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梁筠賭氣,執起自己手上的筷子将那塊魚排又夾回到顧竹寒碗裏。
可這次顧竹寒沒有再讓她得逞,她伸出筷子格住梁筠的筷子,說出一個讓人信服的理由,“我不喜歡吃魚。”
這真的是昧着良心說的一句話。
顧玉駱在身旁沉默地想着,以往在家裏不知道是誰看見譚家的廚房裏有剩下魚總要拼死拼活拿出來吃掉,她最愛吃魚頭,譚府的人不知怎地不怎麽愛吃,是以每次有魚的時候他總要把頭留下來給她吃。那時候沒有山珍海味,吃的還常常是剩飯剩菜,可是那般滋味依然讓他難以忘懷。
因爲他總是在她身旁,總是能看見她愉快地吃着自己喜歡吃的東西。
“而且我對魚過敏。”顧竹寒見梁筠又想出聲反駁,想了想,加上一個更能令人信服的理由。
梁筠一聽,果然整個人蔫了下去。梁沐坐在梁筠身旁,他始終沒有作聲,可是卻是一直默默注視着顧竹寒,他自是知道這個妹妹的心思,也勸說過她,喜歡誰不好,偏偏要喜歡這個像狐狸一樣的紀寒。
“那你喜歡吃……”
“筠兒!”
梁筠本想繼續問下去,梁沐暗暗頭痛,他喝住了她,梁筠被他這麽一喝,立即轉頭看他,隻看自己的小哥哥一副“你還不夠出醜麽”的神情看着自己。
梁筠怔了怔,自小到大都沒有人敢忤逆她,她是順景帝最疼愛的小女兒,怎由得自己的面子在這裏丢下?
她扭頭,本想拿着自己的碗離開,顧竹寒見她終于識趣了,心中一喜,然而卻突兀地看見一把椅子出現在梁筠頭頂。
顧竹寒來不及思考爲何會有這個變故發生,她口中大喊一聲“小心”,同時抱緊梁筠的腰往旁邊滾了開去。
驚變就在一瞬之間。
食堂裏本就多人,現在被這麽不知何方神聖的一群人突然湧入,更是變得擁擠不堪。
那最後進來的一人命令他的手下将食堂的門嚴實關上,他的頭還滑稽地纏着繃帶,一張白臉呈蒼青色,眼睑底下依然是縱欲過度所呈現出的青黑色,好好的一個人就隻是一晚上的功夫便變得人像人鬼不似鬼。
顧竹寒抱着梁筠爬起,确認她沒有受傷,立即放開手,她看向門口處的始作俑者,神色一怔,那不是昨晚被自己打暈的文遠還有誰?
“紀寒!顧玉駱!你們兩個賤人給本公子站出來!”文遠站在門口的門檻處大喊,他一眼就看到顧竹寒和顧玉駱站着的地方,方才那人其實是想直接襲擊紀寒,隻是他是嫌坐在顧竹寒身旁的梁筠礙事,所以想先把她解決了而已。豈料顧竹寒機變如此之快,一下子便躲掉他的攻擊。
現在他家少爺來了,他自然不好再出手。
“我還以爲哪條狗在亂吠,原來是條隻會泡兔兒的軟狗!”
不等顧竹寒出聲,史楊便當先站了出來,眼神凜冽地看向文遠。他的手中還拿着一個碗,看他的表情似乎自己吃飯的時候被人打擾了,十分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