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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是大事體,從相看到小定到迎娶再到回門,每一個流程走完,才能算作圓滿。
娘家人格外期盼回門,自家女兒在婆家是否平順,看看這一日,也能窺得些門道。
常郁昀醒時,外頭還有些霧蒙蒙的,懷中楚維琳還睡着,他輕輕擡手揉了揉眉心,整個人精神不少,而後又緩緩從枕下摸出懷表看了一眼。
時間還不遲,還夠楚維琳再睡會兒。
這麽一想,當了一夜枕頭的手臂也不覺得酸麻,他不由淺淺笑了。
直到外頭院子裏有了輕柔腳步聲,常郁昀才低聲喚道:“琳琳,該起了。”
迷迷糊糊睜開了眼,見常郁昀的笑臉近在咫尺,桃花眼裏映得全是她,楚維琳猛得就清醒過來,速速坐了起來。
竟是這般喜歡看她的睡顔,也不知昨日下午她小憩時他在一旁坐了多久……
說不出是尴尬還是羞澀,楚維琳幹脆披了衣服避去了淨室。
丫鬟們進來伺候梳洗,寶蓮取了昨日備下的衣襖來,笑着道:“姑娘穿這身。”
品紅如意襟梅花扣的夾襖,一條石榴花開的長裙,格外豔麗。楚維琳原本不願意這麽穿。叫幾個丫鬟左一句“做新嫁娘時不穿什麽時候穿”,右一句“老爺定喜歡”,勸了許久終是點了頭,這話也不假,楚倫煜就喜歡江氏和她都豔麗得如花一般。
這個年紀的姑娘。穿什麽都好看,況且楚維琳皮膚白,紅色格外襯膚色,待臉頰淡淡上了胭脂,鏡中人嬌媚,仿若成親那日。
常郁昀看着看着,目光越發柔了。走到楚維琳背後。從首飾盒中取了一對南珠耳墜,彎下腰想替她戴上。
因着常郁昀的突然靠近而有些緊張的楚維琳,在察覺到對方的動作之後,本想接過來自己戴,可見他小心翼翼唯恐傷着她似的,到底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除了前世偶有幾次替楚維琳戴過簪子,常郁昀沒有幹過這樣的活。因此格外仔細,等戴好了,他在楚維琳耳畔低聲道:“好看。”
聲音清潤,目光柔柔,楚維琳愣了愣,擡起手摸了摸南珠,就聽見幾個丫鬟沒有繃住的清脆笑聲。
原還隻是意外和不适應,叫她們一笑,竟也覺得他們兩人的動作姿态有多旖旎,耳根子不由就燒了起來。
常郁昀這才退開幾步。整理他的衣裝。
水茯在東次間裏擺好了碗筷,兩人用過了之後,一道往松齡院去。
老祖宗剛起,喝了一碗羊奶羹,才讓侯在屋外的晚輩進去。
依着輩分落了座,楚維琳掃了一眼,柳氏和常郁曚都沒有來。廖氏獨自一人站在一旁。
老祖宗和大趙氏說了幾句府裏的事體,便問道::“柳氏昨夜病了?”
廖氏上前,大大方方回了話。
“昨夜請的醫婆,夜深了,我也沒有使人去看看,等會兒我就過去,”大趙氏說完,笑着對常郁昀道,“今天你們兩個最要緊,回門禮都備好了。”
老祖宗深以爲然,點了點頭:“沒錯,早去早回。柳氏那兒,等回來了再去也不遲。”
廖氏接了話過去:“五叔和五弟妹昨夜裏去望過婆母了。”
原該常郁昀夫婦回的話,叫廖氏講了,老祖宗看了廖氏一眼。
廖氏到不怕老祖宗看她,她隻擔心若讓楚維琳來講,把柳氏那幾句“松懈下來才病了”的話說出來,平白叫大趙氏借題發揮,那她在柳氏跟前也少不得聽一通埋怨了。
楚維琳壓根不打算提,聽了老祖宗幾句囑咐,才和常郁昀一道退了出來,直接往二門上去。
因着有回門禮,馬車前後三輛,到了楚府大門外,就見楚維璟和楚維琮翹首盼着了。
常郁昀與楚維琳說了一聲就下了馬車,楚維琳則繼續坐車到垂花門。
楚維琮笑着沖常郁昀拱手,喚了聲“姐夫”,楚維璟上上下下打量了常郁昀一番,道:“你沒欺負她吧?”
“沒有,”常郁昀知道楚維璟擔心,道,“不敢也不舍得欺負她。”
說得這般直白,反倒叫楚維璟有些驚訝,半晌回過神來不由就笑了,他道:“走吧,叔父等着我們。”
另一邊,楚維琳在垂花門那兒下了車,何氏和楚維瑷一道迎她,陸媽媽站在一旁。
見寶蓮扶着楚維琳下車,何氏喜笑顔開:“可算是來了,讓伯娘看看,這兩日還好吧?”
楚維琳颔首,見陸媽媽亦是一臉關切,她道:“挺好的。”
陸媽媽有一肚子的話要問,無奈這個檔口輪不到她說話,便随着幾人一道去了章老太太那兒。
頤順堂的丫鬟婆子今日也格外高興些,李氏聞聲,讓楚維琛挑了簾子出來迎她們。
楚維琛沒什麽笑容,也不說話,微微點了點頭就側過身子往回走。
楚維琳自不會和她計較這些小細節,前頭的楚維琛的頭發稍稍長了些,隻是她長得慢,又隻過了幾個月,并不能把她的一頭烏發彌補回來。
章老太太坐着羅漢床上,等楚維琳磕了頭,才吩咐她起來,仔細問了問常府裏的事情。
她最關心的自然是常府後院裏的勾心鬥角,如今是一個女兒一個孫女在裏頭,章老太太恨不得她們能穩住腳跟不被其他女眷謀了利去,尤其是大趙氏和柳氏。就沒有哪個是省油的燈,等楚維琳那個婆母回京之後,隻怕也是一場惡戰。
楚維琳挑着能說的一一答了,畢竟還有楚維琛和楚維瑷在,不能大大咧咧就把大趙氏想伸手謀院子的事情說出來。
李氏認真聽着她們祖孫說話。時不時偷偷瞄楚維琛一眼,心裏自是格外着急的。别人的女兒都嫁出去了,自個兒這個年紀也不小了,卻連八字那一撇都不知道往哪裏落。
何氏也愁楚維琛這個情況,再過兩年,等楚維瑷都要說親嫁人了,總不能還是這麽一個狀況吧?都是一家的姑娘。雖從不指望楚維琛能和楚維琬一般讓幾個姐妹都沾了光。但也絕不希望她扯後腿的。
自顧自琢磨着這些,何氏隔了好久才發現章老太太在向她示意,她趕緊賠笑着說了幾句場面話,便招呼楚維琳去碧紗櫥裏。
楚維琳自然知道是爲了什麽,上轎前教導時,何氏是厚着臉皮教的,這一回要問一問。也是娘家人行事的慣例,隻是她一點兒也不想和何氏溝通這樣的問題。
何氏也是硬着頭皮的,畢竟是侄女,和親閨女還是不一樣的,猶豫着開了口,楚維琳也隻能随着點頭搖頭,兩個人都窘迫不已。
好在外頭有丫鬟通傳說常郁昀他們過來了,兩人具是松了一口氣。
楚維琳從碧紗櫥裏出來,正巧見楚倫煜挑簾進來,她喜上眉梢:“父親!”
楚倫煜見了她。亦是笑了。
常郁昀恭敬給章老太太磕了頭,又見過了何氏、李氏,便依着章老太太的意思,和楚維琳一道進去給楚證賦磕頭。
内室裏的藥味比出嫁那日淡了些,楚證賦躺在床上,蔣姨娘站起來沖他們笑了。
楚證賦似是精神不濟,等兩人磕了頭。便讓蔣姨娘送上了紅封,沒有多留他們。
常郁昀多瞧了楚證賦幾眼,他眼眶深凹,面色發黃,一副久病模樣。
常郁昀在翰林院做事,也聽些同僚說起楚證賦的身體,具是一副不樂觀的态度。他聽聞聖上的安排,可這個病情,别說是押運糧草了,和從前一樣的肥差也定是沒有了的。
他也問過楚倫煜,嶽父隻說“盡人事,聽天命”,餘下的也隻是歎息。
前世時,楚證賦沒有回京,也并非在這期間病故,隻是今生楚家也發生了很多變化,比如突然亡故的阮氏,又比如被奶娘抱着進來的楚維琏。
不說何氏待這個生在府外的庶子如何,畢竟是認祖歸宗了的,又是楚倫沣唯一的兒子,楚維琏的日子倒是比二房裏的楚維瑞還輕松些。
何氏被這件事打了顔面,又和楚倫沣徹底冷了臉,幹脆求一個賢惠的名聲,待楚維琏也算客氣。
今日新姐夫登門,自是要拜見一番的。
楚維琏年紀雖小,這些日子也懂事許多,規矩問安,收下見面禮後便乖乖下去了。
章老太太又說了幾句,囑咐他們晚些過來用飯,便讓他們回了清晖苑。
回了自個兒的院子,楚維琳整個人舒坦許多。常郁昀站着仔細看楚維琳的這座小院,隻覺得親近無比。他是頭一回來,前世楚維琳上轎後根本沒有回門,等後來再來時,此處早就被何氏改做他用了。
楚維琳不催常郁昀,自顧自進屋和楚倫煜說話。
父親想聽的關心的,楚維琳都懂,他求的隻有她的幸福和平順。這一回嫁過去,常府裏的生活雖稱不得一切順心,但好歹常郁昀沒有給她什麽壓力。
楚維琳如實告訴了楚倫煜,末了道:“父親,我會和他好好過的。”
楚倫煜聽罷,不由笑了。他知這親事是常郁昀動了心,楚維琳未必能很快進入狀态,但他是過來人,知道夫妻相處需要時間和磨合,隻要兩個人都有心好好過,這日子總會越過越好的。
伸手拍了拍女兒的肩,楚倫煜道:“父親信你,一會和郁昀一道去看看你母親。”(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