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代社會,宣傳的方式、平台、渠道等等都越來越豐富多元,産品的種類、樣式、質量也越來越讓人眼花缭亂,在數不勝數的産品之中,挑選出适合自己并且符合要求的,着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即使産品質量出衆,也需要搭配正确的方法,瞄準正确的目标群衆。
但撇開所有的花活兒,所有的關注最後還是會落到産品的身上。尤其是紅酒、奶酪、蔬菜這樣的産品,不是單單依靠明星效果或者熱門效應,就可以經營長久的,歸根結底,品質才是源遠流長的關鍵因素。
在空間泉水的幫助下,陸離自然是對雲巅牧場的産品有絕對的信心,這也将是他們立足的根基。
同樣的話語,現在由克洛伊說來,平添了一抹調侃和戲谑,似乎在說,“你一個剛剛過來還不滿一年的外來者,居然就已經像當地人一樣,整天把品質挂在嘴上”,這話中有話的深意,惹得陸離呵呵地笑了起來。
“也許,這就是将雲巅牧場和其他牧場區分開來的特點。”陸離聳了聳肩回應到,“畢竟,我們是第一次參加展會,和其他人保持一緻的話,轉眼就被淹沒其中了。”
“即使不一樣,我們也被淹沒在人海裏了,展台就這麽大一點位置,擺放不了多少東西,比起其他牧場來說,我們看起來就是小門小戶。”傑西卡毫不留情地直接吐槽起來。
陸離攤開雙手,滿臉坦然地說道,“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來,不要太過心急了。”
傑西卡翻了一個白眼,“我們都是這樣說服自己的。”那吐槽的表情讓陸離和克洛伊雙雙大笑起來,“對了,我們的倉庫在哪個位置,大小怎麽樣?”
“倉庫?”陸離指了指身後的方向,“通知還沒有過來嗎?我剛才在過來的路上,沒有看到管理員,所以沒有詢問,我還以爲通知已經過來了。”
在展台的空間之内,即使再寬敞,也終究是有限的,不可能把所有農産品擺下;更何況,展會之上,除了批發商和大型客戶之外,還有很多散客,他們都會購買部分産品,所以展台需要随時補充産品。
自然而然地,每一個展台都會配備相對應的倉庫,确保他們的貨物能夠妥善保存。
“沒有?這是怎麽回事?”傑西卡也流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按道理,通知應該到了才對。”傑西卡把手裏的動作都放了下來,“我過去詢問看看吧,估計管理員跑到其他地方去喝酒了,一群不知道輕重的老酒鬼,如果不催促他們的話,估計等到大會的當天,事情還弄不清楚。”
傑西卡風風火火地離開了展台,不過才走出去幾步,就又倒了回來,“對了。葡萄酒,這次展會打算進入零售和批發的環節嗎?”
大會所提供的倉庫并不是太寬敞,如果有大額交易完成了簽約,那也是展會結束之後,産品直接從牧場運輸過去,隻有零售的少量交易,是當場完成的,倉庫也就在此時派上用場。
如果這一次的展會,葡萄酒打算展開販售的話,那麽倉庫的空間利用勢必就需要更加有效率一些。一方面,葡萄酒一箱有十二瓶,擺放一百箱,估計就要占據一半的空間了;另一方面,蔬菜的儲存需要保鮮櫃,十一月的德州算不上熱,卻也說不上冷,保持新鮮還是需要一定的手段。
所以傑西卡才會有此一問。
“不,這次隻是試品嘗而已。”陸離搖了搖頭,簡單地解釋到,“我們暫時還沒有投入批量生産的打算,這次過來,僅僅隻是試試水溫而已。”
傑西卡點點頭表示明白,“那這樣就方便多了,倉庫小一點也沒有關系。”倉庫的位置和大小,自然也是有所區别的,傑西卡必須考慮在内。
雲巅牧場目前作爲的葡萄酒生産過程,完全通過人工完成,順利地完成了釀制;但如果投入批量生産的話,事情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目前,牧場釀造的葡萄酒還沒有正式裝瓶,數量暫時無法準确統計,但東尼飽受估計,七千五百瓶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所以,裝瓶、貼簽、包裝、封箱等環節,僅僅依靠人工完成,成本就太高了。流水線才是最佳的選擇。
更何況,這些環節僅僅依靠雙手完成,而不是機器,那也不夠正規,想象一下,貼在瓶子上的标簽歪歪扭扭、皺皺巴巴,看起來就像是非正規渠道黏貼的,完全沒有品牌的形象和底蘊,這對産品的銷售,堪稱是緻命打擊。
葡萄酒可不是講究自由主義的現代藝術,波西米亞風格并不适合。
所以,聯系工廠,走上流水線,這都需要從長計議,不能馬虎形式。尤其是在德州,缺少專業的葡萄酒合作工廠,挑選合作對象就更加需要謹慎了。
不過,陸離本來也就沒有着急着要讓葡萄酒進入銷售鏈,畢竟這批酒還是太年輕了,單甯感如此之重的情況下,遇到賞識之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次的牛仔大會,更多是一種展示,一次試水,看看市場的反應,然後再來制定未來的發展計劃。
詢問完畢之後,傑西卡也就轉身離開了,再次大步大步地邁開了步伐。
目送着傑西卡的背影,陸離轉過頭,然後就看到了克洛伊那笑盈盈的臉龐,“怎麽樣,現在有實感了嗎?雲巅牧場終于也開始正式進入市場了。”克洛伊瞪圓了眼睛,眼底帶着淡淡的笑意,輕松地問道。
“你這樣說,柯爾和蘭迪可是要傷心了。”陸離沒有多說,但這一句話就已經足夠——在此之前,羊群的羊毛、有機農場的蔬菜,其實都已經進入了市場,隻是産量不多罷了。
不過,陸離也知道克洛伊的意思,主要還是指葡萄酒。
過去這段時間裏,雲巅牧場釀制葡萄酒的活動,所有的朋友們都直接參與了進來,大家也明白,這一批葡萄酒對雲巅牧場的意義。不僅僅是克洛伊,肖恩、莉莉、賈斯汀他們也都十分關注。
畢竟,現在經濟狀況确實不好,如果葡萄酒失敗了,那麽雲巅牧場的經營很快就會陷入泥沼,這對于一窮二白的陸離來說,絕對不是好消息。
這一次雲巅牧場出席牛仔大會的展台,克洛伊和肖恩主動幫忙之外,莉莉他們也都在一直密切關注着。
雖然陸離才過來不到一年時間,但已經成爲了這裏的一份子,他們可不希望看到陸離被迫離開。
陸離知道克洛伊話語裏的深意,不過還是以一種開玩笑的反應做出了回應。
克洛伊爽朗地大笑了起來,然後把食指放在了唇瓣上,狡黠俏皮地發出了一個低低的聲音,“噓。”這一個回應就已經足夠了,惹得陸離也笑出了聲。
“說實話,還是沒有實感。”笑過之後,陸離開口回答到,“感覺生活一直在變化,一天一點,我無法确定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但牧場确實已經漸漸地進入市場了。這一次,僅僅隻是一個展示的平台而已。也許是變化太多了,又或者太少了,真實感進入身體裏,還需要一段時間。現在,終于到了檢驗的時刻了。”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你擔心接受大衆的審判嗎?”克洛伊擺出了一幅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姿态,而且用詞也頗爲犀利。
陸離卻依舊不爲所動,比起記者的風格來說,克洛伊的提問隻能算是灑灑水而已,他從容地說道,“這一天遲早都會來的,不是嗎?逃避解決不了問題,而擔心也不會改變事實。”
克洛伊立刻做出了一個鬼臉,吐着舌頭,無聲地張口說道,“巴拉巴拉。”這擺明了就在嫌棄陸離的話語太過官方,也太過冷靜。這種無趣的大道理,着實讓人翻白眼。
陸離的話語停了下來,攤開雙手,“我說的是事實。”
“但事實往往都是無聊的。”克洛伊毫不猶豫地頂了回去。
陸離坦然地點點頭,“我沒有辦法否認。”
“那麽,你到底擔心嗎?”克洛伊再次詢問到,不過,這一次她沒有等待陸離的回答,而是自問自答地說道,“當初我們家也參加過一次展會,上帝,我們簡直緊張死了。每一個客人走過來,都忙得手忙腳亂,擔心這,擔心那,其實到了後面,根本沒有時間擔心,根本忙不過來。”
“結果如何?”陸離順勢詢問到。
“什麽?”克洛伊從回憶之中回過神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陸離再次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克洛伊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很好。在那之後,我們就建立了名聲,馬場的業務逐漸走上了正軌。所以,展台的确成爲了我們的跳闆。”
克洛伊家的馬歇爾溪谷牧場,最主要的業務就是養馬、馴馬,他們是新布朗費爾斯附近最出色的馬場之一。當初麗茲去世時,還留了四匹馬給克洛伊的父親羅伯特,就是因爲相信羅伯特的能力。
“那是什麽時候?”陸離從克洛伊的話語裏品味出更多的意思。
“我六歲的時候?”克洛伊的答複讓陸離眼底閃爍着歡快的笑意,所以,所謂的忙碌到腳不沾地,克洛伊也僅僅隻是旁觀者而已,說不定還是搗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