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個鐵錘有什麽特别之處嗎?是不是像超級馬裏奧的道具一樣,錘一錘就會冒金币出來?
左右看了看,陸離就往地面敲了敲,沒有反應,而後又往牆面敲了敲,還是沒有反應,猶豫片刻,他拿捏着力道朝着自己大腿敲了敲,有反應——疼。
陸離龇牙咧嘴地笑了起來,被自己蠢哭了。看來,這個鐵錘沒有任何特别的,就是一個普通的正常鐵錘。想了想,陸離就按照小說裏的指示,意随心動,腦海裏想着“放回去”,果然,鐵錘就再次消失了,重新出現在了腦袋上方的那個空間裏。
陸離覺得自己像是獨角獸。
再次默念着,“消失”,果然,空間就消失了。陸離低頭看着手裏的那枚尾戒,仔細回想一下,剛才空間時,他正在擦拭着尾戒,确認上面沒有任何血迹,他不由再次擦了擦,可是尾戒卻沒有反應了,這……随即,腦海裏想了想,“空間”,那個混沌空間響應召喚地又一次出現了。看來,這不是阿拉丁神燈。
重新将尾戒戴上小指,裏裏外外地打量了一番,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平凡無奇,看起來就是一個銀鐵環,即使重來一次,陸離也絕對不會把這樣一個不起眼的戒指與空間聯想到一起。這着實太過神奇了。
可是,這個空間到底有什麽用呢?難道隻是一個儲物空間?
陸離幹脆把馬桶蓋放了下來,然後坐了上去,再次把空間召喚出來,認認真真地打量了一遍。可是,整個空間太狹窄了,巴掌大的地方轉眼就看完了,除了農具之外,倒是找到了許多木匠工具,但都沒有任何奇特之處。
陸離的視線落在了中央那個小池子上,這個池子十分淺,半徑一米大小,裏面的泉水清澈見底,下面鋪着一層斑斓的鵝卵石,讓人忍不住就想要跳進去玩耍一番,但由于池子太小了,陸離覺得随意丢些東西進去,那一個手掌深的水很快就會滿溢出來了。
波瀾不驚的池子也看不出任何端倪來,想了想,陸離拿起漱口的杯子,把裏面的水都倒掉,視線牢牢地盯着空杯,然後默念着,“灌滿”,清澈的水迅速就把杯子灌滿了。
離開空間那朦胧的光暈,在衛生間的燈光之下,陸離把杯子放到了眼前,近距離觀看,透明的水質真的什麽都看不見,直接就穿透杯子,對面牆壁的紋路都一清二楚,彷佛隻是一團空氣擺放在眼前般。
端着杯子放到了嘴邊,但陸離又有些猶豫,他不知道這個空間到底是怎麽回事,如果這個水有毒呢?還是小心謹慎一些比較好。可是,大腦如此想,行動卻不是如此做的,鬼迷心竅地,陸離就低頭抿了一口水。
一股清甜觸碰到了味蕾,彷佛踢踏舞者一般,跳躍起來,可是不等陸離細細品嘗,那股味道就滑入了喉嚨裏,滋味着實太過美好;忍不住,直接仰頭喝了一大口,那種純粹的甜味帶着淡淡的清香,不同于泉水的凜冽和開水的幹澀,這杯水有着一種特别的口感,難以形容,彷佛具有生命力一般。
這着實太神奇了。
不過,相較于這個空間來說,所有事情似乎也都變得合理起來。
看着空蕩蕩的杯子,陸離強忍着再次喝一杯的沖動,理智還是讓這種躁動平複了下來,一來他不知道這個泉水到底是怎麽回事,二來小池子裏的泉水也着實沒有多少。
坐在原地等了一會,身體微微有些發熱,但陸離無法分辨,到底是思想作祟還是泉水的作用;腦袋似乎變得清醒了不少,皮膚彷佛變得更加敏感了一些,夜晚露水的寒氣從窗外緩緩蔓延過來,但這也是似是而非的個人感覺,可能是心理作用而已,也可能是陸離發現了空間之後太過興奮了。
腦海裏突然天馬行空冒出了一個想法,陸離快速跑到了大廳,翻找了一番,果然在窗台旁找到了一包種子——來自他室友,他也不知道是什麽的種子,然後再次回到衛生間裏,再次從空間裏調出了小半杯水,然後扔了三、五顆種子到杯子裏。
靜靜得等待了一會,種子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這讓陸離有些失望,他還以爲這種泉水就算不能長生不老,至少也可以煥發生機之類的,但顯然,他還是小說看太多了。
把杯子放到一邊,陸離又把空間裏的那個工具包拿了出來,這是整個空間裏最顯眼也最重的一個物件了。
工具包落在了衛生間的地毯上,濺起了一大片灰塵,彰顯着歲月的痕迹。奇妙的是,那灰暗的皮革居然依舊柔軟,指尖的觸感可以清晰感受到那小牛皮或者小羊皮的溫潤;而皮包之上的鐵鎖卻已經鏽迹斑斑,陸離不過稍微用力一點,鎖頭居然就斷了。
皮包裏裝着的居然是繪畫工具,一盒已經幹煸的顔料,一個黑色皮革的筆筒,裏面插滿了各式各樣的畫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褐色的皮革小包裹,解開包裹之上的繩索,輕輕一抖,包裹就像是畫卷一般展開,這赫然是一套素描工具,裏面有各式各樣的鉛筆,還有幾根原始的炭筆和小刀,這讓陸離不由自主就聯想到了“泰坦尼克号”裏傑克随身攜帶的那套畫具。
在畫具之外,還有幾張畫作,兩張是用木架框好的,另外還有三張則是卷了起來的。
陸離盤腿坐在了地上,将畫卷打開了開來,居然是鉛筆素描。第一張繪制的是靜物,典型的水果籃,沒有任何年代特征,也沒有簽名;第二張繪制的是一個複古華麗的房間,看起來像是西方貴族的生活空間,但可惜的是,下方同樣沒有落款;最後一張則十分特别,描繪的是兩名芭蕾舞者,身後是一個空曠的舞室,這張畫作明顯沒有畫完,似乎隻繪制了一半的模樣。
由于三張素描都沒有落款簽名,陸離猜測,這應該是上一任主人自己平時練習的作品。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第三張沒有完成。将三張畫作重新卷好,放到一旁,陸離小心翼翼地将那兩張框好的畫作拿了出來。
看到第一張畫時,陸離就露出了驚訝的神情,瑰麗的色彩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孔雀藍的大膽用色和鱗次栉比的樓層彰顯了無與倫比的藝術功底,陸離對藝術沒有任何了解,這是他完全沒有接觸過的領域,但他在紐約生活了三年,卻可以一眼就忍住,這幅畫的主體是克萊斯勒大樓。
這棟落成于1931年的建築俨然已經成爲了紐約的著名地标之一,同樣也成爲不少現代藝術家的靈感來源。從這個細節來說,這幅畫應該距離現在時間并不遙遠,換而言之,藝術價值和商業價值自然也就沒有那麽高了。
在小說裏,人們總是可以在空間裏發現梵高或者畢加索的作品,然後一夜暴富,走上了彪悍的人生。但顯然,陸離想太多了,他不由呵呵地笑了起來,随即拿起了第二幅畫。
這幅畫讓陸離立刻重新打開了剛才第三幅素描,左右對比就可以看得出來,第三幅素描是在臨摹這幅畫!
畫面之上,兩位芭蕾舞者占據了畫面的三分之二,左邊那位潔白無瑕,右邊那位則身着粉紅色表演服,兩個人正在匆匆往外跑,那位粉紅色的芭蕾舞者身上泛着大朵大朵的紅色,左手扶住了自己的脖子,嘴角還有若隐若現的鮮紅,看起來就像是身體裏面的惡魔正在破繭而出一般——又或者可以說是不瘋魔不成活的走火入魔階段。在兩位舞者的身後則是一個芭蕾舞教室,一個個模糊臉孔的舞者低着頭在翩翩起舞,教室牆壁之上那扭曲而缤紛的色彩将整個空間的詭異感推向了極緻。
雖然陸離對繪畫沒有任何研究,但是那奇妙的筆觸和大膽的用色還是讓他眼前一亮。隻是,那三幅素描和這兩幅畫,是同一個作者嗎?還是說,是後來有人得到了這兩幅畫,然後試圖模仿學習?
想到這裏,陸離低下頭在芭蕾舞者的繪畫下方尋找着簽名,然後就看到了一組小小的黑色英文字體,“d-e-g-a-s”。反複地在齒間念了兩三遍,陸離的眼睛猛地一亮,“德加”?埃德加-德加?那位古典印象主義的代表畫家?那位将女性素描發揮得淋漓盡緻的法國印象派畫家?
應該……不是……吧……
陸離仔細想了想,看看放在旁邊的素描,又看看另外一張克萊斯勒大樓,視線最後落在了兩位芭蕾舞者的身上。如果按照年代來看,這顯然是不符合的,陸離對繪畫的了解有限,但他隐約記得,德加應該是在世紀初就去世了,根本不可能等到克萊斯勒大樓的落成。不過,陸離這個門外漢的記憶又怎麽可能做的準呢?
站立起來,陸離快速回到了客房裏,他決定求助網絡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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