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裁者?隻要能挽救這個瀕危解體的帝國,讓人民群衆享受更好的待遇這就足夠了,民主自由有什麽用,能當果腹的食物還是精神糧食?亞納耶夫向來不信那些狗屁說法。
幾個月來心力交瘁的謀劃讓蘇維埃擁有了一段短暫的和平穩定時期,亞納耶夫打算在這一段時間内繼續深化政治和經濟體制的改革,利用短暫的喘息機會恢複自身的綜合實力。趁着片刻的閑暇假期,亞納耶夫去了一趟黑海的總統度假别墅,在這邊面朝大海享受一段短暫悠然的時光。
亞納耶夫躺在長椅上,享受着陽光沙灘的溫暖時刻,而不是在爾虞我詐的政治桌上處心積慮想着如何保全自己幹掉對方,心裏感慨萬分,他端起一杯酒,抿了一口,自言自語道,“難得我能跟這個世界一樣享受片刻的安甯,而不是将手随時警惕的放在按鈕之上。”
處理國際事務的同時,亞納耶夫同樣也沒有松懈過國内的形勢,他利用一切可以團結的機會,去向人民群衆塑造一個光明偉岸的領袖形象,讓蘇聯民衆相信他是可以帶領蘇聯走出困局的人物。
并不是亞納耶夫有多願意成爲獨裁者,而是地域文化複雜的國家本來就需要強勢的領導人,**等同于自毀長城。哪怕他會成爲知識分子口誅筆伐的殘暴獨裁者,也不願意成爲蘇俄解體的********。
于是在片刻的閑暇之際,他在私人的總統宅邸裏召見了剛剛擔任宣傳部部長的蘇爾科夫,并向他透露了一個自己的計劃。
“邀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的邁克·華萊士新聞主持人對總書記你進行采訪?”聽到亞納耶夫的計劃,蘇爾科夫有些腦筋轉不過彎,他補充了一句,“爲什麽是邁克·華萊士來進行采訪,他不是一位西方的記者嗎?如果要進行采訪的話我們莫斯科電視台同樣有相當優秀的主持人,根本不需要特地去找西方記者。”
“不不不,蘇爾科夫同志,新聞記者華萊士是一位非常敬業優秀的新聞工作者,他曾經采訪過衆多的著名政治家,例如南方的社會主義改革開放總設計師,美國的七任總統都曾接受過他尖銳深刻的問題采訪。”
亞納耶夫的心中還有别的想法,華萊士是一位喜歡和美國政策唱反調的新聞工作者,想必他在美國政治漫畫中的形象就是戴着金色王冠身披紅色長袍,手持權杖的沙皇形象。這也是國内的**********以此向民衆宣傳和攻擊當權蘇共的途徑之一。假如亞納耶夫可以打破這種局面,令對手贊頌自己,那麽對那些崇尚西方的“精神美國人”無疑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蘇爾科夫坐在亞納耶夫旁邊,他輕聲的問道,“話是這樣說,但是如果在采訪中發生了任何我們無法控制的情況,則顯得有些麻煩,例如他提了一些比較難以回答的問題,總書記該怎麽辦?”
“你就直接說他問起關于八一九政變中軍隊戒嚴,**********遇害身亡還有葉利欽被刺殺的事件我該怎麽回答才會顯得妥善嗎?”亞納耶夫直接了斷的回複了他。
這也是讓蘇爾科夫最爲難的地方,他皺着眉頭,輕聲說道,“是的,這個問題無論總書記怎麽回答,都會顯得有些不适合。”
亞納耶夫抿了一口酒,他望着白色的浪花拍打海岸線嶙峋的礁石,海浪的轟鳴聲放松了亞納耶夫的神經,讓他慢慢的思緒變得清晰起來。他放下杯子,偏過頭對蘇爾科夫說道,“你現在擔任蘇宣部的宣傳部長,才思敏捷的家夥。将他們都集中起來,将華萊士可能提出的問題都羅列一下,再設計出一些得體的答案。這樣一來無論對方可能提出什麽尖銳問題,我們都能想方設法應付。”
既然亞納耶夫已經吩咐下去了,蘇爾科夫也就隻能将這個吃力不讨好的任務應承下來,并且宣傳部辦公室主任們找一些才思敏捷的家夥來應對。盡管話題敏感,亞納耶夫還是給了這些人足夠的話語權,随便他們想一些天馬行空的答案供自己過目,希望他們能夠拿出一套足夠好的方案。
幾天後,蘇爾科夫将新聞界,宣傳部的精英們都集中在一個辦公室裏開會,内容就是關于西方記者可能會提出的問題做一個答案收集的會議。
“第一個問題,請問亞納耶夫總統病是怎麽看待西方認爲蘇聯缺乏民主的氣息,并且當民衆反對他的政策的時候,他還會怎麽做。”宣傳部辦公室的人員将這些總統親自寫的問題一字一句的讀出聲,同時腦袋裏飛快的思考着答案。換做之前,根本沒人敢向蘇聯總書記問出這些“大逆不道”的問題,也就隻有那些置身事外的西方記者才能問出這種尖銳的問題。
“我們可以從改善民生生活這一點做文章,即使蘇聯目前沒能像美式民主那樣給群衆足夠的話語權,但是我們緻力于改善民生生活,也是一個亮點。”辦公室主任馬爾科夫審慎的回答道,因爲頂頭上司蘇爾科夫就在自己身邊,馬爾科夫瞥了一眼,發現對方沒有其他不悅的反應才繼續說道,“應該讓蘇聯人看到我們會讓蘇維埃變得更好的決心,這樣報道出來的時候對民衆也更加有說服力。”
“第二個問題,怎麽看待八一九政變,以及葉利欽和**********兩人沒有受到國葬的待遇的問題,蘇聯領導人難道走不出靠政變上台怪圈子的嗎?畢竟赫魯曉夫,勃列日涅夫幾乎都是以不光彩的政治手段登上了曆史舞台,就不能像美國總統一樣靠人民的投票來擔任最敬愛的領袖嗎?”
這下子沒人敢說話了,這個問題太過敏感,就如同将人心底那些肮髒龌龊的秘密真相大白于世界,想必沒有人接受得了。
“我們要怎麽回答……”馬爾科夫吞咽了一下口水,無可奈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