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聲凄厲的慘叫,從這座被綠芒盈染的府邸中傳出,同時還伴随着各種詭異的大笑。
走進府中,寬闊的大院裏搭起了火架,烈火熊熊燃燒。這夥火架中燃燒的火焰并非是紅色,而是油油的綠色,看起來格外瘆人。
繞着火架,一群面目慘白的人将這裏圍了起來,他們的眉眼之間,都萦繞着一層黑氣,想必都不是什麽善類。
在正中的位置,放置着一把木椅,座上覆着一張像虎皮一樣的獸皮坐墊。一看就知道是這座府邸主人的位置,即便不是,那也是很有分量的人物才能擁有的。
然而,事實與這正相反。
那把木椅上坐着的,是一個小孩兒模樣的人。長長的像虎牙般的利齒露出嘴外,卻讓人生不起可愛的念頭,隻因爲那張臉。
并不是說他長的醜,這小孩長得挺好看,隻是臉上沒有笑意,盡是冰冷之色。
那黑色的面孔,仿若有戾氣萦繞一般,青面獠牙,看起來很有威懾力的樣子。周圍看着他的人,無一例外,全都面露恭敬之意,眼中含着畏懼之色。
若是子夜在這裏,定會驚呼出聲,因爲坐在那首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和他一起同行的僵屍小白。
而在院子火架的旁邊,狼人譚雲飛,氣息微弱的被鐵鏈綁在一個木架上。上身的衣物早已除去,幹裂的嘴唇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卻沒有言語。
他的身上,全是被鞭子抽打過的痕迹。背上胸膛上,還有肩膀上,甚至是臉上,都有着狹長的血痕,有的地方還淌着鮮血有的地方卻早已結成了血痂。
在他的身前,有一個長相較爲醜陋的人,正提着一隻皮鞭猖狂大笑,鞭子上還沾染着些許血迹。
“桀桀,看你還能撐多久?我勸你還是放棄掙紮吧,加入我們豈不是更好?”手執皮鞭之人對着譚雲飛說道。
“呸!你,你休想!”
譚雲飛用力地啐了一口,接着,舔了一下有些皲裂的唇角,寒聲說道。
“死到臨頭了還這麽倔!反正等你死了還是要成爲我們的人,又何苦受這麽多罪呢!”
執鞭之人搖了搖頭,再次揚起了手中的皮鞭,對準譚雲飛的身體,狠狠的抽了上去。
啊!
譚雲飛本能的痛叫着,眼中的堅毅之色仍不從改變。他歪頭看向一旁,旁邊還立着一根柱子,上面有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子也同樣被鐵鏈束縛着。
這是老闆娘!
譚雲飛還記得,方才還在與他們大戰的老闆娘,現在竟然也被綁在了這裏。呵,還真是世事難料啊!
看着昏迷中的老闆娘,他既覺得可恨又覺着有些可憐,這裏這麽多男人,連一個女人都沒有。而老闆娘又落在他們的手中,下場可想而知。
趁着執鞭人空閑下的時間,譚雲飛趕忙多喘幾口氣,然後又打量起這裏的環境。
說實話,這個地方很奇怪。
凡是被抓來的人,都會先被綁在鐵柱上然後被人用鞭子抽,當然也有其他的刑具。
當那個人不堪忍受刑具的摧殘,身死之後便會在原地重新分化出一個一模一樣人。譚雲飛知道,那些重新分化出來的已經不是人了,而是一隻隻厲鬼。
而他們,又做起了執鞭人,開始對着新來的人上刑,直到被上刑的人死亡之後才能歸于大衆,成爲衆多看客中的一名。
他的身旁,就有很多這些已經死去了人的肉身,依舊被綁在柱子上。但有一件奇怪事,先前那些被綁在柱子上的肉身。已經所剩不多,他們的肉好像經常會被割下,而且似乎定期會有人來收這些割下來的肉。
“唉!大哥,我就求你趕快死吧!别這麽倔了好不好?你知道我都抽了你好長時間了,我也很累的。”那執鞭人很是無奈地說,聲音中似乎還暗藏着一絲乞求。
“哼!”譚雲飛沒有說話,隻是嘴角抽動了一下,蔑視地望着他眼前的人。
“行!你狠!”
執鞭人咬牙切齒的說道,然後就走上前去,一把跪在小白的身前,“老大,這小子實在是太能扛了,我請求更換刑具。若是一直用鞭子抽的話,怕是抽到天明都不行。”
一直閉眼的小白緩緩睜開雙眸,向着譚雲飛的方向看了過去。譚雲飛的發絲遮擋住了他的眼簾,卻仍是擋不住小白那淩厲的眼神。
現在,譚飛隻要一看到小白,心中就怨憤難平,盡管隔着淩亂的發絲,眼中的兇狠之意猶如跳脫而出,化爲利刃穿刺過去。
嗯。
小白點點頭,這個旁邊站着的一人使了個眼色,那人明白其中之意,緩緩向鞭打譚雲飛的那個執鞭人走去。
“老大,這……”
跪在小白身前的執鞭人顯然想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隻見那人,猛地俯沖過來,右手手掌前伸,一把捂住執鞭人的嘴巴,像一道封條堵住了他的嘴。同時,猛地用力,執鞭人就不受控制地後仰,頭顱猛地砸在地上。
唔唔……
執鞭人隻能發出一聲聲悶哼,雙手不停地扒拉着這人的手掌,卻也無濟于事。
片刻之後,按住執鞭人的那道身影,對着他張開了口,猛的一吸。執鞭人就一點一點地化爲黑煙,被他吸進口中。
啊!
最終,執鞭人就隻剩下一聲慘叫,接着就消失在這個世界,隻有地上留下一道烏黑的印迹,證明他曾來過。
吸收了執鞭人的這道身影,雖然表面沒有什麽大的變化,但應感覺他的實力提升了不少。至少那眉眼間萦繞的黑氣,濃重了許多。
“嘿嘿,小子,聽說你骨頭很硬啊!”那人彎腰撿起皮鞭,放在手上擺弄起來,發出一聲聲異響。“隻是不知道,你能挨下我幾鞭呢!”
譚雲飛好不畏懼地瞪了他一眼,大緻意思就是,有什麽就盡管上來吧,老子不怕!
啪!
這皮鞭被那人捏着,被一層黑色布滿,仿佛變得比以前要硬了許多。然後就是一鞭子冷冷地甩了上去。
頓時發出一聲悶響,譚雲飛的胸膛頓時皮開肉綻,鮮血從中緩緩淌出,止都止不住。
這一鞭子要比剛才那人甩五鞭子的力度還要大,這種痛苦的滋味真是磨人。
“怎樣?你還能再堅持多久?”那人臉挂着笑意問道,在他看來,譚雲飛就像是一個小白臉,根本撐不了幾下。
因爲他的頭顱在這一鞭子落下後就猛地揚起,然後又猛地下落,眼珠突跳出來,嘴角也溢出血迹。整個身體都猶如被凝固,緊繃着不能動彈,胸前的起伏也消失了。
然而,數息之後,譚雲飛的身體才猛地放松下來。胸膛劇烈的起伏,大口大口的喘息。
方才那一刻,他好似已經望見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