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闇?!”顧竹寒一喜,一腳踢開了那個想要捅刀的黑衣刺客,使勁向銀闇揮手。
銀闇聽見她的叫喚,輕輕點了點頭,此時他已經到達顧竹寒身前,他離她極近,幾乎都要貼上她的身體,顧竹寒被這突如其來近距離的接觸吓得往後退了一步,心想這是怎麽回事?銀闇好像變得比之前還要古怪了……
銀闇察覺她沒有受傷了,眼神才松了一松,然後他站在離顧竹寒三步之遙的地方,不動了。
“銀闇兄,勞煩你助我一臂之力剿敵。”
顧竹寒好言相求,豈料銀闇隻是靜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不是吧?怎麽變成木頭人了……
顧竹寒理會不了那麽多,她單手搶過一名禦林軍的武器過來上前對着一名刺客就是一刀。
按理來說,這麽多禦林軍對付區區五個黑衣人是綽綽有餘的事情,怎料這五個人的強悍程度已經到了變态的程度,怎麽攻擊他們都攻擊不了他們半條毫毛。太子一直在順景帝身後大驚小怪,眼看着順景帝臉色黑得快要發火了,一直跟在她三步之遙的銀闇忽而動了,顧竹寒也不知道他是怎樣動作,她隻覺得眼前海青色身影一閃,甚至還看不出他的動作,和她打鬥的黑衣人就倒了下去了,而且還是當初那種變态的一劍封喉不見滴血的強大殺着,顧竹寒看着銀闇,呆了。
而順景帝和一衆禦林軍,包括那個刺客的其他同伴看見銀闇這種殺法,也呆了。
“紀寒,護駕。”順景帝凝神,立即叫道,此時他也看出銀闇是一直護着顧竹寒的,隻要顧竹寒動,那個面具少年也是會跟着動的。
“是。”紀寒低應一聲,巴巴地提着長劍走到順景帝身前,銀闇見顧竹寒又動了,也跟着過去,見她開始砍人了,不用顧竹寒出聲直接身影一閃把人給殺死了。
顧竹寒如法炮制,一下子五名黑衣人全部被殺死。
太子看得驚奇,見自己脫離危險了,聒噪的聲音早已變成唏噓聲。
“吵死了。”銀闇忽而說了一句,聽不出情緒起伏,可是太子卻是不由自主捂住了自己的嘴。他可不懷疑這個面具少年下一步會割掉自己的舌頭。
順景帝往後盯了太子一眼,這個兒子從頭至尾都躲在自己身後,不但一分力沒有出過,還要拿他這個父皇作擋箭牌,簡直是豈有此理!
就正當衆人剛剛緩過一口氣來的時候,淩徹去而複返,提着剛才刺殺順景帝的小榮子回到台上。他見滿地狼藉的屍體,眼底暗光閃過,又看見顧竹寒安然無恙地站在順景帝身旁,心中不知爲何定了定,可是看見顧竹寒身旁的銀闇時,眼神又黯了黯,黯淡了一瞬之後又升起了些許愉悅,顧竹寒在暗處之中和他對視一瞬,清楚看見他眼底複雜的情緒演變。
她苦笑,看來這下這位精明的殿下應該是猜出了她的真正身份了。
淩徹将小榮子扔在了地上,他早已經點了他的周身大穴,令他動彈不得,不得反抗。
“兒臣幸不辱命,将小榮子抓回來複命了。”
淩徹對着順景帝施了一禮,他半身血迹斑駁,肩頭被刺的一刀還插在他的肩膀上,那刀插得極深,看得出他臨時做了點緊急處理,所以才沒有血流而死。
顧竹寒不忍往他的方向看去,隻一味盯着自己的腳尖,她在猜測,今天這起刺殺案件是哪個皇子的所爲?是淩徹自導自演的苦肉計還是别的皇子已經按捺不住,所以要開始行動了?
目前線索還太少,她毫無頭緒。
“嗯,”順景帝此時終于平複了情緒,又見顧竹寒和她那位高手都在自己身旁,也不怎麽害怕有第二波刺殺了,他看了淩徹一眼,點了點頭,“老七,你辛苦了,先坐下歇一歇吧。”
“是,謝父皇。”淩徹走到一旁的檀木椅子上,歇了下來。他并沒有立即拔掉肩上的匕首,而是垂了眉睫,調整内息。
禦林軍中早已有人将那些黑衣人的黑巾給揭了下來,由于是被銀闇直接一招封喉的,是以臉上神情都是死前一刻的錯愕,五官尚算保存完整。
沒有人認得出這些刺客的身份,順景帝沉吟,稍頃,看向隻剩半條性命的小榮子,厲了聲音問道:“小榮子,朕平日裏待你不薄,你爲何要殺朕?!”
小榮子早已被淩徹卸了下巴出不了聲,然而看他眼神倔強,根本沒有任何想要回答的意思。
順景帝似乎早就料想到這種回應了,他沒有生氣,眼睛隻是在暗處掃了他的那群兒子們一眼,顧竹寒看着他陰鸷的眼神,心中暗暗歎息,看來這個千辛萬苦打下來的皇位也不是那麽好坐的嘛。倒不知道接下來會是哪一位皇子倒黴了。
順景帝沉默了很久,最後他終于是有所決定一般,再次出聲說道:“太子,今天這個案件朕交給你去查探。”
會場上的氣氛一度窒息,淩徹自回來之後始終淡垂眉睫,早已想到老爺子會先懷疑到太子身上,畢竟他已被立爲儲君,若然老爺子一死的話,那麽皇位自然是他的,順景帝懷疑他并不出奇。現在就要看他這位好大哥怎樣應付了。
“兒臣覺得今天這起案件涉衆甚廣,兒臣這個身份去查證并不十分适合,懇請父皇再行甄選。”
出乎意料之外,太子居然聽得出順景帝語氣中的試探之意,直接出聲拒絕。
看來太子也不是那麽笨嘛。顧竹寒淡淡地想。她還以爲以太子好大喜功的個性定會想也不想便應允下來,坐實了順景帝的猜測之意,豈料他倒是聰明,一句身份不适合便打消了順景帝起碼一半的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