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茲耶當然不可能真的扶植德拉卡馬成爲莫桑比克的統治者,這些不懂得統治隻懂殺戮的泥腿子對整個國家來講無異于是一場災難,當然政局不穩定同樣會對采礦業造成沖擊,這都不是科茲耶的上頭領導切梅佐夫希望看到的事情。
于是德拉卡馬的承諾變成要挾政府軍的一項籌碼,隻要希薩諾總統想在背後做一些小動作,科茲耶就會将德拉卡馬搬出來作爲要挾政府軍的利刃,當然切梅佐夫是一個務實的人,他才沒想過那些反對派口頭許下的諾言,跟莫桑比克政府白紙黑字簽下的協議才是他相中的利益條款。
至于其他民族的死活他才不會去關心,一切爲了蘇維埃!
科茲耶上校去和德拉卡馬交談的時候特地坐着雌鹿直升機飛往馬普托,爲的就是展現自己強大的軍事實力,與政府軍的軟弱無能。
在直升飛機上,有些熾熱的風吹拂着科茲耶上校的臉,艙門外的白雲藍天像是随時能夠唾手可得,********不像凜冬随時将至的西伯利亞,仿佛永遠的夏天,心情愉快的科茲耶滿意的看着在公路上巡邏的政府軍皮卡,沒有重型火力的他們全然不放在眼中。
而希薩諾總統聽到德拉卡馬被擊斃後簡直可以用喜極而泣而來形容,沒想到蘇聯人僅僅在三個星期不到的時間就刺殺了抵抗運動的最高領導人,成果無異于政府軍幾十年來的鬥争,沒有領袖指揮的他們無異于瓦解了那些民兵一半的軍事力量。
所以希薩諾總統站在政府門口的台階上迎接科茲耶上校的時候一直面帶微笑,對方從飛機上下來走到他面前的時候希薩諾甚至給了科茲耶上校一個熱情的擁抱。
“我代表莫桑比克全國人民感謝你,科茲耶上校。你爲消滅了魔鬼,爲我們的未來帶來了光明。”希薩諾總統熱情洋溢的笑容可沒有打動科茲耶這隻老狐狸,他心裏在盤算着等下他會使出怎麽樣的陷阱。
科茲耶上校的回複倒是有些幹脆利落,“呵呵,希薩諾總統言重了,我們還是商量一下怎麽達成我們之前訂下的協議吧。”
隻有科茲耶上校一個人跟随德拉卡馬進入了總統辦公室,他随意坐在那張寬大的沙發上,面前擺放了一張非洲雄獅的皮毛,正怒目睜圓的等着自己。
希薩諾總統問道,“科茲耶上校要不要來一杯咖啡?我這裏可是有整個莫桑比克最好的可可豆研磨出來的咖啡。”
科茲耶上校把視線從非洲雄獅的擺設上挪開,轉移到希薩諾的身上,他敲打着桌子搖搖頭,說道,“不了,我今天來找希薩諾總統也是長話短說,關于貴重金屬礦産的問題,我想問一下你們什麽時候才能将開采權給我們?”
科茲耶上校分析了一下局勢,雖然莫桑比克預計能在半年之内穩定下來,但是真正要剿滅每一處的戰火可能還要花上更長的時間,與其如此不如直接一邊戰争一邊開采,這樣一來效率明顯要高得多。當然,一直想拖延時間的莫桑比克政府可不喜歡這種做法。
“哦?”希薩諾總統停止了倒咖啡的動作,他端起面前的杯子吹了吹滾燙的咖啡,然後才曼斯條理的說道,“但是你們才剛剛刺殺了抵抗運動的領導人德拉卡馬,這跟我們簽訂的協議有些出入吧。而且據說你們的軍隊現在可是掌握着馬拉迪克的鑽石礦場,連我們的軍隊都不準進入插手,這又是幾個意思呢?協議裏面表示你們隻有在全國解放之後才能拿到開采權,這樣急不可耐的,不好吧?”
希薩諾總統的話綿裏藏針,不但巧妙的回避了科茲耶的問責,還反而指責了對方不遵守協議的做法。讓科茲耶上校有一種有氣無處發洩的感覺。
不過很可惜希薩諾總統對上的可是蠻不講理的北極熊,科茲耶上校背靠着沙發,翹起腿,淡淡的說道,“這麽說來,希薩諾總統是打算不遵守規矩了?”
“我們一向很遵守規矩的,在莫桑比克有一句名言,不遵守承諾的人會受到魔鬼的詛咒。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們俄國人并沒有這種觀點。”
“很好,很好。”科茲耶上校一拍大腿,站起身走到希薩諾的面前,“可能總統閣下還沒認清楚一件事,我們爲莫桑比克的礦場開采業帶來的巨大利潤,我們可不像反對派從來不會支付薪水,而且這麽多年的戰争,莫桑比克的經濟已經很糟糕了,不是嗎?”
“既然莫桑比克政府不遵守承諾,那也就别怪我們不仁不義了。”科茲耶上校站起身走向大門,快到門邊的時候他故意停頓了一下,回頭說道,“如果我們全力支持抵抗運動人士的話,莫桑比克政府會面臨怎樣的困境?”
“但是德拉卡馬已經死了,失去了精神支柱的他們已經不是我們的威脅了,消滅剩下的抵抗組織成員隻不過時間上的事情,很快這麽人就會爲了争奪最高領導人的權利而陷入内讧的境地。”希薩諾總統翹着腿,得意洋洋的說道,“簡單來講,接下來我們都不需要你們了。”
“假如德拉卡馬還沒有死呢?”科茲耶上校沒由來的補充了一句。
“嗯?德拉卡馬沒死?”希薩諾總統不屑的說道,“怎麽可能,我可是親眼看見他的屍體的,想威脅我你不覺得應該找一個更好的借口嗎?”
“然而事實是他的确沒有死。”科茲耶上校從懷中掏出一疊照片丢在希薩諾的面前,裏面的仇敵德拉卡馬雖然小腿受了傷,但躺在野戰醫院裏的他依舊一副很有精神的樣子。
“就是知道你這隻老狐狸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所以我才特地的留了德拉卡馬一條命,哦對了,德拉卡馬這個人比你有趣多了,他開出的條件可真讓人怦然心動呢。”
“你!”希薩諾一拳砸在桌子上,有些憤憤不平的盯着科茲耶上校,但對方并不理睬他,依舊自言自語的說道,“葡萄牙人奴役了你們這麽久,看來還沒學會契約精神啊,不過德拉卡馬這個土著倒是比你遵守承諾多了,隻要我們的軍隊支持他,而他開出的條件是所有礦産的十年開采權,外加海外軍事基地的駐紮許可。”
末了科茲耶上校還加了一句話,“反對派可是比你們政府軍闊氣多了呢,真是聽得我怦然心動。”
“你們可真夠卑鄙的!”希薩諾總統咬牙切齒的指着科茲耶上校,卻不敢動他半點毫毛,因爲蘇聯人的雌鹿直升機就在附近盤旋,而政府軍卻是無可奈何。
“是啊,我就喜歡你看我不順眼又奈何不了我的樣子,現在我們要重新坐下來談論一下關于德拉卡馬的事情呢,還是談論一下礦産開采的事情?”科茲耶上校流露出一個陰冷的神情,補充了一句話,“還是說莫桑比克政府今天打算向我們開戰呢?”
希薩諾總統整整注視了科茲耶一分鍾,他歎了一口氣,語氣軟了下來,“好,我願意跟你談談之前合約的礦場開采問題,但是你必須要把德拉卡馬交給我!”
“礦産開采?鑒于你剛才的态度,我的條件變了,我現在的條件是八年的開采權,你願意接受我再來跟你談其他的事情。”科茲耶直接坐地起價開出另外更加苛刻的條件。
這希薩諾無可奈何,這位黑人總統之前沒有見識過斯拉夫民族自古以來的強硬态度和腹黑精神,但從這次事件以後他再也不會忘記。
“你們這群蘇聯人,簡直比反對派更像強盜。”希薩諾握緊了拳頭,憤憤不平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