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篷人裹挾着譚雲飛跳入天際,眼看便要隐匿于夜色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可就在這緊要關頭,一張黑色的巨網驟然浮現,将天空一籠而下,形成一個巨大的空中牢籠擋住了他的去路。
唉!
隻見他停住身子,輕輕歎口氣後,轉過身來,一臉不耐地看向身後。在他身後,被一大團黑氣圍繞的化魔小白緩緩浮上。
“怎麽?不打算跑了?”
看着轉過身來的鬥篷人,化魔小白嗤笑一聲,手爪律動地說道。
“跑?不,那不叫跑!”
“哦?是嗎?”
“不殺你,隻是因爲我沒有殺你的理由罷了,可是現在,我的理由很充分了呢!”
說完,鬥篷人的嘴角露出一絲冰冷的弧度,額前飄逸的短長發遮住了微眯的雙眼,裏面滿是寒芒側漏。
嗯?
化魔小白還未反應過來,那鬥篷人就将鎖在身上的譚雲飛扔在一旁,卷着滿身的鎖鏈直奔他而去。
呵,居然敢主動送上門來?
化魔小白心裏冷笑着暗道,随即一大篷黑氣上湧而至,将半邊天空都遮蔽。可是,反觀鬥篷人,沒有一絲猶豫甚至是帶着一臉輕松,向着那被遮蔽的天空直沖而去。
緊接着,纏繞在他身上的那些鎖鏈瞬間迸發出耀眼的銀色光芒,一道道銀色的符文浮現而上。
那些鎖鏈有如銀色般狂舞,纏繞,絲毫不避地與那些黑氣相撞在一起。轉瞬間,銀色便被黑芒完全吞噬,仿佛湮滅了一般。
見此,化魔小白仰頭大笑,“我還以爲是什麽厲害的東西呢!也不過如此嘛!哈哈!”
“哼!”
鬥篷人隻是冷哼一聲,一句話也不說,但手臂上依舊纏繞着那條銀色的鎖鏈,不肯放開。
“唉,本少爺已經沒有時間再陪你玩遊戲了,所以,你可以去死了!”化魔小白笑完之後,大手一揮,漫天的黑氣驟然凝聚,向着鬥篷人直壓而去。
“遊戲,才剛剛開始呢!”
陽夏學院
晴天如媚,鳥語花香,是個讓人開心的好天氣。這個時節的驕陽并沒有夏日那班炎熱,印在人的臉上暖暖的,很舒服。
學院簡樸的門口,一道欣長的的身影倚靠在一棵樹上,樹蔭将他籠在身下,駁雜的樹影在他的身上不停躍動。
這是一名身着白色襯衣的年輕人,目測應有二十多歲的樣子,臉上總是挂着恬靜的笑意,讓人很難抵禦。
他的名字叫做朱棣文,是陽夏學院的應屆畢業生,再有一段時間就要成功畢業了。
正恰他無事之際,突然接到學院的命令,說是有一個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他去做,若是做得好,結業好評是必須的。
本來這是好事,可是呢,這個任務唯一的不足就是還必須要帶上幾個學弟學妹。這樣一來,就必須要分心照顧學弟學妹們,一個不小心任務可能就失敗了。
“唉!傲嬌的主任,那麽多人偏偏要選我!還不能拒絕,看來,又是一場無聊的試煉了。”
“話說,那幾個試煉者怎麽還沒到?現在的學弟學妹們都這麽拽姿态?”想他堂堂一個學長,竟然要等幾個學弟學妹。
終于,過了很久,才有幾道身影稀稀落落地從學院内走出。
“學長好!”
幾人走到樹下,對着朱棣文懶懶地喊,并沒有很尊敬的樣子。像這樣能參加試煉的人,在學院裏都是有一定名聲和實力的,一直以來的吹捧,已經讓他們變得格外驕傲和自滿。
至于像朱棣文這樣低調的學長,在學院内的知名度并不高,在這些天才的眼裏,幾乎沒什麽地位。所以态度也是極其冷淡。
又是一群自以爲是的天才!
朱棣文心中想道,但還是禮貌性地回禮,然後點了下人數說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咱們出發吧!”
大緻掃了一眼這批試煉人數,幾乎都是桀骜不馴之人,除了其中一個身穿紫色長裙的女子有點特殊外,其餘的人在他眼中都如雜魚一般。
若是葉溟昊在這裏,恐怕又要激動得不得了,因爲這女子正是他心中的那道倩影,汪欽臣。
這次任務的試煉人數要多上一些,四男兩女,足足有六個之多,這樣就等同于加大了試煉難度。朱棣文輕皺了下眉頭,率先帶頭向着一旁的樹林鑽去。
餘下的人愣了一下,随即展開步伐,緊跟在朱棣文身後,這條路其實是沒有路。樹木和荊棘已經将此地占滿,還遍布着些許雜草,想要從這裏過去,沒點實力是很難受的。
其實,這都是朱棣文故意而爲之,爲的就是給這些學弟學妹們一點下馬威,再加上他的度又比較快,所以沒過一會,他們便有些乏力了。
“嘿嘿,一群小毛孩,還敢跟我鬥。先知道我厲害了吧。”朱棣文見他們幾人已經有些跟不上他的度了,略帶諷刺的嘲笑,不過聲音很低,并沒有讓他們聽見。“咦?這小妮子,不錯啊!看來是塊好材料。”
一眼望去,就隻有那名紫衣學妹情況還比較好,其他的簡直是弱爆了。等所有人都到齊後,朱棣文才繼續前行。
如果能俯瞰這片山地,就會發現,他們走的這條路線和子夜他們進入鬼界走那條方向是一緻的。
隻是路變了,方向和地點都沒變。
一個小時後,朱棣文等人站在一條河前,不再往前。
“站這幹嗎?過河啊!”
身後的一個小學弟見朱棣文對着一條河束手無策,當時就急眼了,很拽地說。
“想過你就過呗!”
朱棣文用看白癡一樣的目光看着那名小學的,笑吟吟的說,隻是這笑意暗藏着冷鋒。
“過就過,誰怕誰!”說完,這個小學弟就很拽的走到河邊,像是要直接趟過去。
“等等。”突然一個聲音喊住了他,擡頭一看,正是那名穿着紫色衣裙的汪欽臣。
“怎麽了?”
汪欽臣沒有理會,徑直走到河邊,從袖中翻出一片樹葉,輕輕地放在河面上。除了朱棣文,其他人都有些不解地看着她這一行爲。但是下一秒,所有人都驚呆了。
隻見那片被汪欽臣放在河面上的樹葉,本應漂浮着的它,此刻卻沉了下去,永遠地沉在了河底。
“呵呵,不錯嘛!竟然能夠發現這河水的秘密,看來你還确實是有點實力,不像某些人,無頭無腦。”
朱棣文走過來,臉上帶着笑意稱贊道,一邊說着的同時,瞥了一眼方才要過河的那名學弟。“這水,乃是無根之水,也就是弱水。不論重量何其之輕,都無法在河面上停留,更别提過河了。”
被他瞥了一眼的那個學弟,滿臉的尴尬之色,再被他這樣一說,頓時感到無地自容。随即變得更加暴躁,“呵!隻會說說而已,問題是我們要怎樣過河?學長你不會不知道吧!”
“過河?你是白癡嗎?我們爲什麽要過河?我們的任務是進入鬼界,過不過河又有什麽關系?”
朱棣文白了他一眼,兀自走向河邊,蹲下身子仔細勘察。
這裏,好重的陰氣!
在河邊轉了許久,朱棣文才停下身子,走到一個小土包前,雙眼如電目而放,一掌用力地擊在地上。
砰!
片刻之後,這片土地龜裂而開,在河的另一邊現出一個黑色大洞,河水便順着洞口,全部注入進去,一滴不剩。
而失去了河水遮掩的河底,則露出了它原本猙獰的面目,到處是散落的殘破墓碑,還有各種奇形怪狀的墳冢。
“走吧!”
說完,朱棣文便帶頭跳了下去,站在這一片荒冢之上。這人都感覺一陣陰森,脊背有些發涼。
這地方,光是看着就有些可怖!
方才最傲氣的那個學弟,此刻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臉上呈現出些許慌張之色。
剛剛還是陽光明媚的好天氣,進入這裏後,瞬間覺得陰森了許多,就好像是天空突然暗了下來。
朱棣文可沒有閑心管這些小學弟學妹們,一跳下來就在這河底看來看去,尋找進入鬼界的辦法。
然後,一塊純黑色的墓碑進入了他的視野,仔細對此,這墓碑是唯一完整的一塊,上面還有些許字迹。
扒開墓碑,隻見上面寫着,‘龍白少爺之墓’,再一看立碑之人,竟然題着“龍白”!
自己給自己立碑,這麽神奇?看來,這就是入口沒錯了。
朱棣文想了想,将這塊黑色的墓碑拔起,扔在一旁。果然,在它的下面,有一個小的圓形墳冢,像一個空殼子。
輕輕地敲了一下,裏面有聲音在回蕩,随即,朱棣文毫不猶豫地一掌拍下,轟地一聲,墳冢塌下來,裏面露出黑色的光華。
聽到聲音,參與試煉的人也都跑了過來,看見朱棣文身前的墳冢,都忍不住露出震驚之色。
“有膽的,就來!沒膽的,試煉結束,可以回去了。”朱棣文回頭對着幾人冷冷說道,然後就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入。
汪欽臣看了一眼竊竊私語的五人,面無異色,緊随着朱棣文一同跳了下去。見此,餘下的幾人,雖然有些不太情願,但也都不想落後于人,便搶着跳下去。
鬼界
黑暗的是這個世界始終不變的顔色,但卻永不過時,是鬼物們最能适應的顔色,也是一直存在的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