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這麽巧啊,我和你順路啊,我也去食堂。”史楊繼續熱情地說道。
顧竹寒翻了個白眼,正想問他是怎麽回事,還未出聲,眼風一瞄,又看到夏天和秋天像連體嬰那般走到自己身旁,就連梅開亦跟上來了。
她頭痛地停下了腳步,問道:“你們是怎麽回事?”
“食堂,我們和你一樣去食堂,呵呵。”
四人異口同聲地答道,顧竹寒看着梅開頗不自然的笑臉,上前幾步,逼問道:“梅開,你來說,你們這是怎麽回事?”她可不認爲他們跟着自己會有什麽好事發生,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就是……就是……順路和你一起去食堂吃飯啊。”梅開扭開了頭,結結巴巴地道。
“我可不記得我和你們的關系有那麽好。”顧竹寒饒有興緻地看着他們。
“那個,其實,我們是想向你道歉來着,”夏天簡直覺得這樣藏着掖着憋得慌,索性一口氣說出來,“那天在聖僧那處,我們向你說了重話了,你不要怪我們。”
“哦,你們是說那件事啊,我早就忘記了,你們别放在心上。”
“紀寒,我史楊是個粗人,什麽煽情的話我是不會說的了,但是那晚如果沒有你的話,聖僧早已遭人毒手,聖僧曾對家父有救命之恩,當年若不是聖僧及時趕到軍中爲我父續命,我父親早已經不在了,所以那天我才對你發那麽大的火。”
“嗯,我懂的。”顧竹寒默默點了點頭,那天車輪戰之後她便抽空問了缪可言史楊的來曆,得知史楊是當朝鎮守邊疆的史大将軍史奇的獨子,也知道了史家的一些往事,若要說史家是大蔚軍事上的中流砥柱也不爲過。雖然她不想和這幫人有過深的交流,不過和他們打好關系也是必須的。
“謝謝你這段時間以來照顧我哥。”梅開此時也腆着臉上來對顧竹寒說。
顧竹寒心中一窒,一股淡淡的惆怅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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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陽光之下,楊柳半拂,三五充滿活力的年輕學子結隊成群地湧向食堂,卻偏偏有這麽幾人像一道風景那般停了下來,停在楊柳垂拂的路上,極其惹眼。
也正在此時,方才在講政堂外面的那道青白人影亦回到自己所住的庭院之中。
樹影婆娑,窗明幾淨,隐有幾分書生淡雅。
那道青白人影搖一把繪有山水同遊的水墨扇,優哉遊哉地踏幽徑而吟唱。
幽徑盡頭風雅地建了一座涼亭,茶香袅袅,定睛一看,便察兩名書童在淨手烹茶,神态安詳,頗不自在。
饒子淳走上前去,捧起一杯剛泡好的茶先嗅其香,這才再放到唇邊輕酌一口,覺得喝這麽一口并不能嘗出具體味道,唯有捧着茶盞走出涼亭,并對那兩名童子吩咐道:“待會兒他要來,拿點今年的君山銀針出來待客。”
“是。”那兩名童子一同恭應一聲,仔細忙碌去了。
饒子淳捧着那盞冷茶掀了亭後竹遮,穿過一小段長廊之後,這才進至擺放了不少書卷的雅室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