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郊區,廢舊的廉租房,在空中搖擺的舊式電燈将房間映得忽明忽暗。
在電燈照不到的陰影角落裏,一個瘦弱的男孩抱着腿瑟瑟發抖。身材矮小,面容枯槁,僅僅着着一件縫着補丁的白色四角短褲。
與其說是白色,倒不如說是灰色,那是被搓洗了無數遍後才有的白色,帶着淡淡的鵝黃。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淅淅瀝瀝地打在破了一角的爛舊玻璃上,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瘦弱的男孩更加害怕,眼中甚至有淚水在打轉,死死地抱住滿是灰塵的膝蓋。小身子不停地抖動,仿佛有什麽可怕的事情将要發生。
雨聲變了,雨裏傳來陣陣細碎腳步聲,走路的人似乎搖搖擺擺,腳步有些輕浮。
咣!
暴雨淋浸的搖晃房門被來人狠狠地一腳踢開,撞在漏水的牆上發出一聲巨響。
雷聲一震,電光一閃,照映出來人的模樣。滿臉的大胡子,穿着地攤休閑衣,捅着一條花色大褲衩,腳踢一雙滿是污垢的趾腳闆,手裏還倒挂着一瓶雪花啤酒。
粗犷的面容配上打結的長短發,雨水不停地滴落,在閃電的襯托下,活像一名兇神惡煞的土匪頭子。
陰影裏的男孩一聽見撞門聲,便吓得不行,小腿抖得就像振動機。他諾諾地擡起小腦袋瓜,用眼角的餘光瞥向那絡腮男人。
隻是一眼,小男孩細小的瞳孔便驟然一縮,如同見了鬼一般。瘦小的身子不停地往陰影深處縮去,眼中流露的驚恐與害怕,在世間亦是絕無僅有!
“媽蛋!可惡的臭****,十塊錢都不幹,真他麽的不識貨!哼!等老子有錢了,媽的,老子玩死你!”
絡腮男人對着酒瓶猛喝一口,滿臉憤怒地呸道。
“嗯,小雜種呢?小雜種,給老子出來!”
絡腮男人走進房中四處看看,然後就高聲喊叫,眼中盡是不滿。
聽到絡腮男人的喊叫聲,瘦弱的男孩臉上寫滿了害怕,小肩膀一抖一抖的。
“媽蛋!你他媽個小雜種,趕緊給老子滾出來!再不出來,等老子找到你,看老子不打斷你的狗腿!”
眼見沒人回應,絡腮男人更生氣了,猛一拍桌子張口威脅道。
陰影裏的小男孩心中更加恐懼,可就是躲在陰影裏不出來。他知道,自己不管出不出去都必定是一頓毒打。若是運氣好,能躲過這一晚的毒打,那是最好不過了。這樣想着,小男孩索性閉上眼睛,任那絡腮男人怎麽辱罵,都絕不出去!
過了許久,男人的罵聲消失了,房間裏靜悄悄地,沒有一絲聲音。就連窗外的雨也停了下來,世界都變得異常安靜,仿佛在迎接一場更大的暴風雨。
小男孩沒有再聽到男人的罵聲,緩緩睜開了雙眼,心中有些疑惑。
又過了一會,小男孩弱弱地将頭伸出陰影,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誰知,剛一伸出,天上便扯了一道閃電,照亮了眼前的事物。一張眼中放着兇光,滿臉絡腮胡的大臉進入了他的眼簾,在電光下異常可怖!
男孩一見是養父的臉,大喊一聲後,又退回陰影處。可是,已經晚了,隻見那絡腮男人一把抓住男孩的頭發,狠狠往外一拽,男孩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筝,狠狠地摔在地上。
唔!
男孩發出一聲悶哼,剛準備從地上爬起時,一隻臭腳踩在他的背上,将其死死地按在地上。
“哼!奶奶滴,你個小雜種居然也敢欺負老子!媽的,老子養你這些年,你他麽的還不聽我話了是吧?我呸!”
絡腮男人提起拖鞋,沖着男孩的頭狠狠地抽去,光是如此,男人依舊不解氣,一邊抽着,一邊罵着。
打完之後還對着男孩吐了一口腥痰,才罷手走向房内唯一的一張舊木床。
而被毒打的男孩依舊躺在地上,卻沒有發出一聲慘叫,隻是一聲聲悶哼!
男孩任由兩行清淚滑下,在心裏無聲地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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