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老夫老妻!”她慌亂應答,也顧不得臉紅,便想把自己的手抽回,卻被淩徹用力一扯将她的手扯到他的臉上,放在他那張晶光玉白毫無瑕疵的臉上來回摩梭,顧竹寒看着他十分享受的表情,忍不住啐了一句,“無恥!”
淩徹卻是十分受用,點頭,“你一天不罵我我還不習慣呢。”
顧竹寒一愣:“……”
饒是知道他厚臉皮,居然亦是無言以對。
“既然你不跟我出征,今晚來送我行嗎?”淩徹的語氣中帶有隐隐期待。
“沒什麽事情的話,我會去的。”顧竹寒模棱兩可地回答道。
這句話聽在淩徹耳中自是認爲她晚上會準時送行的,心中禁不住微微高興,“好,我今晚等你來。”他話鋒一轉,又說道:“東海官員集體參奏你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奏折我已經命人截住了,一時半刻還發不到帝京那裏去。”
“如此我便謝謝殿下了。”顧竹寒不由感歎跟在一個王爺身旁還是有諸多好處的,比如現在可以濫用職權将那些對她不利的奏折都留中不發,以免順景帝一道命令下來使得東海這邊的局勢更混亂,顧竹寒也不擔心淩徹這樣做會帶來什麽後果,既然他能夠幫她這個忙,那定是有辦法幫她解決整件事。
“就隻是說一聲‘謝謝’而已?”淩徹仍是抓住顧竹寒的手不放,他微笑“看”向她,不減半分神采的眸子亮晶晶的,“很應該給我一個吻來作爲答謝禮物吧?”
“……我髒。”顧竹寒當然是推脫,淩徹的無恥她是見識過許多遍的了,不差這一次了。
“我不介意。”淩徹仍然是笑,都要把臉湊到顧竹寒唇邊了。
顧竹寒看着那張近在咫尺一半沉浸在陰影裏一半又沐浴在陽光之下晶瑩剔透的俊臉,下意識想要往後退,卻被淩徹用手輕輕一拉,将她整個人拉近他身前,顧竹寒閃避不及,一個香吻就印在淩徹的唇上。
天知道他這樣的身手這樣的動作這樣的角度練了多麽久,以至于即便他此刻目不能視物仍舊能精準攫取對方的紅唇,還是那般順其自然絲毫沒有阻滞。
兩唇相觸,顧竹寒大吃一驚,睜大了眼睛錯愕看他,與此同時想要抽身而出,淩徹的手卻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越過圓桌箍住了她的後腦,令她動彈不得。
顧竹寒十分氣惱,淩徹卻是感覺不到她情緒的變化在她唇上肆意糾纏,唇舌厮磨的聲音羨煞了窗外知更。
一個長吻完畢,顧竹寒才得以撐在桌子上狠狠喘出一口氣,她抹了抹唇,從口中擠出一句話:“殿下就不怕我身上帶有疫症,将你給傳染了麽?”
“我最怕的是不給我這個機會。”淩徹十分回味地方才那個吻,甚至還伸出舌尖舔了舔顧竹寒殘留在他唇上的芬芳氣息,顧竹寒簡直……被他這樣撩撥的動作弄至毫無辦法,唯有扭了頭,氣鼓鼓地說道:“既然殿下沒什麽事情了,那你可以出去了。”
淩徹也不作長久逗留,他這次隻是抽空來找顧竹寒說方才的事情,說完了自然是要離開的,他還有别的事情要忙,是以站起身來,臨走的時候還要摸了摸顧竹寒已然紅透的臉,十分挑逗地說了一句:“這樣嬌羞的你真想讓人咬一口。”
顧竹寒幾乎要從口中對他低喊一個“滾”字。
淩徹心情十分好地出了顧竹寒的房間,等他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淩越便從屋頂躍下來對他禀告道:“主人,我有事要禀報。”
自那次淩越自作主張地将缪可珊扔到他房間來,淩徹十分生氣,下令讓他三天不得出現在他面前,淩越知道自己鬧大了,雖然心有不岔,還是聽從淩徹的吩咐,不敢造次。現在三天日期已過,他也屁颠屁颠地出現在淩徹面前,唯恐淩徹将他忘記。
“說。”關于那天的事情,淩徹的氣還沒有消,可是淩越既然有事要禀報,理所當然要聽一聽。
“饒先生那邊問你關于那件事情怎樣處理?”淩越斂了斂眉,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陛下給你的翎羽衛,首領也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若然殿下還要隐瞞下去的話,恐怕……”
“讓饒先生不要輕舉妄動,翎羽衛的話暫時不用管他們,事情等我回來了再處理。”淩徹幾乎想也不想便答道。
“可是殿下,查出來的結果其實和她沒有太大的關系,爲什麽還要……”淩越知道淩徹定會說将那件事情給壓下,然而現在這件事情若然處理得好的話,殿下定會能在順景帝面前留下一個好的印象,再加上這段時間以來他搜集到的諸多證據,不用說,回到帝京之後更會受到順景帝的重要,隻是,爲什麽明明這樣顯淺易懂的道理他一向殺伐果斷的主子卻遲遲不做呢?
“莫要再說了。”淩徹打斷了淩越的話,“我眼睛實在是不方便,你替我回一封信給饒先生,記住,你莫要多口。”
“是。”淩越咬了咬牙,答道。而後聽從淩徹的命令去回信去了。然而他寫信的時候終究是不甘,翎羽衛不同于一般皇家護衛,既然順景帝将翎羽衛交給了淩徹,即便是暫時性的,也體現出順景帝對淩徹的無限信任,若然不好好利用這次機會,那麽離他們的計劃又要走很大的一圈了。淩徹辛辛苦苦經營了這麽久的大業又豈能因爲區區一個女子而被耽擱?
淩越提筆又放筆,放筆又再次提筆,直至糾結掙紮了十數遍,這才堅定了眼神,他把心一橫,在信紙上寫道:“殿下請先生勿忘初衷,依計行事……”
有時候,各人的命運會像分水嶺那般被這無情的一筆所葬送,而身處這件事情漩渦之中的人還懵然不知,沉睡在安穩的大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