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駐蘇聯大使小傑克?F?馬特洛克最讨厭的事情有兩件,一是嘗試口味如同工業酒精的伏特加,二是踏入克裏姆林宮與蘇聯國家領導人見面。前者頂多讓他胃裏翻江倒海幾天,但後者可是能讓馬特洛克做上好幾天的噩夢。尤其是亞納耶夫那雙冰冷的眼眸,簡直是能獲得奧斯卡最佳反派角色獎的演員。以至于馬特洛克看到報紙上親民形象的亞納耶夫時候常常會懷疑自己見到的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幸好這次遇見的是蘇聯對外部長塔司尼亞?謝瓦爾德納澤,比起亞納耶夫陰沉的臉色,表現的彬彬有禮和藹可親的謝瓦爾德納澤倒是讓馬特洛克的緊張心情放松了不少。
“你好,馬特洛克大使,我是謝瓦爾德納澤,蘇聯對外部長。”謝瓦爾德納澤笑着跟他打招呼,笑意溫和的模樣讓他緊張的内心放松了不少。有時馬特洛克心中也會郁悶爲什麽
“你好,謝瓦爾德納澤部長,很高興你能百忙之中抽空與我見面。”
從椅子上坐下之後,美國駐蘇聯大使馬特洛克表面跟謝瓦爾德納澤客氣的寒暄,心裏盤算着等下要怎麽向他開口問起那件事。畢竟華府方面交給他的任務就是盡可能的要回扣押在蘇聯的艦艇軍官們。
不過令馬特洛克沒有想到的是謝瓦爾德納澤居然率先提起了美國潛艇的事情,“我收到你們發過來的求助,也就是關于美國巴頓魯日号在北冰洋海域失事的事故。當然我們也第一時間動用了北海艦隊的搜救艇去搜尋失事人員。幸運的是我們很快發現了失事潛艇的人員,并将他們帶回了摩爾曼斯克,在他們你們的船員會得到完善的醫療救治。”
說到這裏,謝瓦爾德納澤故意歎了一口氣,馬特洛克的心頓時緊張了起來。謝瓦爾德納澤繼續說道,“但是據我手中的報告指示,有好幾名船員因爲體質原因引發了感染性疾病,所以我們隻能将你的船員隔絕起來進行治療,等到所有人康複之後才能将他們交還給你們。”
聽到這裏,馬特洛克松了一口氣,他連忙說道,“那麽治療需要多長時間?需要多久我才能迎接回我們的人?”
“這個嘛……”謝瓦爾德納澤故意撓撓頭,說道,“可能,大概就是一個半月左右的時間吧,再加上一些後期的觀察确認無誤以後,把人真正交還給你們的時間是兩個月左右吧。”
“兩個月?”馬特洛克差點從椅子上站起來,他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盡量用一種平靜的口吻問道,“你是認真的嗎?謝瓦爾德納澤部長。一個小小的病毒感染需要兩個月的時間?”
馬特洛克潛台詞是他不相信這個借口。
誰都能看出你蘇聯在耍無賴,但馬特洛克偏偏還不能戳穿這層紙。
謝瓦爾德納澤坐在辦公桌後面,捧着一杯咖啡看着馬特洛克陰晴不定的表情,心想我就喜歡你們美國人看不慣我又不能阻攔我建設社會主義偉大理想的模樣。謝瓦爾德納澤呵呵了一下,向馬特洛克一本正經的胡扯道,“不是我們故意扣押你們的船員,馬特洛克大使。你要知道北冰洋的細菌感染是非常緻命的,在沒有搞清是哪些病毒感染之前恕我不能将他們放走。這是對我們負責,同時也是對你們安全負責。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回頭賴我們,這樣有些不好吧。”
馬特洛克覺得自己血壓有些升高,他向謝瓦爾德納澤作出一個暫停的手勢,坐在椅子上平複一下心情,“讓我先冷靜一下吧,謝瓦爾德納澤部長。”
“好吧,等你冷靜下來了我們再繼續談下去吧。”第一輪的交鋒以謝瓦爾德納澤全勝結束。他一直等到馬特洛克的神情漸漸的平複下來之後才示意對方要不要繼續進行下去,畢竟馬特洛克身體狀況看起來好像不是那麽理想。
馬特洛克點點頭,說道,“當然,我提出一個條件,那就是讓美國的醫療團隊進入你們摩爾曼斯克救治我們的船員,這個要求不算過分了吧?”
“還是不行啊。”謝瓦爾德納澤表現出一副很爲難的樣子,“你知道的,他們現在可是在北海艦隊的基地裏進行治療,一般來講呢外人,尤其是對手吧,不能進駐到北海艦隊的基地裏,誰都不知道會不會混雜一些身份敏感特殊的人員。所以請見諒吧,馬特洛克大使。”
誰都知道謝瓦爾德納澤說的特殊人員指的是美軍的情報間諜,馬特洛克有些頭疼了。很明顯蘇聯人在敷衍他,最終隻能選擇開門見山的問道,“那麽我到底怎樣做才能盡快見到被你們扣押的船員?”
“注意你的用詞,馬特洛克大使。是援助,不是扣押。在外交用語方面一定要非常的謹慎,不然會引起外交風波的。”謝瓦爾德納澤還是一副悲喜不變的溫和模樣,他說道,“我之前也說過了,除非最終确認了船員身體狀況良好之外才能放人。”
“反正在我們蘇聯,一切都會以謹慎爲主。當船員真的沒事之後,自然會歸還你們。哦對了,還有在救援和治療期間出現的一切費用都由美國政府支付,這是我們的條件。”
馬特洛克有些目瞪口呆,這還是不講求經濟效益,隻追求人人平等的社會主義陣營嗎?簡直比華爾街的銀行家們吸血還要狠毒。他立刻反駁道,“我希望謝瓦爾德納澤部長可以搞清楚一件事,救援是人道主義的,不應該将利益或者個人情感因素帶入談判之中。”
“哦,這樣啊,那我就來數數因爲你們的關系造成的損失好了。”謝瓦爾德納澤一本正經的扳着手指說道,“第一,你們的巴頓魯日号潛艇未經蘇聯政府的允許闖入我國海域,還造成了我們一艘塞拉級潛艇受損,這筆費用我們沒找你們賠了吧?”
“第二,爲了救援你們的人員,我們出動了多艘驅逐艦和救援艇搜救你們的船員,還未你們提供了最好的治療服務,但是馬特洛克你作爲一位外交人員,居然還隻關心你們船員的事情,絲毫沒有顧忌我們的感受。”
“第三,你們潛入蘇聯海域,企圖竊聽我們情報的事情怎麽算?對于這件事,我們可以正式抗議,甚至能光明正大扣押你們船員,給他們最差的待遇,而不是治療好他們之後再将這群白眼狼還給你們。如果說我們爲這群船員的健康負責是卑鄙行爲的話,那麽你們美國人所作所爲是不是能用發指來形容了?”
“簡直就是一群狡猾的狐狸!”謝瓦爾德納澤炮連珠式的發問讓馬特洛克無法招架,偏偏此時血壓高的毛病又犯了。馬特洛克下意識的想從衣兜裏掏出掏出幾顆藥丸吞下去壓壓驚,但是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感然他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去,倒在了地闆上。
見此狀況謝瓦爾德納澤連忙呼叫醫護人員進來,而逐漸失去意識的馬特洛克望着天花闆上鐮刀錘子的共産主義标志,仿佛是對他無情的嘲諷,馬特洛克有些無力的想到我這是招誰惹誰了,要遭受這樣的折磨。
醫護人員沖進謝瓦爾德納澤的辦公室,對馬特洛克進行緊急救治。而始作俑者謝瓦爾德納澤則假裝無辜的站在一邊,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着馬特洛克。
“估計這位蘇聯駐美國大使要被調離了吧。”謝瓦爾德納澤暗暗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