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闇覺得藍衣大叔說的話很有道理,他把口琴遞到顧竹寒面前,示意她演奏一曲,眼神毫無置疑的。
顧竹寒無法,唯有拿過口琴,在袖子上摩挲了一下,當作清潔,然後她想了想,如此季節如此時刻如此心情,吹一曲“發如雪”當如是!
當然,周董的“發如雪”是她改良過的,她自認不是那種矯情纏綿的人,是以一曲“發如雪”被她吹得溫婉卻激昂,纏情卻不纏綿。
一曲畢,寂靜無聲。
顧竹寒看着他們呆掉的表情,以爲自己吹得不好,唯有摸了摸鼻子,給自己找台階下,“呃,這個嘛,每個人表達的藝術有所不同,你們就不要這樣……”
“嗯,你找個時間教教我。”銀闇第一個當先回過神來,他“刷”的一下拿回顧竹寒手中的口琴,又不知從哪裏拿了塊質地上身的布料将口琴仔細包好,這才放回懷裏,擡頭,看見顧竹寒像吃了蒼蠅那般看着自己,問道:“幹嘛。”
“你覺得我吹得好聽?”似是不可置信。
“特别。”銀闇言簡意赅。
“好吧。”顧竹寒挫敗,她還以爲自己吹得太好聽了,所以才受銀闇少爺的青睐,原來僅僅是因爲“特别”這個原因。
“你也吹得很好。”銀闇覺得自己剛剛的表述似是不夠精準,良心發現地加了一句。
顧竹寒一聽,寬慰地笑了笑。
倒是藍衣大叔嗤笑一聲,“曲子是不錯,可是再在這裏犯花癡的話,走到明天也走不到書院了。”
“還不是因爲你剛剛的那個爛鬼提議?你還敢說我!”顧竹寒臉色一紅,急急跟到藍衣大叔身後。
銀闇自是跟在顧竹寒身側五步之遙,缪可言自然而然落在了最後,他擡頭看了看天上的那輪弦月,喃喃:“我這算是出門遇貴人麽?”
之後的路程都無異,一個時辰之後,幾人終于到達長醉書院大門。
眼前的情景完全出乎顧竹寒的意料,長醉書院大門之前有很大的一塊空地,那塊空地上人滿爲患,坐滿了各地前來求學的人,顧竹寒下意識地掃視一圈,以爲能從這裏找到自己想找的那抹熟悉的人影,然而終究是以失望而告終。
她繼續跟在藍衣大叔身旁,待走到門口的時候,裏面有仆役打扮的人迎出,一看是藍衣大叔,臉上恹恹的表情立即變了,他笑容可掬地躬身,想要打招呼,卻被藍衣大叔迎面揮了揮,“虛禮不用行了,帶我們進去吧。”
“是。”仆役從善而流,什麽都沒有問,隻是看了顧竹寒幾人一眼,便領着藍衣大叔他們往裏進。
顧竹寒沒有想到進來得如此順利,若有所思地看了藍衣大叔一眼,好像到現在她還不知道藍衣大叔的名字呢……有心想問,卻被藍衣大叔轉頭過來的一個媚眼吓得當場石化。
顧竹寒:“……”
幾人在仆役的帶領下穿廊過院到了考武部院舍,由于已經是幾更天了,院舍早已是寂靜一片,連鬼影都見不到一隻。
藍衣大叔見把人帶到了,此時又有人來請他離開,便和顧竹寒打了個招呼,先行離開。
偌大庭院之中,隻剩顧竹寒、銀闇還有缪可言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