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金·阿爾貝托·希薩諾總統在接到國防部代表打過了的電話的時候陷入了沉思,事實上一開始他的确有想過這種可能性。因爲這個公司的幕後老闆是世界上最兇悍的民族,所謂的軍事承包公司其實就是蘇聯的軍隊勢力指染的變相代理人,隻是這個代理人相中的可不是赤色遍寰宇的崇高理想,而是利益至高無上的資本主義做法。
世界上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想要對付莫桑比克全國獨立運動組織希薩諾總統就得付出高昂的代價,儲量居世界之首的钽礦,還有600多萬噸尚未全部開發的钛礦産,以及資源豐厚的金礦都明碼标價的寫在了政府和公司簽訂的條約之中,在瓦解了獨立運動組織之後,蘇聯的軍事承包公司起碼有五年的開采權,五年之内莫桑比克政府沒有過問的權利。
如果政府違約會有怎樣的結果?希薩諾不敢拿莫桑比克的國運去跟蘇聯強大的軍事力量來一場注定會輸的賭局。
但是爲了戰勝對手,這些都不是重點,他唯一擔心的就是,所謂的軍事承包公司會不會趁莫桑比克政府虛弱的沒有還手之力時乘機把控全國局勢,要知道這可是遊走在灰色區域的傭兵組織,他們的力量足夠颠覆歐洲小國的政權。
希薩諾點了一根煙,有些出神的望着窗外的夜景,連年不斷的戰争已經讓整個莫桑比克的經濟虛弱不堪,獨立運動戰線在南非等種族隔離主義者的支持下聲勢日益好大,如果最終他扛不住外部壓力的話,可能解放運動政府就得和獨立運動組織坐上談判桌了。
“該死的,一定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希薩諾狠狠的掐掉了煙頭,他手中拿着那份合同來回的踱步,有着引狼入室風險的外援還是慢慢等死的結局,他必須要在今晚做出決定!
希薩諾深深了吸了一口氣,像是做出非常重大的決定,慢慢的最終拿起電話,撥通了那個号碼,再傳來短促的忙音之後,對方接起了電話。
“紐西卡爾,我是希薩諾總統,那份合同我已經考慮過了,你……”
對方沉默不語,等待着總統的最終決定。
說到這裏,希薩諾總統突然沉默了下來,仿佛剛剛聚起的勇氣在這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的手有些顫抖,希薩諾慢慢的扶住椅子坐下,在深思熟慮之後,聲音有些沉痛的說道,“我授權給你,允許你跟對方簽訂條約。”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希薩諾總統臨時加了一個籌碼,“必須要等到全國上下真正的平穩之後,他們才能拿到礦産的開發權。如果局勢沒有穩定下來,我們拒絕支付。”
“好的,我一定不會辜負總統的期望。”握着話筒的紐西卡爾語氣有些無力的補充一句,“假如他們反悔的話,我們怎麽辦?”
“别問我,我也不知道。”希薩諾總統的語氣有些無力。
維克多的自作主張讓切梅佐夫大爲惱火,他原本就沒想着在人多眼雜的柏林軍火展去達成一筆灰色交易。但維克多的一句話卻堵得他無力反駁,“既然我就是負責處理灰色交易的負責人,那麽我以什麽樣的方式談生意,在哪裏談生意都是我的事,你隻要選擇回答願意或者不願意就行了。”
沒有辦法,切梅佐夫隻好緻電莫斯科問需不需要接下關于莫桑比克的請求,亞納耶夫沒有明确的表态,隻是讓他們根據情報專家的分析去判斷,假如認爲可以快速的平定一場戰争的話,那麽就答應下這樁生意,相反如果會陷入泥沼的話,就拒絕掉。
亞納耶夫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讓切梅佐夫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一旦超出了掌控範圍之後就立刻放棄,這已經不是過去赫魯曉夫時期慷慨的共産主義援助了,而是精打細算的榨取每一分錢的利潤。
在經過詳細的情報分析之後,切梅佐夫得出結論是獨立運動組織之所以能夠發展壯大并不是因爲他們有多麽強大的軍事基礎,往往這些反對派隻是一群烏合之衆,不過是剛好占據了人數優勢和地形優勢,才将沒有主戰坦克和直升飛機的莫桑比克政府軍打得節節敗退。
當斷則斷,切梅佐夫立馬答應了這筆交易,同時按照蘇維埃主席團那些幕後老闆的指示,必須将蘇聯稀缺或者及其有戰略價值意義的礦産資源開發權掌握在手中。
于是才有了換取钽礦,钛礦和金礦的苛刻條件。
“爲什麽總統閣下這麽相信我們一定會在短時間内結束莫桑比克内戰呢?”帕夫洛夫總理同樣作爲這次事件的知情人之一,他對亞納耶夫信心十足的态度有些疑惑。
“嗯?怎麽說呢,大概就是直覺吧。”亞納耶夫打了一個哈哈,他也很難向帕夫洛夫解釋1993年維和部隊進駐莫桑比克之後僅僅一年時間獨立運動戰線就被壓迫的喘不過氣來,然後坐上了談判桌,在1994年莫桑比克就成功的舉辦了總統大選,實現政權的平穩過渡。
“莫桑比克隻是我們打通的第一個試水缺口而已。”亞納耶夫望着世界地圖,拿起紅色的筆在上面畫了一個圈,“整片非洲的資源都是我們垂涎的目标,當然,我指的是蘇聯稀缺的礦産資源,例如黃金儲備,例如稀有金屬的礦産。當年一個南非的險些崛起差點導緻了世界局勢的改變,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攪亂非洲的局勢,乘機掠奪資源,資源豐富區域的動蕩将會導緻一件西方世界都不願意看見的事情。反正我們是邪惡的帝國,也不介意再多一個世界和平破壞者的稱号。”
“至于像蘇聯一樣天然氣和石油一樣豐富的,也就是那些中東國家了。不單單是我們,美國的戰略智囊團也應該注意到了這一點。”亞納耶夫說道,将歐洲對峙便爲中東沖突,也算是間接性的化解蘇聯在西部的政治壓力。同樣符合曆史規律的禍水引流政策也讓亞太地區的南方鄰居獲得新一輪的發展機遇。
“讓油價高升。”帕夫洛夫咬着嘴唇說道,“誰都不願意再次面對逆向石油沖擊戰略,資源和軍火作爲蘇聯并駕齊驅的雙頭馬在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改變。我們能做到的,就是在維持并且穩步提升油價的情況下加速經濟轉型改革,單一式的經濟一旦受到外界的打擊,其結果是緻命的。”
亞納耶夫的話也預示着接下來蘇聯的重點會擺放在中東,此時還是1991年,阿薩德,阿拉法特等屬于中東那些枭雄們的時代還未謝幕。亞納耶夫要做的,就是利用各方面的矛盾,将整個局勢變成随時等待爆炸的火藥桶。
“西方的資本家們,你們準備好迎接一個沖突的中東世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