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顧竹寒背脊一僵,又被别人抓住了弱點。然而,她在鸢鳳樓這裏半個月,絲毫沒有從怪人口中探出顧玉駱的下落,三番幾次的問話都被面具怪人輕描淡寫地擋了回來,讓她不必着急。
她兩世爲人,自認不是焦躁之人,但是事關顧玉駱的性命清白,而怪人好像事不關己高高挂起那般,令她日益着急,有好幾回她都想直接走人,自己去找顧玉駱。但是出了鸢鳳樓之後又不知往哪個方向尋找,淩徹那晚雖然給了她些許線索,她也暗中去那兩處府邸查探過,然而,果真如淩徹所說那般,根本找不着顧玉駱的人,這令她不由洩了氣,唯有老老實實地呆在鸢鳳樓,想要收集一些情報,與此同時她也懇請怪人派人通知譚芙,他們姐弟二人安然無恙,讓她不必挂心。
面具怪人什麽都沒說,一一幫她打點好,但是訓練她的手段越來越變态,越來越殘酷,偶爾也會給她喝苦藥,以前找他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喝過他的藥,但是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般苦的,可是還是認命地喝下去,隻因怪人每回都會捏準她的弱點,讓她無法反抗。
顧竹寒每次看着面前的苦藥都會深深覺得怪人是個腹黑的主,也沒看過他和鸢鳳樓裏的哪位有所深交,可是,在這個時空裏,此時此刻,她唯有依附他,短暫地。
“小玉在哪裏?”顧竹寒覺得,這個月加班加點是必然的了,但是她總不能得不到任何加班費就滿足這個怪人的一己私欲的。
“他很安全,你不必擔心。”怪人平白無波地回了一句。
又是這句!顧竹寒簡直想揭桌了!
“小玉在哪裏?”她按捺住,又問了一次。
“他很安全,你不必擔心。”怪人繼續平白無波地回了一句。
“小玉在哪裏?”顧竹寒緊了緊拳頭,她想了想,加了一句,“隻要你告訴我他的下落,我願意用今年新研制的好酒和你交換。”
“……他很安全。你,不必擔心。”怪人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雖然字字句句和前面的一模一樣,可是顧竹寒敏銳地抓住了他像是割痛般的微妙語氣。
她在這個時空所釀的酒可謂是萬能的。然而,此刻卻沒有了糾纏的心思,前路茫茫,自己又得罪了淩徹,以那人幾次三番想要殺自己的舉動來看,下一次見面很有可能會是自己的死期。不過,如果真的是死了也好,說不定能夠反穿回去呢,她還想看看那個時空自己的弟弟一面。
“你……要相信我。”怪人似是不忍再看她過于落寞苦澀的一面,忽而出聲說道,語氣僵硬,極度不自然。
顧竹寒驚訝地回望他一眼,倏忽一笑,她擺了擺手,“如果我不相信你,你覺得我會藏身于這青樓之中嗎?”
面具怪人一聽,瞬間懂了她話語中的意思,大蔚民風雖則開放,但是對女子貞潔的看重也是近乎執拗的,出了這麽件大事顧竹寒第一時間就來找他,不由令他寬慰。
“你……”他還想多說一句,然而,顧竹寒卻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屋外,陽光燦爛,落花滿瑤台;而屋中,則是青澀晦暗一片,怪人僵直無光的臉隐在黑暗之中,微歎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