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咒術!”
子夜撐着劍,已經有些直不起身,可是卻還強忍着痛苦,死死地盯着段道士,不肯服輸。
“怎麽樣?失去力量的滋味如何?”段道士站在子夜身前,冷冷地問道。
“你,爲什麽?”
“爲什麽?你到現在都不明白嗎?”段道士有些無奈地說道,“打從一開始,我就已經把你作爲我的食物了,能夠讓靈佩有所反應,一定不平凡。果然,你在密室内展現了非同尋常的力量。”
“可是,你的身體中還隐藏着一股極強的氣息,嗜血,雷電,都讓我不敢觸碰,就連我引以爲傲的血咒術也失去了效用。于是,我和你定下十年之約,并将你引進公會。本想一步步用血咒術将你消耗緻死,但是沒想到,這次再見你之時,那道氣息竟然消失了。”
“哈哈,這是天賜之機!要知道,鮮血是你力量的源泉,而我的血咒之術,恰巧是針對血液創造的。就連上天也贊同我吃掉你,所以我就安排了這次酒會,一來可以排除異己,二來可以萬無一失地享用你!”
段道士樂此不疲地解釋道,臉上充滿了瘋狂之色。
“說起來,我還真得謝謝你,是你,讓西南分會遭受重創,是你,讓我立下這一大功。如此一來,西南分會必然會交到我的手裏,而我,也終于可以一雪前恥,一步步爬升到權力的巅峰!”
“哼,你少癡心妄想了,想要吃我,你還嫩了……”
子夜對着段道士冷哼一聲,正說着時,隻見段道士手上帶着紅色的血痕輕輕地畫下兩道符文。
緊接着,子夜就感覺自己的鮮血被冰封凝固一般,猶如吸管插進了一個大冰塊,無論怎麽用力,都無法吸出水來。整個身體内的血液就如同這冰塊,任憑子夜如何努力都無法抽出一絲力量,整個身體也都僵硬了起來,不能動彈。
咚!
子夜摔倒在地,仰面盯着段道士,手中之劍也被丢棄在一旁。
沒一會兒,子夜的僵屍模樣竟然緩緩褪去,血眸重新化爲黑眸,屍爪也化爲人手,漸漸地,身上所有屬于僵屍的東西都退了去。
“呵!很無力是嗎?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那個不能反抗的懦弱男孩了嗎?”段道士面露譏諷之色,繞着子夜不停說道。
“你……”
“現在的你,比懦夫還要懦夫,因爲,你本來就是一個充滿奴性的小乞丐,你從小都被人欺辱,被人埋汰,可是你隻能承受,你就隻能忍受,因爲你骨子裏就是個懦夫!”
段道士越說越激動,甚至直接把腳踏在了子夜的胸膛,狠狠地踐踏,那番話,說的是子夜,可卻又像是在說他自己。
子夜沒有說話,死寂一般地沉默了下來,段道士的每一句話都如同鋒利的刀尖般,狠狠地正中他的心扉,将他的心刺地千瘡百孔。
一時間,腦海内又浮現出這些年所受的屈辱,每一次,他都是默默承受,忍受着非人的虐待,非人的侮辱。
他也有曾想過要反抗,要鬥争,可這些都隻是想念,卻從未真正實現。難道自己真的是一個滿身奴性的人,生來就是别人的奴隸,被人使喚,被人羞辱?
或許,自己真的是吧!活着,不是自己最大的希望嗎?既然能活着,做一個懦夫又如何?
或許自己就是一個懦夫,一個無可救藥的懦夫,即便得到了強大的力量,也依舊是個懦夫!!懦夫的種子早已在心中萌芽,生根,一生都無法擺脫。
子夜這樣想着,眼眸漸漸化爲灰色,從雙目的夾層裏淌下兩行不甘,屈辱亦或是認命的淚水,滑過兩鬓。
“哈哈,真正的力量來自于心,空有強大的力量,卻生着一顆極其脆弱的心,那麽,你的結局已經注定!你的生命裏永遠沒有成功二字!”
段道士移開踏在子夜胸膛上的腳,眼角帶着失望瞥過子夜,他不會再對子夜出手,因爲子夜的心已經死了,一個作爲強者的心已經死了。
現在的他,已經不值得他出手了,随便一個與他同樣實力的人都能将他置于死地!
九陽滅殇八卦陣中,一幹屍傀都沉默不語,兀自地跪了下來,他們的王敗了,他們也敗了。
“可以,開吃了!”
段道士望向一旁休息的丁平和柳氏姐妹,輕聲喚道。
“找幾個人來将這裏清掃一下,然後,就可以享用晚餐了。”
一盞茶之後,密室竟被重新布置好,一張長桌被換成了小一号,因爲,能有資格享用這道晚餐的就隻能四個人。
而子夜則被洗好了平放在長桌上,沒有鎖鏈,沒有法陣亦沒有禁咒,可他卻無力逃走。
在場之人都明白,并非是段道士的血咒之術限制了子夜的行動,而是他自己心中的魔咒,可是他卻不自知!
“首先,我要抽去他三分之一的鮮血,在保持肉質鮮嫩的情況下痛飲此血!”段道士手作劍指,輕輕劃過子夜的手腕,他的便出現一道血痕。接着,段道士又輕輕點引,子夜體内的鮮血就這樣憑空從手腕處析出,漸漸繞上空中,猶如一條血色的絲帶。
突然,一道黑紅色的影子猛然撞進段道士的體内,而子夜被引出的鮮血也斷了下去,回到了他的體内。
至于段道士,就像瘋癫一般在原處不停顫抖,一會五指抓向子夜,一會又抓向自己。
“這是?”
“迷夢陰魂,他被剛剛那隻鬼魂附體了,可惡,千防萬防家賊難防!”丁平看了數眼,冷冷地說道。
“那,我們要怎麽做?”
“嘿嘿,就憑那隻小鬼,難不住段兄!不出十息,此魂必出!”丁平陰森笑道,對于段道士的道行,他是最明白不過了。
果然,隻見段道士瘋癫之際,一隻手指猛然點中眉心,頓時就有一道黑紅色的影子從段道士體内分出,緊接着,段道士雙指作印拘住迷夢陰魂,将其死死按在子夜身上!
“林臻!我待你也不薄,爲何偷襲我?”段道士怒道。
“林臻不圖其他,隻求主人你能放了小主人!”林臻望着面如死灰的子夜,帶着些許哭腔說道。
“哼!賤人,他隻是一個懦夫,有什資格值得你去求情?你給我仔細看看,他隻是一個廢人!”段道士抓着林臻的頭發,将她湊近子夜。
“懦夫,隻是你們不了解他,當臻兒最孤獨時,是他願意收留臻兒,當臻兒最無助時,是他救了臻兒!你們都把臻兒當做奴婢使喚,也隻有他,你們口中所謂的懦夫真真正正地把我當做朋友!如果上天隻能讓我在道行和他之間做一個選擇,我的選擇是他,一個會保護人而自己卻也有怯懦的他!”
林臻笑了,笑得很甜,很美,猶如綻放開的寒梅!
“好,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
說完,段道士一指點向林臻的後腦,緊接着,林臻的眉心浮現出一個淡黃色的符文,這時,符文猛然碎裂開來,消散而去!
而林臻的身體也徹底倒了下去,面對面地壓在一夜身上。接着,林臻的身體竟猶如七月炊煙,漸漸散去,而她的面容卻是如花般的笑顔。
“其實……你一直都很勇敢……隻是……你自己還不知道……”
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