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光芒大盛，天地間所有的陰雲都被驅散，世界變得明亮起來，所有人聚精會神，屏住呼吸盯着虛空出現的三行字。
“世間最好的防禦是什麽？”
“進攻就是最好的防禦。”
“防禦就是最好的進攻。”
這三句話的筆迹都不一樣。
第一句話筆走龍蛇，蒼勁有力，氣勢磅礴，不知道他是懷着什麽樣的心态寫下這句話，好像是問自己，又好像是問别人。
他在尋找世間最強最好的防禦。
第二句話的後面寫了一個“奴”，這句話的字體非常詭異，是一筆寫成，字與字之間帶着濃濃的殺伐氣息，狠厲和粗暴，有種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氣勢。
第三句話有點保守，字迹工整，跟大多數人一樣，字迹不可以說好看，但是非常工整，看着很舒服。
不像前面兩位，第一位氣勢滔天，第二筆殺伐氣息濃重。
雖然隻有簡單的一句話。
但是很多人都可以猜測得出來，這三行字分别代表三位大帝，第一句話就是無情妖帝，第二句話是奴帝，第三句話是蝸牛大帝。
這三句話隔了數萬年。
難以想象，他們隔着無數個時代在對話。
轟！
突然，三句話漸漸地在空中凝聚，整個天地開始震顫。
荒澤的所有生靈全部匍匐地面。
神船的鐵鏈“邦邦邦”地響動，被秩序鐵鏈鎖住的金烏在虛空中鳴叫，但是并沒有人看到。
整座妖仙殿都開始震動，空間出現了無數的碎片，上空的星辰爆碎，如同煙花一般綻放，整個蝸牛大帝道場都在晃動，好像是要被掀爆了似的。
三句話繼續在空中凝聚，空中響起洪亮的聲音，沒有人能夠聽清在說些什麽。
所有的人目光都震撼了。
因爲他們看到了三句話漸漸的凝聚着三個虛影，他們的背後浮現出各種金光，天地間被撕裂，虛空陷入坍塌。
“喂，動靜能不能小點？”
突然一句話傳出來，漸漸地凝聚成一隻蝸牛，這隻蝸牛很離譜，觸須有點像龍須，龐大的虛影就橫在天地間。
另外兩道身影也漸漸地凝聚出來，隻不過沒有人看清楚無情妖帝和奴帝的面容，奴帝可以看得出來是個人，但是無情妖帝連輪廓都沒有，就好像不喜歡被人窺探一樣。
“你是誰？”奴帝問道。
“你們是誰？”這是無情妖帝發出的話。
他望着這兩個陌生的生靈，不過，這兩個人感覺都很強，絲毫不輸于自己。
“奴帝。”
奴帝望着無情妖帝，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就是無情妖帝吧，比我早百萬年成帝，那時候我就在想你是否還活着，要是還活着的話，必須得跟你過過招，沒想到我踏遍中土神州，都沒找到你，看來你是真的隕落了。”
“兩位，你們就是無情妖帝和奴帝吧，很榮幸在這個時代看到你們的一縷氣息，我是繼你們之後成的帝，你們是我修煉道路上的指路明燈，很高興看到你們。”
“沒聽說過你。”奴帝道。
“我沒聽說過你們。”此時無情妖帝開口道。
“我是你之後成帝的。”奴帝望向無情妖帝。
“我是你之後成帝的。”蝸牛大帝望向奴帝。
突然間，空中安靜下來。
三位大帝都沒有說話。
圍觀的衆人倒是很激動，心中有無數的話，想要對他們說，但是沒有一個人敢開口，隻是靜靜地注視着。
沒想到，他們有生之年能看到三位大帝同時出現，要是傳出去，中土神州都得震動。
好在，有見證者。
這件事必定會被記載史冊。
三位大帝同時出現，跨時空的對話。
衆人屏住呼吸，很快他們又開始說話了。
“蝸牛大帝，這個名字倒是很容易理解，一隻蝸牛成大帝的意思，奴帝這是啥意思。”無情妖帝望着這兩縷氣息。
雖然隻是一縷氣息，但是可以看得出來不遜色于自己。
“何爲奴？奴役衆生，終生爲奴，是不是很厲害？”
奴帝笑道，他的聲音很柔和，可以看得出來他很狂。
“衆生皆在我陰影的籠罩之下活着，就算我死掉，這股恐懼也籠罩在所有人的心中。”
“這就是奴。”
“的确厲害。”
無情妖帝不知道怎麽評價，隻是覺得這個人很黑暗，這人活着居然不把世界給毀了，完全不符合常理。
“的确很厲害，你都打出了無佛無聖時代，你在的時候，将所有的聖和佛都給幹掉了，連聖路也斷了，我很不理解，爲什麽？”蝸牛大帝問道，“我曾經尋找過這個答案，可是并沒有得結論。”
“他們打我，難道我還不能還手？”
“他們所有人都打你？”蝸牛大帝和無情妖帝同時問道。
“對啊，我從小就被打，我本來生于富貴富貴人家，後來有強盜出現，将我打了一頓賣給仙門，然後來到東勝礦區挖礦，後來我踏上修煉之途開始，就暗暗發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斬草除根，我還是太仁慈了，要是我當年将仙門，将帝庭統統滅了，就更妙了，隻是我心慈手軟，隻是滅掉他們的聖人，太仁慈了。”
無情妖帝聽着奴帝的叙述，都覺得這人好狠。
不過卻沒有問其中細節，但是看奴帝的表情，應該是裏面的隐情太多了，當一個人有這種想法的是時候，有兩種說法。
一是這世界對他太無情了。
二是，他對這個世界太無情了。
不管怎麽說，與他們無關。
“其實，我一開始是打算将所有的仙門和帝庭統統滅掉，可是後來，你知道我發現了什麽嗎，我發現了比他們更惡心的東西，這東西我想你們都沒有發現。”奴帝笑道。
“什麽東西？”
“中土神州一直流傳着一句話，三山四海，五湖八荒，九天十地，可并沒有人見過，但我見過，我當時意外進入了五湖，然後順藤摸瓜，找到了八荒，他們比人更惡心，這就是我沒有推平中土神州的原因。”奴帝緩緩道來。
相比較而言，還是它們惡心。
聽到的所有人都心驚膽戰，如果不是五湖八荒的出現，怕是中土神州真的要被他幹掉。
“不好意思，我知道。”無情妖帝道，“我很早就發現這些東西，隻是沒有時間搭理它們，我在想橫渡葬帝海的事情，這些東西都在沉睡，哪裏有葬帝海重要，我當初爲了橫渡葬帝海，去無邊海捉了一隻半殘的神靈，煉制成神船。”
“你爲何你煉制神船後，并沒有橫渡葬帝海？”另外兩位大帝問道。
“我忘了。”無情妖帝道，“我隻是一縷殘留在此地的一縷很微弱的氣息，無法知道那麽多信息。”
他隻是知道有這件事。
“葬帝海到底是什麽東西，爲何這海域的海水是金色？”蝸牛大帝問道，“我感覺像是一種奇怪的物質一樣，我曾經觀察過一段時間，并沒有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葬帝海橫貫中土神州，将中土神州隔斷，一定是有原因。”奴帝道，“可惜，我記得我的本體也曾經深入過葬帝海，但是後面怎麽樣，我已經忘記了，你呢？”
他望向了蝸牛大帝。
“我忘了，我甚至都不記得本體是否進入過葬帝海，我的本體太謹慎了，沒有九成把握的事情他是一定不會去幹。”蝸牛大帝道。
三位大帝不免歎息了一口氣。
他們這縷氣息最多能觸及的記憶不多，因爲他們都是殘留下來的氣息，至于以後發生了什麽，他們完全不知道。
因爲他們沒有去過哪些地方。
他們止步的地方就是這裏。
要不是觸發了什麽，他們這縷氣息永遠都不會蘇醒。
他們幾個一臉的無奈。
突然，他們發現了一個關鍵的點。
“我們爲什麽要出來？”無情妖帝道，這有點不對啊，他們出現的原因何在，“等等，我們好像是被雷劈，然後就出來的。”
“對，那雷好像是奴帝的詛咒。”蝸牛大帝道。
“你沒事弄哪東西幹嘛？”無情妖帝問道。
“不知道，不過，既然這縷氣息活了，肯定是有原因的。”奴帝想了想，道：“我知道了，肯定是因爲你在上面留了字，然後某種特殊原因，我們就出現了。”
“我寫了一句話，世間最好的防禦是什麽，當年，我來這裏，看到了一塊石碑，随手就寫了一句話，當年我在想，應該弄一個超強的防禦器物，好橫渡葬帝海，寫下這句話後，就誕生了靈感，于是就尋找五色土，後來妖仙殿和神船就被我凝練出來，可以說妖仙殿是世間最強防禦的帝器。”
“不是。”
奴帝反駁，“世間最強的防禦就是進攻，殺戮，根本就不需要那些花裏胡哨的帝器。”
無情妖帝反問：“那你怎麽用我的妖仙殿，用神船鎖着八荒之一的荒澤？”
“我當時隻是恰好看到了這東西，好奇，然後就丢着玩，沒想到效果還不錯，我隻是用了一次，後面再也沒有用過好嗎？”
“殺伐和進攻就是最好的防禦，不需要什麽帝器，一路殺過去不就好了嗎，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一切都在腳下化作白骨。”
“你這樣我不同意，我覺得防禦就是最好的進攻，我寫那句話就是爲了反駁你的。”蝸牛大帝開口說話。
“一路殺殺殺多累啊，隻要自己的防禦夠強，世間的任何攻擊都沒有作用，所以我就創造出無上帝術《防禦篇》，我站在原地，你都打不動我，最後自己被累死。”
奴帝和蝸牛大帝的話恰好相反。
很快，這兩縷氣息很快就吵起來了，他們都說自己最強，無情妖帝看熱鬧不嫌事大，笑道：
“這樣吧，不如你們找這個東西做參照物試試，我倒想看看你們修的是什麽法。”
兩位大帝不說話，算是同意了。
無情妖帝這時候有些爲難，道：“找誰呢？”
其實，他想說他是最強的，但是如果這樣說的話，難免三個會打起來，這片荒澤天地承受不住他們三個的攻擊。
“找個強一點的東西。”他們三個的目光到處掃，可是目光所到之處，并沒有找到任何一個強的生靈。
“太弱了。”
“沒想到這個時代已經衰敗至此。”
“這個時代遲早要完。”
三位大帝輪流發出感慨的氣息，沒想到後世沒落至此。
他們的目光很快就注意到一個正在跑的怪物，那怪物想要撕裂虛空遁去，可是動作很艱難，因爲他被三位大帝的力量徹底震懾住，想要離開，簡直難以登天。
“這東西還勉強湊合。”奴帝指了指，望向那詭異的喋血生物，然後那聖人級别的殘魂飛速沖過來。
“我記得你好像說過奴帝是否活着？”奴帝望着他，笑眯眯道：“你覺得我死了？”
“我沒說。”
“你沒說嗎？”
奴帝的語氣瞬間就陰冷下來，詭異生物呼吸困難，在空中不斷地掙紮，就好像是一直小雞仔，想要說話，可是很困難。
大帝的氣息這麽強的嗎？
他現在終于知道荒澤的皇爲何會被幹掉。
這種級别的氣息，别說幹掉，就算是毀掉荒澤都沒有問題，太恐怖了，其實，他當初根本就沒有見過奴帝，因爲他還沒有資格見。
他隻是胡亂說的。
誰知道奴帝的一綠氣息會飄出來。
“你怎麽不說話？”奴帝的氣息掐着詭異生物的脖子，“我問你呢，你倒是說話啊。”
“你……掐着我的脖……”
“說話啊，這玩意跟傻子一樣，問他又不說話，掐死算了。”
奴帝的暴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殺伐氣息湧出來，不過被無情妖帝擋住了，道：“他是這裏唯一一個還算湊合的生靈，殺了還怎麽試驗？”
“行，留你一命。”
“好，現在測試開始，你們兩位相互在它的身上施法，一個施展攻擊，一個施展防禦，要是誰強誰就赢。”無情妖帝道。
蝸牛大帝和奴帝都沒有意見，反正他們這縷氣息也無法存活很久，不如就找點樂子玩一玩。
“我先施展防禦，等會你再攻擊。”蝸牛大帝道。
奴帝點點頭，道：“你随意，你好了就告訴我，看我不轟碎你的防禦。”
他完全不将蝸牛大帝的防禦篇看在眼裏。
蝸牛大帝并沒有多說什麽，他來到喋血生物面前，一臉柔和地道：
“放心，我的防禦是世間最強之術，你不要擔心，你死不掉。”
喋血生物瑟瑟發抖，不敢說話，任由他宰割。
蝸牛大帝在喋血生物的身上随意一點，幾個呼吸就完成了，他立在喋血生物的後面，道：“奴帝來吧，你試試攻擊他。”
“那我來了。”奴帝話落，渾身殺氣沸騰，他随意打出一拳。
轟隆。
這裏的靈力瞬間被抽空，衆人感覺到可怕的氣息正在不斷浮現。
空中出現了一道火色的拳意，力量開始殺伐過去，狂暴和血腥的力量瞬間彌漫整個天地，他的拳頭打了出去。
打落在喋血生物的身上。
喋血生物眯起眼睛，他感覺自己快要死了，隻好閉上眼睛。
當拳意來到身前半寸的時候，聽到“砰”的一聲，好像自己的是四周出現了無形的力量，這股力量擋住了奴帝的攻擊。
一聲悶響傳出，衆人感覺到自己的心田好像被什麽東西打了一拳。
血液飛速湧動。
不少人喉嚨一動，血液緩緩地流出來。
墨修也感覺到自己的鼻子流血了，他伸手擦了擦，發現自己體内的靈海不斷地翻滾，靈力不斷地濺起來。
形成不同的異象。
除了他，無數的人也有這種感覺，甚至有的已經暈厥過去，不省人事。
“太強了吧，有點犯規啊。”墨修将鼻子上的血液擦去，沒想到竟然強到這個地步，完全超出他對大帝的理解。
他不是第一次見大帝的氣息降臨，但沒想到的他們打出來的力量如同融合了天地的力量，每一擊都有毀天滅地的威能。
轟！
奴帝拳頭轟出去，天地沸騰。
當。
如同大鍾的聲音傳出，奴帝的力量被反彈了一下，蝸牛大帝的防禦力量阻擋一切。
喋血生物睜開眼睛，看到自己撿回一條命，很開心。
但是沒想到的是，奴帝殺招緊接着降臨，又“當”的一聲傳來，蝸牛大帝的力量出現了裂痕，裂痕正在蔓延。
“不愧是你。”
蝸牛大帝早就做好準備，他知道奴帝很強，所以也能接受。
蝸牛大帝結印，幾乎是瞬間，喋血生物的身上就出現了一層層的防禦。
他眯着眼睛，可是看不真切，隻是看到了無形的四四方方的方塊出現在眼前。
好像是一塊遁，又不像。
很奇怪的東西。
“這是什麽東西？”
喋血生物問道，此時的他就好像是一個勤奮好學的小學生，虛心請教。
“那是防禦篇力量的實質化。”蝸牛大帝回了一句，就沒有再開口，他再次出手，打算加固喋血生物的防禦。
因爲奴帝也開始動真格了。
他目視前方，一圈圈的力量漣漪開始滾蕩，周圍的虛空好像是被禁锢住，力量地湧出來。
因爲力量爆發得太快，瞬間将虛空給崩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