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差些。”
子夜時刻關注着林臻吸收鬼力的情況，鬼力漩渦中雖然已經有了衆多百鬼族強者的魂力，但一觀林臻此時的情況，顯然還遠遠沒有達到吸收的極限。
對于林臻的極限所在，子夜也暗暗驚訝了一番，原以爲以林臻那孱弱的身子，隻消些許鬼将的魂力便可。
可這一番下來，漩渦中至少有近十名鬼将的魂力，更别提還有衆多鬼士的魂力，但林臻似乎仍然遊刃有餘的樣子。
先不說林臻經過夜翎君的魂力滋養，而且還吃過狐族的極品養丹，單是在吸收冥氣的過程中，就已經被冥氣改造過靈魂，雖然并沒有出現魂力大增的情況，但魂魄卻是更加堅韌，凝實。所以才會出現承受能力極強的狀況，這一點，連子夜也沒想到。
雖然子夜面上毫無表情，但心裏卻很是欣喜，林臻身體的承受能力遠遠超出他的預料。于是，子夜看向剩餘鬼族之人，眼中多了一絲冷意。
隻要給林臻提供足夠的鬼力，在不久的将來，子夜身邊便會多出一名鬼王，而這名鬼王則會成爲他衆多勢力的基石之一。
二話不說，子夜再次襲向餘下的鬼族。百鬼一族生有叛心，與林臻相比，子夜更傾向于有望進階成鬼王的林臻。在他眼中，百鬼一族就是生在地裏的蘿蔔白菜，隻要他需要，哪怕是覆滅掉也在所不惜。
對于背叛他的人，絕不會手下留情。
十步殺一人，劍下不留情。
在冥氣的輔助下，他們甚至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那來自靈魂深處的威懾，是他們心頭揮擾不去的恐懼。
至此，百鬼一族中流砥柱般的強者全部覆滅，哦，不，還剩下一個，黑袍族長。
“現在你還有何話說？”子夜劍指長空，一聲淩厲的劍鳴回蕩青空，如無形水波，斬向黑袍族長。
“哈哈哈！”黑袍族長仰天長笑，“縱然你将我一族屠戮殆盡，你也休想讓我族臣服，隻要我族還在，我還在，你就休想讓我們屈服于你的淫威之下！”
“哦？是麽？”子夜冷笑，從黑袍族長的話裏，他聽出了一絲端倪，“那就别怪我手下無情了！”
話音剛落，一股沖天煞氣從子夜的身上騰起，繞開其餘殘存族人，直指黑袍族長。甚至不給他一絲反應的機會，便已将他籠罩在其中。
來自靈魂的戰栗兀自升起，黑袍族長第一次感覺死亡離自己如此之近，他們雖然稱鬼，但卻從未死過，哪怕是封印也隻是在不斷地削弱他們。如今，被子夜的煞氣籠罩，黑袍族長有些怕了，下意識地便使出了隐藏的功法。
然而，就在這時，子夜突然收回自己的煞氣，笑眯眯地望着黑袍族長。
或許，他是一個爲自由，爲民族而戰的勇士，但他絕不是願意爲了民族爲了他人而選擇犧牲自我的鬼！
他一直都想的很清楚，所謂的自由民族大義，隻是一個由頭，用來對付子夜這皇族遺脈的由頭。被封印之前，他就是一個野心家，他一直都想要擁有控制冥氣的能力，跻身成爲冥界的統治者。
或許他也想過帶領民族崛起，但他更想要的是權力，随心所欲的權力，高人一等的權力，生殺予奪的權力。
從煽動族人反抗，再到設法掩蓋冥約的氣息，他都打算得很精細，不求他們能夠生擒或者殺死子夜，隻要他們能讓他受傷，能讓他流血，哪怕隻是一滴，他也能夠從中煉化很多東西。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提前設計好的，最後，所有的族人都會去圍攻子夜，即便所有的人都被殺掉，他也依舊能夠逃離。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自信，全都得自于他修行的禁術，百鬼一族的禁術。
這是百鬼一族史上一名驚才絕豔的族人創造出來的術法，之所以稱之爲禁術，是因爲這術法的實施是需要族人的血脈乃至靈魂。這是一種極爲霸道的獻祭之術，凡是被其種下魂種，哪怕是死了，靈魂也會被拿來壯大己身。
所以，黑袍族長之前一直沒有動手，他不心疼那些死去的族人，相反，死去的族人越多，他成功的幾率就越大。
那可是皇族血脈，用整個百鬼族來交換，也不覺得虧。
就在剛才，黑袍族長情急之下露出了一絲族人靈魂的氣息，瞬間擴散到整個戰場，每一個百鬼族人，不管是在戰鬥還是在準備戰鬥的百鬼族人全都停了下來，愣愣地看着黑袍族長，眼裏漸漸浮現出血絲。
那是多麽濃重的一絲靈魂氣息，漫天靈魂的嘶吼，尖叫，讓所有百鬼族人都忍不住流下淚水。站在那裏的黑袍族長，早已不是一個鬼，而是一群屍體，一群鬼的集合體。
仿佛在他的身外，有一層極爲粘稠的黑色黏液，上面沾滿了死去的族人的頭顱，透着漫天的血腥與邪惡。
“阿爸！”
“那是……”
“那是我們的族人！他，吃了我們的族人！”
百鬼一族在冥界雖說算不上大族，但也是一個不小的族群，人口多時足有萬餘。但真正破除封印活着的卻隻有千餘人，之前一直不懂爲何如此，畢竟封印隻是削弱實力卻并沒有那麽高的緻死率。
現今，一切都已明了了。
那些族人确是死去了，但不是死于封印，而是被眼前這惡魔，吃掉了。難怪，他一破除封印，便擁有着遠遠高于老鬼族長的實力，那都是族人的血肉和靈魂堆積而來的啊！
叛徒！惡魔！
一名滿含淚水的百鬼長老緩緩跪下，不是跪向黑袍族長，而是跪向子夜。
“大人，我們願意臣服，願意被您處死，願意承受一切背叛于您的任何懲罰！我們無話可說！但我們隻有一個心願，一個請求，就是求您幫我們殺了這個惡魔，殺了這個蠶食族人的叛徒！我百鬼一族願生生爲臣，世世爲奴！”
“請大人殺了這個惡魔！”
“我們願生生爲臣，世世爲奴！”
随着一聲聲怒吼，一個接一個的族人跪了下來，朝着之前他們喊打喊殺的子夜，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