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1992年2月這個月份有什麽重大事件的話,第一件事就是就是蘇聯發布了舉行勝利大閱兵的消息,表示将在5月份慶賀偉大的反法西斯戰争勝利蘇聯向曾經的東歐盟友們發放了邀請函。不過響應的國家卻是寥寥無幾。
而第二件事就是蘇聯設立的經濟貿易區試行點,不但如此,雷日科夫的訪問南面的鄰居也引起了其他國家的關注,雖然蘇聯在逐步的進行經濟改革,但是很大程度上依舊是憑供應購買日常産品,所以經濟問題上恪守古闆的蘇聯居然會一反常态,這對其他國家來講,都不算是一件好事情。
幾天之後,雷日科夫帶着一大堆的合約文件前往南方的國度,裏面都是近年來他對蘇聯産業的具體分析,也好讓他清楚的知道蘇聯輕工業的短闆到底在哪裏。而雷日科夫主要要解決的問題,就是蘇聯的農業和輕工業問題。
雷日科夫也有些郁悶,爲什麽亞納耶夫會将邀請函交給自己,然後再讓他轉交給其他國家,直接丢到大使館内不就行了嗎?
“哎,真是不懂亞納耶夫總書記在想些什麽。”經濟部長雷日科夫搖搖頭,将那份火漆密封的信封放回了公文包之中。靜靜的在座位上等候着從莫斯科到京師的專機落地。
作爲蘇聯政府要員,一個國家的經濟部長,在雷日科夫到達機場的時候安保系數提升到最高領導人的級别。這種僭越了規格的待遇一切隻是因爲雷日科夫是蘇聯的經濟部長,他對整個蘇聯的經濟狀況,以及貿易狀況都了如指掌。
而蘇聯龐大,複雜,完善的重型工業體系也是他們心儀已久的禮物。對于他們而言,沒什麽能比得到大型戰略運輸機和尖端戰鬥機的工業生産基礎更能讓人抑制不住興奮的事情了。他們需要自身欠缺的軍工重工業基礎,而蘇聯則需要農業和輕工業等産品産業的建設,無論怎麽看,都是兩全其美的局面。
所以當财政部的王部長(具體是誰請百度)與雷日科夫會面的時候,眼裏是掩蓋不住的笑意。就像遇見一個準備随時撒錢的闊綽老闆一樣,而雷日科夫報以同樣的尊重,因爲他也希望中國能在農業等方面提攜蘇聯一把。
曾經驕傲跋扈的老大哥居然變得平易近人,不得不感概真是時過境遷。
“你是說除了進口糧食之外,希望中國能提供一批高産量的抗寒農作物?甚至将土地租賃給我國農民,共同合作開發糧食産量?”
當雷日科夫提出自己想法的時候,王部長有些驚訝,因爲這樣的想法他可是聞所未聞。
“是的,王部長。你知道蘇聯一直是一個地廣人稀的國家,我們擁有着完善的水利設施,成熟的機械化收割模式,還有肥沃的黑土。然而我們的糧食問題因爲某些衆所周知的關系,一直無法提升上去。”
雷日科夫所說的都是實話,蘇聯的人口,制度等原因一直制約着糧食産量的發展,而雷日科夫則希望能夠引進其他國家人員在蘇聯租賃土地,收割糧食,抛售和充實市場。總而言之,也算是一種變相的引進人口和外資的模式。
“這可是一個很新鮮的模式啊。”王部長托着下巴說道,他心中也有自己的算盤,一來國家人口負擔過重,如果能讓一部分人走出國門,又能創造外彙,而且對于雙方來講都是一種雙赢的局面。
“還有一件事,就是關于引進外資的事情。我們希望貴國的新興資本可以來我國投資,當然我們也會給予優惠的政策。”雷日科夫野心勃勃想要打響本土品牌,将他們推廣到世界。比如明明品質可以在世界上獨當一面的阿廖卡巧克力,卻在宣傳等問題上一直敗給美國的産品,隻要引進充足的外資,那麽他就可以讓這個品牌做大,成爲真正可以影響世界的品牌。
之前的蘇聯在這一方面一直走錯了方向,例如各種美味的風味零食,例如那些質量可靠的輕工業産品。蘇聯人認爲隻要産品的質量足夠優秀,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所以才這樣不計成本的去做好某一種産品,卻忽略了資本的魅力。
蘇聯就像一塊擁有着各種可口美味糕點的處女地,等待着資本源源不斷的注入重新煥發生機。王部長微笑的望着雷日科夫提出的建議,基本上蘇聯方面提出的每一個建議,自己國家所獲得的利益都在意料之外,蘇聯人的慷慨簡直讓他們難以置信。
“所以如果之前的那些建議王部長沒什麽問題的話,我們接下來才會在簽證,關稅等一些問題上進行進一步的進行交流和磋商。”雷日科夫投石問路的外交話語顯得格外謹慎,深怕對方拒絕了自己的請求。
“不不不,我個人對于雷日科夫提出看法和觀點深表贊同,想必中央方面也會同樣贊同你這樣的交易。”其實王部長說個人的時候,實際上已經代表着國家的利益了。這樣賺錢的交易,換做誰也是立馬答應了下來。
“我們還有幾個問題,就是關于重型工業的問題,我也希望可以從蘇聯進口萬噸水壓機等重型工業機器,來彌補我們在重工業這方面的不足。”王部長也提出了自己的打算,“當然價格方面,一切都好說,我們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價位。”
“萬噸水壓機啊,這種東西我得向莫斯科請示一下,恕我直言,我本人并沒有能力做這樣的決定。”雷日科夫有些面露難色,萬噸水壓機和大型鍛壓機是衡量一個國家工業基礎能力的重要标志之一,雖然蘇聯現在的确像一個窮瘋了的人,但是在某些不能洩露出去的秘密他還是得征求過上層的意見才能決定。
“沒事的,”說實話,和蘇聯互通商品貿易和農業交流已經大大的超出了王部長的心理預期,有些事情既然沒法急于一時,那麽最好慢慢的水到渠成。
“哦,還有一件事,王部長。”雷日科夫從懷中掏出一封邀請函,鄭重的交到王部長的手中,他說道,“這是五月份反法西斯戰争勝利周年紀念日的閱兵邀請函,總書記希望到時候能看到貴國的代表,出現在克裏姆林宮的紅場上。”
王部長微微一愣,他沒想到這封邀請函居然沒有經過外交部,而是這麽直接的通過他的手轉交到領導手中,這種做法可是不符合國際慣例啊。感歎蘇聯不按常理出牌的王部長也索性任性一次,鄭重的從雷日科夫手中接過邀請函,小心翼翼的叮囑身邊的人要将它放好。
“邀請函我們收下了,但是具體情況如何,我們也需要等到上層領導的具體安排和指示。”王部長
“沒關系,嗯,莫斯科會耐心的等待你們的回複,無論結果如何。”雷日科夫小聲說道,“對了,王部長,還記得以前我們都不懂事的時候,曾經兵戎相見過嗎?後來我們都艱難的時候,也曾肝膽相照。再到後來時過境遷了,大家表面都和和氣氣,但是暗地互相算計,已經談不上至交好友,怎麽說呢?說路人也是可惜,就勉強算是個舊友吧。”
王部長有些沉默,這樣的話更适合在私底下訴說,在正式場合面前則顯得有些别扭。他沒有組織,因爲知道對方是腦回路永遠不再同一條線上的斯拉夫民族,兩國之間幾十年來的關系浮沉,從如膠似漆到争鋒相對,對方做出再古怪的舉動也可以算是習以爲常了。
何況雷日科夫說的話,觸動了他内心深處那根敏感的心弦。
雷日科夫全然不顧周圍閃爍的鎂光燈,嘴邊輕挂着的笑意,以及眼角逐漸泛起的淚花。
“剛好恰逢一個重要的日子,你來或者不來,結局我們都願意接受。但我還是由衷的希望雙方還能站在一起,再唱一首曾經教過你的國際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