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個鬼都沒有!”
李大偉走了許久,實在有些累了,就盤坐在地上休息片刻,對于這不知名的環境,要說不慌,那才有鬼哩!
好好的一場進階化形,怎麽就成了躲貓貓啦?
“說好的,有大把的鬼物屍傀等着我吞噬!屍傀呢?”
李大偉覺得很委屈,在這裏漫無目的地折騰了大半天,一開始的興奮勁都快散光了。
實在無聊,李大偉幹脆盤膝坐下,取出子夜贈予的冥晶,準備借着這裏的陰氣,一舉提至巅峰狀态。
然而,就在此時,李大偉周身現出一雙雙綠色眼睛,一個一個散發着冰冷的目光,緊緊盯着他。
“呵,終于來了。”
李大偉眼皮微擡,冷笑着斜視那些隐藏在灰霧中的屍傀。
這陰屍百鬼陣大抵不過一鍾蠱,而他李大偉與屍傀便是其中的蠱蟲,隻有活到最後的那一隻屍傀,才有進階屍王的資格。
殺戮,是屍傀的天性,他們生來便是爲了殺戮的。殺戮敵人,殺戮己身,成就王的一柄尖刀!
就用你們的屍體,鋪就我的屍王之路!
李大偉目中紫紅之意盎然,一身屍氣沖天而起,沖開了那灰霧彌漫的天空,終是徹底放開的自己修爲。
“嘿嘿,平日裏掩掩藏藏難受死了,今日終于可以好好玩一玩了!”
說罷,李大偉身形掩入灰霧之中,餘下陣陣獰笑回蕩在霧中屍傀的耳邊,笑聲過後,便是留下一道道或藍或紫的魂火,被李大偉一口吸入腹中。
吞噬掉這片屍傀之後,李大偉飄身前行,向着屍傀聚集之地進發,開始了自己的進階之路。
随着一具具屍傀的倒下,這片灰霧竟慢慢轉換成了血色,在這血色狂霧之下,李大偉目中的紫意漸漸淡去,向着血色更濃處綻放。
灰霧之外,子夜等人立在殿前,李大偉隻身盤坐在陰屍百鬼陣之上,身上的屍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着。
灰霧之中,血色彌漫,穹頂之下,不知何時懸挂上一顆血色冷月,陰冷嗜血狂怒的情緒感染着每一具屍傀。
猶如在鍾蠱之中浸了藥一般,蠱蟲們紛紛興奮起來,四處尋覓着可以吞噬的對象,衆蠱之下,每一隻蠱蟲都有成爲蠱王的可能。
“大偉他這是怎麽啦?”
夜宮殿前,餘單皺着眉問道。
隻見陣法之上,李大偉仍舊屍氣滔天,但那一身彌漫的屍氣,卻是有些飄浮不穩,不很凝實,仿佛隻是夢幻泡沫,一觸便會破碎消散。
“有點順利了。”子夜回道。
“順利點不好嗎?”
“順利得過了頭,一身屍氣聚而不凝,不過是些泡沫罷了,若是被其中的家夥誘導,隻要出現一丁點兒破綻,就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餘單沉默片刻,有些猶豫地問道:“如果他最後沒有成功,而是别的屍傀成了屍王,大人你會如何?”
“誰能活着出來,誰就是我夜宮新的屍王。”
餘單不再言語,轉而望向陣法之上,李大偉一如剛坐下那般,笑意盈然。
血霧空間,一輪血月懸挂中天,血月之下,盤坐着一具頭上纏有泛黃繃帶的屍傀。
繃帶屍傀緊閉雙眼,似在吞吐着空中的血霧。一旁的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數不清的屍體,全都面目扭曲沒了魂靈。
血霧中,李大偉仍在不停地收割,收割着屍傀的生命與魂靈。每吞噬一隻屍傀,他的身旁就會多出一縷若有若無的屍氣。
而現在,他周身的屍氣已然非磅礴,但若是細看之下就會發現,纏繞在他周身的屍氣雖不散卻不凝實,有些虛浮。
這些吞噬得來的屍氣,與他本源的屍氣也是截然不同的,可即便如此,李大偉目中的血色仍舊逐漸加深,紫意不斷褪去。
縱觀李大偉收割魂靈的方向,赫然是向着血月而去的,而那裏,正是繃帶屍傀所在之地。
血霧之中,一張無形的大網慢慢收攏。
彈指一揮間,世上已千年。
時間,似乎不存在于這個血霧空間,李大偉隻覺身後屍骨成山,仿佛過了數日。
可在外面,不過幾秒鍾罷了。
終于,李大偉走進了血月籠罩的範圍,陰冷的光灑在身上,透着涼。
頓時間,李大偉本能地警惕起來,這裏給他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盯着他,如毒蛇一般。
這種感覺讓李大偉覺得很厭煩,心裏不由自主地煩躁起來,周身聚攏的磅礴屍氣也不安分地竄動着。
這是……沒了魂靈的屍體!
李大偉看着腳下的屍體,沉吟起來,很明顯,有另外的屍傀在他之前來到了這裏,并将附近的屍傀全部吞噬了個幹淨。
不過,越是這樣,李大偉就越是興奮,若是這場進階總是由他一邊倒地去吞噬别的屍傀,也未免太過無趣了些。
有些競争,進階之路才更有意思。
血月之下,端坐在屍山之上的繃帶屍傀蓦然睜開了雙目,目中竟是有着不輸于李大偉的血色,其中紫意甚少。
隻是,繃帶屍傀的周身,沒有如李大偉那般聚攏着磅礴的屍氣,他的周身空空如也,卻給人一種深藏不露深不可測的感覺。仿佛那一切,都内斂其中,更顯神韻。
“你終于來了。”
繃帶屍傀望向順着屍山而來的李大偉,開口說道。
見着屍山上盤坐的繃帶屍傀,李大偉竟是一點也不驚訝,反而笑着問道:“所以,你是老大故意放出來磨砺我的墊腳石嗎?”
“嘿嘿,誰是墊腳石還不一定呢!主人的身邊,隻能是強者,而我有這個資格。”
繃帶屍傀冷笑回道,隻有活着的那一個才能留下來,留在子夜身邊,成爲屍王。
“一個候補罷了,有什麽資格談資格?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乖乖地獻上自己的魂靈,二是我抓碎你的腦袋,吸掉你的魂靈。”
“哈哈哈!”繃帶屍傀仰天長笑,“真有種啊!我很佩服你無畏的樣子,透着一股子無知。這一路走來,就沒發現有什麽地方不對嗎?或者說,你根本就是一根筋地殺戮,不知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