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跟土耳其之間的仇恨可不是一天兩天,而是日積月累的世仇。從1674年奧斯曼帝國的奇吉林遠征到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加裏波利慘敗,前前後後一共經曆了十二場的戰争。俄國與土耳其的紛争從來沒有停止過,哪怕是在蘇聯時期,土耳其也将盤踞在第聶伯河上的紅色北極熊視之爲最大的敵人。
所以新上任的總統個蘇萊曼·德米雷爾尤其在意美國和北約的反應,作爲曾在美國留學熟悉英語的國家領導人,他從上台開始就表現出與美國友好的姿态,并且将蘇聯視之爲雙方共同的敵人。這也讓馬裏奧總統非常的滿意,起碼他手中又有一張對付蘇聯人的底牌了。
在德米雷爾剛剛上任第二個月,他就派遣外交部長梅夫呂特秘密訪問美國,與美國國務卿沃倫·克裏斯托夫秘密會面,梅夫呂特在秘密會議上向沃倫表示,隻要美國願意在背後援助和支持土耳其,那麽土耳其願意成爲蘇聯在中東的一顆不安定的棋子。
“我們與俄國人在克裏米亞半島的紛争已經經曆了好幾個世紀了,正如沃倫國務卿所見,我們是不死不休的世仇,隻要俄國人還存在一天,光伏奧斯曼帝國的榮耀就會被阻攔一天。所以我們要複仇,向蘇聯複仇。”梅夫呂特恨恨的說道。
美國在古巴導彈危機之後從土耳其撤走了雷神導彈的事情也讓土耳其耿耿于懷,他們認爲美國撤走導彈是讓土耳其暴露在俄國威脅之下的愚蠢做法,沒有防空和反導系統的保護,土耳其将無法在蘇聯的導彈打擊之下撐過第一回合。
沃倫根據馬裏奧總統的指示,認爲扶植土耳其人是可行的做法,最起碼能讓蘇聯感到一陣壓力,但是作爲一枚随時可以抛棄的棋子,白宮不會往土耳其身上傾注太多的心血。畢竟永遠是土耳其有求于美國,而不是北約有求于土耳其。
“美國總統已經答應了你們的所提出的要求,爲土耳其部署反導系統。不過你們也必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說對付蘇聯人。當然你們并不需要做前鋒向他們出手,隻要在适當的時候做一些讓他們感到憤怒的事情。”
沃倫晦澀的暗示告訴梅夫呂特,你們可以向蘇聯采取除了軍事行動手段之外的一切行動,出了問題美國和整個北約都會站在你們身後爲土耳其撐腰。當時被仇恨沖昏了頭腦的梅夫呂特根本沒有預料到美國後來在南非的賣隊友行爲。
得到了美國的政治支持之後,德米雷爾更加狂妄的認爲以土耳其現在的實力背景,完全不需要擔心蘇聯的報複打擊。于是在黑海海峽的問題上,德米雷爾的态度也漸漸的變得強硬起來。畢竟這也是德米雷爾唯一能制衡蘇聯的手段,海峽船隻通航權。
一開始蘇聯選擇了容忍,因爲關于土耳其海峽的問題,蘇聯在背後有一個更大的謀劃,他們不希望現在就跟對方撕破臉皮相見。直到土耳其将蘇聯的戰鬥機擊落之後,亞納耶夫再也不能容忍德米雷爾的挑釁行爲。
正如亞納耶夫說的那樣,跟蘇聯作對的國家除了兩個常任理事國外,還沒有多少個能夠全身而退的。
當蘇聯的戰鬥機被擊落之後,土耳其總統德米雷爾得意洋洋的向馬裏奧彙報了自己的這一戰果,宣稱土耳其擁有着可以打擊蘇聯空軍軍隊的武裝力量,隻要美國和土耳其願意聯合出手,那麽土耳其将會讓蘇聯造成重大的損失。
對此馬裏奧總統隻是握着電話聽筒不屑的笑了笑,就好像另一端的家夥不過是即興表演的小醜一樣,說着與自己身份不匹配的狂妄自大的話語。對蘇聯造成重大的損失?美國和蘇聯冷戰幾十年了也不敢說自己對蘇聯打得元氣大傷。
馬裏奧總統打斷了德米雷爾的喋喋不休,他直接的問道,“那麽德米雷爾總統,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呢?直接跟蘇聯進行戰争?要知道土耳其的兵力跟蘇聯相比完全不在一個水平之上吧?”
“但是我們有馬裏奧總統的支持。”德米雷爾理直氣壯的說道,“蘇聯絕對不會因爲這件事而發動戰争,第一他們沒有做好戰争的準備,而且現在蘇聯的工作重心也圍繞在經濟複蘇上,而挑戰世界霸權的份上。第二就是蘇聯沒有開展的借口,因爲蘇軍的戰鬥機是入侵土耳其而被擊落的,并不是我們在蘇聯的空域上擊落他。”
“所以這次無論怎麽看,亞納耶夫也隻能吞下這枚苦果,承擔風險帶來的損失。”德米雷爾自以爲看穿了蘇聯的底牌,所以他才能這樣肆無忌憚的在電話裏跟馬裏奧總統說道。仿佛在他眼中,蘇聯就是一個無能而老朽的帝國,盡管掌握着全世界數一數二的核武器庫,但是卻在阿富汗戰争中輸的一塌糊塗。
當然布什和馬裏奧跟亞納耶夫交手之前,也一度向德米雷爾認爲的那樣,蘇聯是一個沒落的紅色帝國。所以馬裏奧聽完德米雷爾的講述隻是無奈的搖搖頭,嘲笑這個可憐而又無知的家夥根本不明白自己的敵人是怎樣的水準。
“聽我一句勸告,德米雷爾總統。”馬裏奧在這一刻已經決定将土耳其作爲剩餘價值僅爲被抛棄的棄子,“永遠不要低估你的敵人,哪怕在你眼中他看起來是那麽的不堪。”
說完這句話,馬裏奧直接挂斷了電話,他轉過身對身邊的國家安全顧問安東尼·雷克問道,“你覺得土耳其接下來會采取怎樣的行動?”
“假如沖突升級的話,他們會封鎖黑海海峽,禁止蘇聯的任何船隻通過,然後采取談判的手段,剛柔并濟讓蘇聯臣服。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案。”安東尼·雷克歪着腦袋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但是按照土耳其那種情況來講,他們巴不得對蘇聯壓迫的越來越緊,好發洩心中的憎恨,但是這樣反而會激起蘇聯的反彈。”
說到這裏,雷克深吸了一口氣,就像心仍有後怕的說道,“何況蘇聯總書記亞納耶夫,從來都不是一個按常理出牌的家夥,誰都不清楚他會做出什麽事情。”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蘇聯真的要向土耳其下狠手,他們會跟我們進行協商。到時候我們可以跟蘇聯做一筆交易也說不定。”
“協商?”馬裏奧有些不理解雷克的想法,這種事情蘇聯真的可能跟美國進行協商嗎?在馬裏奧的觀點中,那些野蠻的毛子應該會直接動手揍土耳其一頓,讓對方體會一下什麽叫敢怒不敢言。
“就是蘇聯會在某些我們重點關注的問題上做出讓步和犧牲,來換取我們放棄土耳其的支持。反正我們都是爲了維護自己的利益,所以我們也不必在意自己盟友的眼光,何況土耳其還不算是我們的盟友。”
“既然盟友都不算,那麽放棄一個土耳其也就情有可原了。”可悲又狂傲的土耳其還不知道自己在無形之間就成爲了美國的棄子,他們希望借助土耳其與蘇聯之間的矛盾從中獲利。
就在美國秘密打着自己小算盤的同時,亞納耶夫也同樣在電視上發表聲明,強烈的譴責土耳其的做法,并稱爲這是在破壞兩國之間的正常國家關系。
這場新聞發布會既是爲了震懾土耳其,同樣也爲亞納耶夫獲得民衆的好感而做準備,赫魯曉夫在二戰之後與土耳其人緩和矛盾的政策讓很多的俄羅斯人感到羞恥和不爽。但是亞納耶夫的強硬态度卻獲得了民衆的一緻擁護。
當民族情緒和國家政策結合到一起的時候,将會發揮最可怕的威力。民衆的情緒被土耳其的所作所爲煽動了起來,新仇與舊恨疊加在一起,讓亞納耶夫在蘇聯人民的心目中仿佛成爲君士坦丁堡的救世主,那座原本屬于羅馬的精神世界在向整個俄羅斯招手。
亞納耶夫的發表的聲明也符合斯拉夫民族的一貫強硬态度,這份與其說是督促土耳其道歉的聲明,倒不如說是赤裸裸的威脅。
“這是蘇聯政府的最後一次警告,同樣的話我們不會重複第二次。土耳其總統必須爲自己在蘇聯邊境上犯下的錯誤道歉,爲擊落我們的戰鬥機道歉,否則我們将會讓你們知道,什麽叫做害怕,什麽叫做恐懼。”
“沙俄輸掉了第十二次俄土戰争,但是這并不代表蘇聯将不能成爲第十三次俄土戰争的赢家,勝利屬于蘇維埃全體人民!”
亞納耶夫話音剛落,坐在電視機前的俄羅斯民衆甚至站起身直接鼓掌,這是他們見過的最揚眉吐氣的一次發言,一改當初那幾位總書記發言時的官僚,甚至是懦弱的形象。尤其是最後一句勝利屬于人民仿佛讓他們看到百年恥辱即将洗刷,榮耀将會重歸斯拉夫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