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若有所思地低下頭,繼續漫步在校園裏,從學校外面來看,這裏是一片祥和,但是走在校園裏才發現這裏的陰森氣息。
就像是有一個極大的結界将整座學校籠罩,營造出外表很祥和的樣子。
知道這些後,子夜也大概知道了這所學院一些小秘密,這麽大範圍的行動,難怪需要把暗夜的眼線除掉。否則,一旦傳回暗夜總部,這些鬼的小動作恐怕就要結束了。
但子夜所看到的都是一些皮毛罷了,根本不足以成爲證據,而且現在敵在暗,不能急于下手,打草驚蛇。
走着走着,子夜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學院的操場之上,青青草地的周圍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塑膠跑道。
此刻,一群男生女生正在操場上做着遊戲,看上去似乎是一個班級,但他們的臉上卻沒有半點做遊戲時該有的笑容。
更多的是一種恐懼和麻木,就像是在經受着死亡的威脅一般。
子夜走近一點,坐在一旁的草坪上看着這些奇怪的學生們。
隻見這群學生在操場上席地而坐,圍成一個大圓圈,每個人都有些緊張,但全都閉着眼。
過了一會兒,一名女生從人群中站起,手中拿着一隻繡花手絹,不過這手絹的顔色時而變爲血色,時而變爲白色,看起來格外詭異。
然後,這名女生又取出一支紅色的竹笛,放在唇角。
接着,一曲哀婉的笛音響起,被放在地上的那隻手絹竟然兀自浮動起來,然後就按着衆人坐的圓圈,在他們的頭頂旋轉起來。
每轉一次,那隻手絹就會變一次顔色,血色和白色互相交替,就這樣,手絹伴着笛音在衆人頭上不斷轉悠。
突然,笛聲戛然而止,随之,不斷在血色和白色之間轉換的手絹也停了下來了,它的下方,正對着一個男生。
而那手絹的顔色赫然是血色!
同一時間,所有的人都睜開了雙眼,當他們看到手絹停留在這名男生頭上時,都是松了口氣。
然而,坐在這名男生身邊的兩人則如見鬼一般,急忙向一旁躲去,遠離這個男生。而被手絹選中的這個男生則是滿臉驚慌,仿佛見到了死神一般,眼淚不由得淌了下來。
“不要……不要……我……”
這男生擡頭看着手絹,瞳孔緊縮成一條線,口中不停呢喃,就連腦袋也在不停地晃動。
他似乎想要逃跑,但卻怎麽也無法從地上坐起,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慘白慘白的。
他哽咽的話還未說完,一道道紅線就浮現在他的身體之上,接着,紅線之内淌出血水,男生的皮膚也随之破裂。
緊接着,一聲極細的聲響傳出,這名男生的身體就像是疊在一起的肉塊般,轟然倒下。
不,他就是肉塊,他的身體,被那道道紅線分割開來,倒下的隻是一塊塊人肉屍體。
青色的草地被染成血紅,男生被分解的屍體散落滿地,散着強烈而刺鼻的血腥味道。
“這是,怎麽回事?”
子夜本來看得好好的,沒想到突然來這麽一下,但在短暫的驚訝之後,他也平靜了下來。
“這就是所謂的死神麽?”
他并沒有上前去查看,依舊坐在原地,靜靜地看着這群學生,他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如果每停一次就死一個人,那這遊戲要怎麽終結呢?是要所有人都去死?
“全都坐好,遊戲繼續!”
站在圓圈中心的那名女生嬌喝一聲,方才躲開的那些學生立馬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動也不動,盡管身下的草地被鮮血和肉泥浸染,也不挪動半分。
當所有人都坐好之後,那圓圈中心的那名女生再次吹奏起笛子,停留在那攤肉塊上的手絹也随之轉動起來。
就在這時,子夜在中心吹笛子的那名女生身上發現了一絲端倪,兩行淺淺的血淚從她緊閉的雙眼下流淌而出,挂在臉頰之上。
随着笛子演奏時間的增長,那兩行血淚也越拉越長,血色越來越重。
終于,笛聲再次停止,這次,手絹停留在一名女生的頭頂,但手絹卻是白色。
當被選中的這名女生看到頭頂的白色手絹時,小臉上露出激動之色,俏臉也因興奮而染上一絲紅暈。
可是,原本雙眼的興奮之色卻在下一秒變成了恐懼與絕望。因爲她頭頂的那隻白色手絹竟然緩緩變成了血色,比鮮血更濃郁的血色。
“呵,還真是死神呐。甯願耍賴,都不願放棄殺人,真是有夠執着!”
子夜冷笑一聲,不去看那名被手絹選中的女生,片刻之後,地上再次多出一灘血水,以及一地被分解的肉體。
“遊戲,繼續!”
站在圓圈中心的女生再次吹起笛子,手絹也再次飄動起來,衆人強忍着身旁的莫大腥氣,繼續進行着遊戲。
而這名吹笛子的女生也并不好受,此時,她的俏臉之上已然挂着兩行血淚,不住地向外流淌。
不僅如此,她的鼻子、嘴巴、耳朵都開始向外滲出血迹,看起來略帶詭異。仿佛在她和衆人之間展開着一場時間的拉鋸戰。
這次遊戲能死多少人,完全取決于吹笛子的這位女生!
打從這位女生開始吹笛子起,她的七竅便開始向外淌血,并随着時間的拖延而不斷加重。
隻要她承受不住,七竅流血而死,那就代表着遊戲的結束,但是,隻要她還活着,遊戲就會繼續進行,人也會不停地死去。
終于,在死去第五個學生時,吹奏笛子的女生總算是停了下來。
這也意味着,她死了!
走近一看,倒下的這名女子,面部已經被鮮血染去了大半,身上白淨的校服,斑斑點點地透映着血色。
她死的時候,沒有掙紮,沒有猙獰,反而很平靜,更像是一種解脫。閉上的雙眼,帶走了一切的負面情緒,此時的她不像是死了,像是睡着了。
子夜看着這些,心中不由得一痛,他知道,如果自己早點出手,或許能挽救這個年輕的生命。但是,他沒有。
“你們……”
子夜走過去,剛準備開口說話時,餘下的所有學生同時轉過頭來,雙眼處映着一片陰翳,冷冷地盯着他。
這種眼神中,沒有一絲屬于人類的情感,似野獸般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