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說:“我們就這樣,隐居如何?”他的聲音很輕,一如既往的淡漠,似乎言語之中也帶有絲絲飄渺的仙氣。
司徒飛雪愣了一下道:“如果人間大亂,蜀山面臨危機,你會袖手旁觀嗎?”
長空沉默了。
司徒飛雪苦笑道:“有句話說得好,樹欲靜而風不停,如果,我們沒有保護心中所愛的力量,就永遠沒法安靜的享受生活……”她眼中一厲冷笑道:“更何況你我人妖殊途,不被任何一方接受。”
長空還是沉默,司徒飛雪說的有道理,但是他并不能完全認同,卻也想不出反駁的話。
兩個人慢慢的在雨中走着,尋找住處,過了一會,司徒飛雪又道:“對不起。”
長空淡淡道:“沒什麽對不起的。”他握住了司徒飛雪撐傘的手道:“我來吧,你休息一會。”
司徒飛雪停下腳步,慢慢把竹骨綢傘交給了長空,她用一種憂郁的口氣說:“不管我們是善良還是邪惡,不管我們做了什麽,在别人的眼中,終究隻是一種……無關緊要的,别人的目光是無關緊要的,但是他們卻要拆散我們的幸福,僅僅是因爲我的弱小……”
司徒飛雪的聲音很小,卻異常堅定。
蜀山的事,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痕,讓她彷徨不安,讓她渴求力量,面對強勢的分離,司徒飛雪認爲是自己不夠強大的原因,她是妖怪,沒辦法重新投胎轉世,變成一個和長空匹配的人,唯有不斷的強大自己,選擇一條偏執的道路。
或許别人無法理解司徒飛雪,但是司徒飛雪堅信,她一定可以成功,可以捍衛自己的愛和尊嚴,無需同情和理解,讓她的敵人學會臣服。
長空不是傻子,當然覺察司徒飛雪的改變和不同,他們重逢以後,司徒飛雪很開心,卻也隐藏了不安和極大的野心,長空明白,她的心中有傷口,她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身份,開始忌憚他的出身,懷疑蜀山和種族紛争——他明明清楚她的想法,卻是沒辦法改變她的心境。
或許時間可以讓司徒飛雪慢慢明白什麽吧……
但是,長空自己也不知道,司徒飛雪如何才算是完美,他很愛她,隻是很擔心現在的她。
司徒飛雪說:“長空,終有一天,我們會無憂無慮的在一起,生活在一個快樂的世界,不需要敬畏擔心什麽,你的蜀山,我的身份,都不再是問題……隻是,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長空,你是不是覺得,現在的我已經是一個妖怪了?”
長空看着司徒飛雪,她在盯着他,眼神非常的銳利。
長空沒有回答。
司徒飛雪卻是用一種很冷的聲音說:“我看的出來,每當說到這些問題的時候,你的眼神就變了,你雖然沒有拒絕我,卻也沒有認可我,長空,你覺得我是錯的嗎?你……”她咬了咬唇,沒有繼續說。
長空淡淡道:“我不會離開你。”他移開了視線,看向了前方終于出現的旅店道:“對與錯,我不知道,飛雪……”
司徒飛雪靠近一步,緊緊的抱住了長空的腰,他們彼此的衣服都有點雨水的潮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