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一天晚上隻能淺層次的交換些看法,第二天才是正式交流的時間;在高等研究院的咖啡室内,呂丘建、拉佛閣、吳寶珠和其他對朗蘭茲綱領感興趣的學者們随意的散座在哪裏,一邊喝着茶或者咖啡,一邊進行交流。
咖啡室的中央放着一塊黑闆,誰要是有想法就可以站到黑闆前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黑闆用于展示他們簡略的推導過程和重要的公式。
交流的分氛圍輕松不失激烈,呂丘建、拉佛閣和吳寶珠都先後上前将自己的最新研究進度展示給大家,彼此都受益頗多。
這樣的交流一直持續了三天,每次的主題都各不相同,從最開始的朗蘭茲綱領到中間的motive理論,再到最後關于量子物理的最新進展。
思想的火花在因爲擠進了太多的人而顯得有些狹小的咖啡室裏激烈的碰撞着,能進到這間咖啡室裏的都是在各自領域頂尖的人物,而且除了塞爾和阿羅什之外,大部分人的年紀都不大;他們精力充沛,思維敏銳,平時鮮能遇到能趕得上自己思維速度的人,就算有也是高等研究院或者是巴黎高等師範、十一大學等機構的老朋友。
既然是老朋友,那麽對彼此的思維模式都比較熟悉,遠沒有呂丘建能給他們帶來那麽多的新鮮感,最難能可貴的是呂丘建的研究領域似乎更爲廣博,無論談論什麽話題他都能提出新穎的觀點。
呂丘建就像一條鑽進了沙丁魚群的鲶魚,不斷給他們帶來新鮮的刺激,讓他們激情勃發,頭腦中靈感的火花不斷閃現。
這種感覺讓阿羅什等物理學家想起了波爾和海森堡、波恩、泡利等人的哥本哈根學派,而拉佛閣等數學家想到的則是列夫謝茨所倡導的普林斯頓下午茶時間;雖然時代、地點、參加讨論的人各不相同,但其中蘊含的統一而和諧的自由讨論精神是一緻的。
以至于呂丘建要離開時他們個個都依依不舍。仿佛沒了葉子的飛行員,被删除了快播的宅男,無精打采、失落無比。
拉佛閣開車将呂丘建送回酒店。休息一晚調整下自己的狀态,讓自己從前幾天那種亢奮中恢複過來,呂丘建又踏上了尋找格羅滕迪克的旅途。
委托酒店幫他租了一輛汽車,呂丘建開始向法國南部進發;近十來年。格羅滕迪克就一直隐居在比利牛斯山中的一個小村落裏。
呂丘建先經過一天的架勢來到距離巴黎大約八百公裏的富瓦市,這座城市是阿列日省的省會,屬于法國南部-比利牛斯大區,到了這裏距離格羅滕迪克隐居的小村莊的直線就不遠了。
但既然是山區,路當然不會好走;還好呂丘建準備工作做的紮實,在進入車輛無法行駛的區域後就将車放到小鎮上。自己背着背包徒步前行。
“真不知道德利涅一把年紀怎麽走過來的!”這段路程完全隻能依靠徒步。呂丘建不僅對德利涅的身體條件大爲佩服。
又走了幾個小時,終于在日落時分抵達了格羅滕迪克隐居的小山村;格羅滕迪克現在住在一棟不通電的老房子裏,如果不是偶爾某個角落可以發現幾張寫着繁複公式的紙張,恐怕沒有人會察覺這是二十世紀後半段最偉大的數學家的居所。
“你先休息一會兒,我給你弄點吃的去!”格羅滕迪克将呂丘建帶到壁爐邊,然後邁着蹒跚的步子往廚房走去。
“還是我來吧!我可以去廚房看看是不是能給您做點華國菜!”呂丘建哪忍心讓他給自己做飯,連忙搶先進了廚房。
華國菜特有的調味品肯定是木有的,廚具也不是很合手,不過做些簡單的菜還是沒問題的;呂丘建一邊切着土豆絲一邊啞然失笑。沒想到自己第一次給别人做菜的對象不是個萌妹子卻是個老頭啊!
吃完飯來人拉着椅子來到院子裏曬着月亮、喝着咖啡聊天,先是向格羅滕迪克講了講在這大半年的時間裏數學界所發生的變化,呂丘建那十個問題中雖然在數學界引起了一陣兒喧嚣,但随着時間的推移影響力正在慢慢下降;新期刊每期收到的稿子并不多,再加上嚴把質量的原因,最開始幾期的頁數都很少。
“這些事情需要時間的沉澱,短期内是沒辦法改變那些固執的家夥的!”如果之前就在做和呂丘建所提出問題相關領域研究的數學家還好說,如果正做着其他領域的研究,貿然改變研究方向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是的,所以我就又來麻煩您了!”呂丘建當然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才會專程來到比利牛斯山中尋找格羅滕迪克;上次的會議上,如果不是他出面,想必數學界的變化會更小吧!他可沒有時間慢慢等候數學界的變化,繼續利用格羅滕迪克的影響力就成了他的最佳選擇。
格羅滕迪克搖搖頭,“我現在對具體的數學研究已經不感興趣了!若非我想看看數學的未來會向哪個方向發展,我都不會去京城。”
“我也不敢勞煩您做研究,隻是希望能借用您在數學界那龐大的影響力!”呂丘建當然不會苛求已經隐居十多年的格羅滕迪克重新出山。
“哦?那你需要我做什麽?”格羅滕迪克的望着遠方的月亮,用悠遠的聲音問道。
“在我看來任何改變都是需要由人來進行推動,而推動數學界改變方向需要一篇篇重量級的論文。”呂丘建早已想好了解決方案,“想得到論文就需要有人對這本新期刊産生興趣!所以我希望您能夠挂名該期刊的名譽總編!”
呂丘建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想要借用格羅滕迪克的名聲擴大雜志的影響。(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