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昌圖利亞和科斯塔瓦的審判沒有在格魯吉亞最高法院進行,他們被直接引渡到莫斯科的最高法院進行審判,雖然這有些不符合蘇聯的審判制度,但是鑒于案情的複雜性和敏感性,他們必須在莫斯科最高人民法院接受正義的判決。
與三年前的那次審判不同的是,昌圖利亞和科斯塔瓦不再是三年前得志小人的面貌出現在審判法庭上,而是帶上鐐铐的階下囚,垂頭喪氣的站在審判席接受判決。
法院外早已擠滿了密切關注此事的群衆,經過普天報道的宣傳之後,沒有人願意相信他們是無辜的愛國者,而是沾滿血腥的劊子手。
開庭的時候氣氛變得緊張肅穆,審判員法官和陪審員相繼入座,切爾諾夫作爲莫斯科最高法院的院長,審判這樁案件的重任毫無疑問的落在了他的頭上。正如那一句沙俄名言,審判員的左手是終結罪惡的長劍,右手是正義的天平。
而切爾諾夫将以最高蘇維埃的名義,讓這群****份子接受鐵與血的懲罰。
與昌圖利亞和科斯塔瓦同時送上法庭的還有那些被捕獲的****份子,他們在内務部還沒精心照顧的之前就吓得交代了所有事件的經過,并且将所有的責任推給了****的策劃者和密謀者,企圖讓昌圖利亞和科斯塔瓦兩人擔負了所有的責任。
當切爾諾夫宣判昌圖利亞和科斯塔瓦謀殺罪,叛國罪和分裂加盟國名成立,并處以死刑的時候,兩人幾乎癱倒在地上,部分所謂的民主派成員不服法院的判決企圖起哄法庭,但是直接被警務人員拿着槍驅逐了出去。
咬着牙擔負下所有的罪名,科斯塔瓦沒敢說出茲維亞德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因爲他一直記得那天晚上在餐桌下對他們說的話。
“你們可以選擇在這場****之後逃離格魯吉亞,帶着美國援助你們的資金遠走高飛。去西方世界開始新的生活。或是向蘇維埃揭發我的罪行,向他們說明我猜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但是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哪怕最後被送上絞刑台,也會有人繼續追殺你們早已送往國外的家人,讓你們的下半輩子都活在陰影之中。科斯塔瓦,你的小兒子在哥倫比亞大學讀書,不是麽?”
茲維亞德的态度表明了他要獨吞格魯吉亞所有的政治成果,如果這兩位合作者不願意接受他的條件,那麽結果會比想象中要悲慘的多。
“是的,我認同所有的罪名,服從法院的判決。”别無選擇的昌圖利亞沉聲說道,死他一個人保全自己家人,還是一起葬送在政治漩渦之中,昌圖利亞作出了自己的選擇。
之前還想企圖掙紮的科斯塔瓦現在也已經徹底的死心,接受了最高法院的判決。
之後被送上來的民主派成員可就沒有這兩位反對派領導人的淡定魄力,在法官的死刑宣判中癱倒在地。其中一些大學生直接痛哭流涕,後悔自己聽信他人的蠱惑,加入反抗蘇維埃的政權的****之中,并且懇請國家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法官切爾諾夫耐心的聽完他們的辯解,将那些被害者的照片展現在所有人的面前,然後嚴厲的對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說道,“如果我原諒了你們,那我們怎麽去面對這些照片在****中死去的人?你們再動手的時候考慮過那些無辜市民的感受嗎?我想你們并沒有,你們永遠也不會有。所以我們也不需要原諒你們,原諒你們是牧師和上帝的事情,我們隻需要送你們去見他們。”
所有人面如死灰,切爾諾夫當着他們的面,關上了最後一道希望的門。
“懲戒他們!”
“蘇維埃不會放過敵人!”
“你們這群畜生,統統下地獄吧!”
當這些人被押送出法庭的時候,莫斯科法院外義憤填膺的人群沖着那些暴徒憤怒的喊道,如果不是現場有大量的警察維持着秩序,這些人說不定就會被沖上來的人群撕成碎片。
法庭在公正與秩序面前,沒有人可以例外。
沒有人破壞了蘇維埃的秩序還能不受懲罰,亞納耶夫用最嚴厲懲戒告訴所有蠢蠢欲動的叛亂分子,不要試圖挑戰蘇聯的底線。
我們不會畏懼。
1月7日,俄國東正教聖誕節,這一天零下十幾度的莫斯科一片歡樂祥和的氣氛,所有人都團聚在家中歡度這個感恩耶和華的節日。信仰東正教的老人握着十字架,坐在餐桌前感謝主爲他們帶來的福音。包裹着白色頭巾的小女孩趴在堆滿積雪的窗台上,看着積雪壓彎了青蔥的針葉林,木屋外不遠處的伏爾加河已經結上一層厚實的堅冰。
突然軍用卡車從木屋外的泥路上呼嘯而過,車上面載着一群面無血色的人,和這個冬天的繼續一樣慘白。軍用卡車絡繹不絕的穿梭而過。小女孩剛想叫家裏人看看這一幕,卻被臉色驚慌的老奶奶捂住眼睛說孩子别看,然後伸出一隻手拉上窗簾,将她抱回餐桌前好好跟大人一起禱告。
老人在最後禱告詞中加上了一句話,“願上帝原諒他們的罪行。”
本來應該阖家團圓的日子,有一群人卻冠以叛國罪的罪名送往伏爾加河旁邊的刑場進行處決,凜冽的風吹幹了他們後悔的眼淚,最後一段路程陪伴這些人的,隻有悔恨,哽咽與無言。
臉色蒼白的昌圖利亞擡起頭,最後望了一眼這片看過了無數次的湛藍色天空,對身邊沉默無語的科斯塔瓦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别一副哭喪的神情了,我們的結局不都是咎由自取的嗎?學什麽不好,學人家政變。可恨的最後栽在了自己所謂政治同盟的手中。”
卡拉什尼科夫步槍拉動槍栓的聲音顯得格外的刺耳,昌圖利亞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嘴裏默默的念叨道,“茲維亞德,别得意的太早,我們會在地獄裏等着你。”
靜靜的伏爾加河響起了一連串的槍聲,驚起一群樹上栖息的寒鴉,扯着嗓子飛往更深處的針葉森林。斷斷續續的槍聲持續了十五分鍾之後一切才重新歸于平靜。打掃現場的士兵們在法醫檢查過囚犯是否死亡之後,拖拉着屍體走向插好了十字架的墓地,流幹的鮮血染紅了純白色的冰,在陽光下呈現出一片令人心寒的暗紅色。
這場聲勢浩大的格魯吉亞****的劇本就這樣被蘇維埃用子彈寫上了全劇終的休止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