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能和副部級實權幹部相比，但插個隊使用超級計算機這種事情，喬院士出馬那邊怎麽會不給面子，排除一些實在是沒辦法往後挪的，很快給喬院士騰出了足夠的時間。
“你們倆在這裏給我守着，結果一出來第一時間就給我打電話！”喬院士對董建業和王佳宇吩咐道，“哪怕是半夜兩點半也要打給我！”
“總不能讓您覺也睡不好吧？要是半夜結果出來了，我們早上六點就給您電話行不？”王佳宇考慮到喬院士的身體狀況，有些不忍半夜打擾。
“說得好像結果不出來我就能睡好似得！”喬院士小聲嘟囔一句，再次強調，“不管是幾點，一旦有結果馬上打電話！”
“是！”倆人對望一眼，無奈的答應下來，都是吃科研這一碗飯的，誰還不知道等待計算結果的那股煎熬勁兒。
“你說咱們今天晚上能看到最終的結果麽？”喬院士走後，計算機中心的工作人員給他倆倒了杯水就自己忙去了，王佳宇忍不住問道。
“怎麽可能這麽快就看到最終的結果？”董建業搖搖頭笑道，“今天晚上測試的隻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個點，想要把最終的結果推導出來，運氣好也要幾十年！”
“啧！”王佳宇忍不住咂舌，“喬院士那弄到的這東西？和他以前的研究領域完全是兩個方向啊？”
“還能是誰？今年數學界最大的事情是什麽？”董建業依舊癡迷的看着那道公式，眼睛眨也不眨，“我看過他的論文了，就好像是古典國畫，寥寥幾筆，人物、神态躍然紙上，實在是美不勝收啊！看完之後再看其它論文就真的是味同嚼蠟了！”
“以前看到陶哲軒、埃爾基等大神的簡曆的時候，直接給跪了！現在和呂丘建一比，這倆人卻又有些比不上了！”王佳宇也感慨道，“咱們怕是一輩子也做不出能和他們相比的成績喽！”
“倒也不難這麽說，呂丘建的成績雖然了不起，最近也發了不少其他領域的文章；但是自研究的廣度上和這倆人想比還有一點差距！”董建業提出不同意見。
“他們做了多少年？給呂丘建同樣的時間肯定能壓過他們！”倆人很快陷入争論之中，一直到工作人員來通知他們可以使用計算機了才停下！
喬院士今天雖然難得的早早回到家裏，但卻怎麽也睡不着，在床上翻來覆去了一會兒，有披上外套來到客廳打開電視，從抽屜裏翻出幾張紅色露西亞時期的老電影挑選一番，找了一張塞進影碟機裏。
這是他當初在露西亞留學時養成的習慣，電影中表達出的那種堅韌不拔和樂觀向上的精神總是讓他爲之癡迷。
可即使看着自己喜歡的老電影，喬院士的眼光還時不時掃向旁邊放着的手機，偶爾還要拿起來檢查一番，看看電池還有沒有電，是不是欠費沒信号了？
看完塔科夫斯基的經典影片《安德烈－魯勃廖夫》，時間已經到了半夜兩點，喬院士依舊沒有睡意；按時間那邊也應該差不多了，怎麽還不打電話？他起身走到陽台上，拿起手機想撥打給董建業，但是想想又收了回去，要是正在計算中，萬一打擾到他們怎麽辦？
要不再看一部電影？現在就算去睡也睡不着啊！喬院士狠狠心從抽屜裏找出一張謝爾蓋－邦達爾丘克的《戰争與和平》，我就不信了！427分鍾的電影看完還不來電話！
柳當美麗的德米拉－薩維裏耶娃所扮演的娜塔莎出現在屏幕上的時候，喬院士嘴角露出一絲略帶羞澀的笑容，這可是他當年初戀的對象啊！自從在大銀幕上第一次見到這個身影，他就深深地記住了她！
叮鈴鈴！就在他陷入回憶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要是往常這個時候聽到手機鈴響，他會立刻挂斷、然後關機，但現在卻一把抓起手機，“喂？怎麽樣了？”
“計算已經順利完成！”電話那頭的董建業也在壓抑着喜悅，“雖然還有太多的東西不能确定！但這扇窗戶總算是打開了！”
“好好好！”喬院士連聲贊道，用脖子夾着電話，連忙取來自己的衣服，“你在那邊等着，我馬上過去！”
“這都幾點了！您還是......”話沒說完那邊已經挂斷了！
不久之後，喬院士的汽車停在了機房外面，早已等候在門口的董建業和王佳宇連忙迎了上去，将手中的東西遞給喬院士，“這就是結果！”
“拿來我看看！”顧不上進去，喬院士站在門口就翻看起來。
出來迎接的計算機中心工作人員好奇的看着喬院士癡迷的樣子，忍不住問道，“這次做的是什麽計算？怎麽喬院士這麽激動？”
“其實這個計算本身并沒有任何意義！”董建業矜持的笑着，不等對方反問他又解釋道，“但是他驗證了某個數學研究方向是可行的——起碼目前看來是可行的！這裏面的意義就大了！”
“當然這是對我們這些研究數學的人來說的，對你就不一定了！”董建業看向提問的工作人員？
“爲什麽？你們用我們的計算機做出了成果，對我們也是有好處的吧？”對方表示不理解。
董建業的目光轉爲憐憫，“今天的驗算指明的方向是關于量子算法方面的，如果我們數學系的把這個東西理順了，量子計算機就很快會取得突破性進展！量子計算機相對于傳統計算機的優勢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現在你們擁有國家的大力支持、巨額的撥款、政策的便利等等等等，可是如果量子計算機出來了！你們還會有現在的風光麽？恐怕到時候你就要重新考慮找工作的問題了！所以說這對我們是好事，對你可就不一定了！”
距離上架還有十二個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