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着肥胖男人口腔内傳來的陣陣腥臭,木頭皺了皺眉,“我來找人!”
“找人?”肥胖男人自打開店以來,還是頭一回聽到有人來他這兒‘找人’,不由對着木頭上下打量幾眼,随後眼角一擰,冷聲問到“在老子這兒,除了我,全都是死人,你想找誰?”
“李明豔!”木頭沉聲說到。
肥胖男人一聽“李明豔”仨字,頓時嗤笑一聲,面帶不屑的問到“吆?你是說...那個營妓?難不成她是你相好的姘頭?”
見木頭眼中已泛起一抹殺機,不再接茬答話,肥胖男人這才漸漸收斂笑容,在暗中戒備的同時,一臉挑釁的說到“人是前天送過來的,到這兒之前就已經咽了氣,至于屍體嘛...”話說到這,他沖攤布上的肉餅撇了撇頭,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人是怎麽死的?”木頭深吸一口氣,強壓怒火的問到。
“小子,提醒你一下,這裏是南部營地!敢在這兒鬧事,老子就讓你和那個賤貨一個下場!”肥胖男人說罷,将手中的牙簽輕輕一抛,再度銜在嘴中。
“我隻想知道李明豔的死因!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說...”木頭眯起眼睛說到。
話音剛落,一位負責巡視的守衛,恰巧逛到此處,見兩人言語不善,頓時湊到肥胖男人身前,斜眼掃視着木頭問到“平哥,有人鬧事?”
木頭完全無視守衛的存在,自始至終都緊盯着肥胖男人,而肥胖男人也沒有去接守衛的話茬,兩個人就這樣隔着攤布,足足對視了四、五秒鍾,肥胖男人這才擺了擺手,沖身旁的守衛說到“這裏沒你的事,一邊忙去吧!”
話雖這樣說,但守衛爲了在肥胖男人面前邀功,依舊惡狠狠的瞪了眼木頭,厲聲告誡到“小子,就算你是進化者,在這兒也得給我夾着尾巴做人!”
待這名守衛走遠,肥胖男人把口中牙簽一吐,皮笑肉不笑的說到“那個女人本就是病重之身,之後又被人毒打了一頓...”
“誰打的?”木頭直切重點的問到。
“營門守衛!”肥胖男人答道。
木頭瞥了眼營門方向,輕輕吐出三個字“張金鵬?”
肥胖男人露出一副看戲的表情,出言擠兌道“就是他!新來的小子,不妨告訴你,之前有個四階進化者,在營地内喝多了鬧事,結果呢?第二天就被做成肉餅賣出去了!怎麽樣,現在還打算報仇麽?”
得到想要的答案後,木頭沒有撂下任何狠話,甚至都沒再看肥胖男人一眼,直接扭頭走向了營地深處。
他可以猜到,張金鵬之所以會找李明豔的麻煩,肯定是因爲那天爲他帶路的原因。
也就是說,李明豔是因他而死!
對于這個女人,剛開始,木頭隻是偶然觸動了恻隐之心,借由帶路,“送”她兩塊肉幹,待到臨走時,李明豔冒險追上來,出言提醒的舉動,這才使他另眼相看。
木頭本來還盤算着,這次若是遇到李明豔,再送她一些食物度日,誰承想,竟會是這個結局!
見木頭離開肉餅鋪子後,始終默不作聲,已漸漸摸清這厮脾性的吳琳,趕忙追上前,攥住他的手掌,壓低聲音說到“木頭,你可千萬别沖動!”
感覺手心傳來的溫熱,木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溫聲安慰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說話的功夫,兩人已再度來到了姚老闆的小木樓前,這一次,那位慵懶的女人并沒有躺在樓外看書,倒是上回負責拿水的小姑娘,此時正雙手托腮的蹲坐在一張小木凳上,出神的望着營地頂棚。
小姑娘的記憶力非常好,見到木頭三人後,僅僅隻是一愣神的功夫,就眨着眼睛問到“你們這次來,還是賣角兔皮?”
木頭笑了笑,剛想開口說話,就聽木樓内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小穎,把人帶進來吧!”
聽到這話,不僅木頭、吳琳感到詫異,就連坐在門口的小穎,同樣也是一臉的不解,因爲在她的印象裏,能被邀進樓内的幸存者,全都是些身份“特殊”的存在!
“三位,請吧!”小穎站起身來,指着門簾示意道。
木頭心想既然已經身處營地,别人若要設伏加害,進不進樓,結果幾乎沒什麽分别,倒不如大大方方一些。于是,他跟吳林交換了一個眼神,索性把心一橫,徑直走到門前,掀簾鑽進了樓内。
木樓一層,是一間面積約有二十幾平的貨倉,大量的“貨物”,全都分門别類的碼放在房間四周,使得屋内隻有一條窄窄的過道,可以容人通過。
在這間面積不大的木屋内,雖然擺着許多毛皮、肉幹,但卻聞不到一絲腥臭,反倒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飄散在房間内,這讓早已聞慣了體臭、血腥味的木頭,不覺間就聳鼻猛吸了幾口。
見木頭進屋後,隻顧環視四周,小穎忍不住催促道“姐姐在樓上!”
聽到這話,木頭自覺失态的幹笑一聲,這才順着那條既窄又陡的簡易木梯,手腳并用的爬上了二樓。
二樓是一個内外套間,外間僅有十平米大小,好在此處隻擺了一張低矮的茶幾,這樣一來,倒也不顯得逼仄。
姚老闆此時正盤腿坐在一張棉墊上,擺弄着桌上的茶具,見木頭、吳琳爬上二樓,很是随意的沖對面撇了撇下巴,向三人示意道“坐吧!”
這是要請喝茶?
要知道,茶葉跟煙、酒一樣,在眼下的廢墟中,絕對是屬于當之無愧的奢侈品,一般隻有實力強大的進化者才有資格享用,而這位僅僅見過一面的姚老闆,上來就請喝茶,這到底是什麽路數?
“前幾天湊巧收到一塊茶餅,來,一塊嘗嘗。”姚老闆夾出三個茶盅,擺在木頭、吳琳面前,一一斟滿後,如邀請老朋友般,笑着說到。
木頭皺了皺眉,沒有碰桌上的茶盅,因爲他實在搞不懂,這個神色慵懶的女人,如此“盛情”,到底是何居心。
見木頭三人端坐不語,姚老闆自顧自的淺淺抿了一口熱茶,而後嘴角一挑,輕笑着說到“看來還真讓我給猜着了,你們幾個果然活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