。讓他們感到害怕的是,自由化沒有帶給他們應有的回報,而選擇限制性開放市場的蘇聯經濟卻得到長足的發展,這對前共産主義國家來講,無疑是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
“這次爲匈牙利帶來将近一個億的經濟合作項目,也是拉攏東歐國家的第一步。美國和西歐錯就錯在自己的政策上,真以爲通過貨币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就可以把持一切?别忘了冷戰并沒有完全的結束,東歐國家依舊有自己的選擇。他們可以選擇自由世界,也可以選擇社會主義陣營。不過很明顯美國的失策将匈牙利推向我們這邊。”
“但是我認爲匈牙利不一定會全心全意與蘇聯結合成一個聯盟,畢竟我們在東歐的勢力還是太過薄弱了,尤其是在巨變之後。”帕夫洛夫有些遺憾的搖搖頭,“所以這種脆弱的聯盟關系可能很快會在美國的威脅下而終止。”
亞納耶夫翻越文件的手停頓了下來,他合上了文件,摘下了眼鏡對帕夫洛夫說道,“但是羅馬不是一天就能夠建成的,帕夫洛夫同志。我們與西方世界争奪歐洲,必然會反複易手,雖然前途是光明的,但道路依舊曲折。就像美國控制東歐的經濟手段一樣,我們也必須有自己的銀行,通過借貸的方式拉攏一個國家,慢慢地控制他們的一切。如果不是美國人的吃相太難看,早就将整個歐洲成爲他們的前沿陣地了。不過美國吃相難看反而揭露了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帕夫洛夫問道。
“更加可怕的經濟衰退。”亞納耶夫分析道,“美國的經濟真的到了危機邊緣,馬裏奧政府并沒有找到出路,之前房屋借貸危機還在愈演愈烈,一旦某一家大型的投資銀行倒閉的話,将非常有可能在美國境内掀起更加可怕的經濟危機。”
試想一下重現1929年的那場經濟大蕭條,美國國内的矛盾空前高漲會怎樣?要不紅色主義勢力在經濟危機中擡頭,就是上台的右翼試圖通過戰争轉移矛盾,從而重塑一個邪惡帝國。這些都是幾百年來颠簸不破的真理。
“所以現在是滲透匈牙利的最好時機,而匈牙利也會成爲我們第一個東歐國家。”
從回憶中清醒過來的帕夫洛夫發現飛機已經達到了布達佩斯的費裏海吉國際機場,蘇聯駐布達佩斯大使還有布達佩斯的外交部長已經在停機坪上等待着帕夫洛夫的到來。尤其是經濟部長彼得,更是将帕夫洛夫視爲拯救他們對外産業的人物。
在帕夫洛夫走下飛機之後,第一時間爲他獻上了一束鮮花,并且表示代表布達佩斯人民歡迎帕夫洛夫總理來到這座城市。
帕夫洛夫點點頭,禮貌式的與他客套寒暄,強調了一下蘇聯人民和匈牙利人民之間友誼等老生常談的話題,按照官方的程序一步一步往下走。
接下來這幾天行程安排有參觀景點,還有拜訪匈牙利總統阿爾帕德,共商國是。那麽複雜的一套流程,也就隻有訪問匈牙利總統府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當久洛總理見到帕夫洛夫總理的時候,激動的有些雙手顫抖,他握着了帕夫洛夫的手,就差沒喊一句同志你終于來了。
“我這次從莫斯科而來,是爲了推動蘇聯和匈牙利兩國之間的經濟合作與發展,衆所周知匈牙利擁有着東歐最好的畜牧業之一,而蘇聯則一向擁有着龐大的肉類市場,卻一直找不到穩定的來源,所以蘇聯這次希望能夠通過兩國之間的關貿合作,促進國際關系的友好發展。”帕夫洛夫說道。
這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蘇聯現在願意消化一部分你們滞銷的肉類産品,所以匈牙利最好也在适當的時機展現一下自己的誠意。
“我代表匈牙利人民,感謝蘇聯對匈牙利所做的一切。”久洛總理感動的說道,難得有人在這困難的時期雪中送炭,再不好好供奉一下帕夫洛夫這尊大神,久洛才是真正的匈牙利罪人。
帕夫洛夫揮了揮手,示意對方讓自己先把話說完,“其實還有一件事,就是蘇聯願意提供一筆無息貸款給匈牙利,幫助你們度過眼前的困難,久洛總理,你看如何?”
久洛瞪大了眼睛。
帕夫洛夫笑着說道,“别忘了你們曾經也是共産主義的國家,雖然後來大家分道揚镳,也有勾心鬥角,但是之前的友誼還曆曆在目。當看到曾經的夥伴被人欺負,共産主義國際又怎麽可能選擇袖手旁觀。”
帕夫洛夫的話讓久洛濕潤了眼眶,在這一瞬間,他想起了當年意氣風發的時刻,那時候西方世界天天抨擊東歐共産主義國家沒有人權。
那麽現在的匈牙利人民呢?手中除了選票,什麽都沒有。居高不下的失業率,不斷下降的生活水平,無休止的遊行示威,這就是他們想要的西方自由世界的生活嗎?
“很多事情都變了,但是珍貴的革命友誼,依舊還在。”
帕夫洛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