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竹寒雖然睡了一晚腳踏,不過好在她鋪的被子厚,倒是沒什麽太大的不适。
她早早地起來,瞥一眼床上,居然發現銀闇起得比她還要早,床上已經沒有了人影了。
莫非樓主大人每天還要晨練?不過這也正好,沒有人跟着,落得個清閑。
顧竹寒收拾好床鋪,梳洗完畢,缪可言便來敲門了。
“紀寒兄,起床了沒有?起床了咱們就去吃早飯。”
“好,我知道了。”
顧竹寒應答一聲,推開門,一眼就看見缪可言笑容可掬地站在門口,他今天換了一襲棉布青衫,較之昨晚所看見的樸素了許多,完全是一副跟班的模樣。
他見顧竹寒狐疑地看着他,摸了摸頭,“怎麽樣?我這身打扮像管家麽?”
“缺了點東西。”顧竹寒摸下巴,語氣嚴肅。
“缺了什麽?”
“缺了兩撇小胡子。哈哈。”她說着便在缪可言上唇處狠狠劃了兩下,意思是你應該畫兩撇胡子才顯得更逼真。
缪可言想不到顧竹寒這麽頑皮,皮膚上冰涼的觸感傳來,細膩的又帶有些許粗糙的,這種奇異的觸感碰得他呆愣了一下,再回頭看顧竹寒已經走遠了。
他摸了摸頭,唯有跟上。
顧竹寒在缪可言的帶領下,毫無障礙地從院舍來到飯堂,他們到達的時候早已經是人頭湧湧、熱鬧沸騰。
缪可言見如此盛況,立即發揮了良好的冒牌管家作用,他讓顧竹寒等在原地,自己則在人群裏像條遊魚那樣擠啊擠的,顧竹寒很擔心他會被這些餓得如狼似虎的莘莘學子給擠扁,不過最後她是多慮了,一刻鍾之後,缪可言平安歸來,手上還帶了兩份熱辣辣的面條,他對顧竹寒說:“你既然是考武部的學生,早上吃碗面條肚子會飽一點。”
顧竹寒笑了笑,順手接過,“謝謝。”
“不用謝啦。好歹我是你管家嘛。”
顧竹寒看着面前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子露出過于腼腆的笑容,一刹那覺得此人的滑頭好像是一場鏡花水月。
人都是多變的物種。她心裏想。
二人各懷心思地坐了下來,顧竹寒經過昨晚的一番折騰,此刻也是餓極了,她也不客氣,直接夾了面條就往嘴裏塞,待塞了幾口之後又發現長醉書院的膳食比想象好,不由暗贊了一句。
還沒有吃到一半,身旁的缪可言便發覺不對,他問顧竹寒:“你那位兄弟在哪裏?”
顧竹寒當即反應過來,她搖了搖頭,如實答道:“我也不知道。他起得很早,我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房間裏了。”
“這樣子……”缪可言想起昨晚顧竹寒曾經對他說過的話,欲言又止,待到支吾到最後還是忍不住八卦道:“紀寒兄,你昨晚真的和銀闇兄同床共枕?”
顧竹寒一窒,想起昨晚自己生生替他人做嫁衣裳,心裏就有點不爽,然而她按捺住,覺得自己沒必要和面癱計較,她答道:“沒有,你想多了,我是睡他旁邊……”
她故意拉長了嗓音,果然看到缪可言滿臉聽八卦的神色,霎時間覺得剛剛自己認爲此人不是滑頭是不是被驢踢了腦子了,無論古代還是現代,人們都有過于泛濫的八卦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