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明明是在這溫暖春日裏比試,即使被太陽直直曬着也不會感覺到熱的天氣裏,顧竹寒渾身上下已經出了一層薄汗,那汗蒸發得快,緊緊貼在她的背脊之上,粘稠得難受。
“叮——”
“籲——”
片刻之後,古琴聲和口琴聲同時停了下來,隻是古琴之聲微有不完美的顫音散在空中,而顧竹寒的琴音則是從容作結,并無半點瑕疵。
若單單是比琴藝的話,那無疑是顧竹寒更勝一籌,但是若果是比武藝的話,那這個結果并不好說……
在顧竹寒背後看熱鬧的學生們此刻都安靜下來,按照這現場的情景他們并不知道這場決戰誰赢了。說是顧竹寒赢了,可是總覺得顧竹寒武藝其實并不夠歐陽軒高強,說是歐陽軒赢了,可是歐陽軒最後的一個琴音并不夠對方完美,這比賽的結果……
一衆學子很自然地看向台上韓松的方向,韓松站在台上将他們的比試看得一清二楚,此刻也十分之爲難地看着場中。
顧竹寒垂下了眼,并不說話,梵淵方才教給她的口訣對她的精神力其實損耗極大,畢竟是第一次練,雖則沒有引起身體裏的反噬,然而她不是鐵人,在這麽一場消耗身心精力的對戰之後,自然是要好好歇一歇的,至于結果如何?她覺得自己已經盡力了,無憾了。
“現在我來宣布,這一場比賽勝利的人是……”
“紀寒。”
台上韓松在經過了一場艱難判決之後當先出聲,然而他想不到葉空尋在他宣布結果之前忽而從樹上跳下來,搶先回答。
“葉院監你此時出來搗亂是何意?”
韓松挑眉看向來人,語氣不善。
“沒什麽,我就隻是維護一下我的徒弟而已。”葉空尋大咧咧地走到場中,拍了拍顧竹寒的肩膀,“徒弟,做得好!爲師充分感受到了你這顆熱血澎湃的心。”
顧竹寒有氣無力地瞥了葉空尋一眼,并不說話。
“什麽你的徒弟?紀寒是我的徒弟!”韓松雙目一睜,突然發難,“我是紀寒的總教官,他自是由我來親身教導!”
“你打又不夠我打,食量又不夠我大,喝酒又喝不過我,處處都技不如人,怎麽和我搶?”
顧竹寒在一旁繼續默默無語,身後的那群學子則在默默沉思“食量、酒量”與“搶徒弟”之間的關系。他們都一起在場下看好戲,好像早已經習慣了總教官和院監關系不和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