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了……”
李易放下筷子,揉了揉眉心,今天的若卿奇怪,連葡萄釀也奇怪,平日裏喝上一整壺都沒有什麽感覺,今天小半壺喝下去, 腦袋居然就開始有些昏昏沉沉了。
若卿同樣放下筷子,看着他,疑惑道:“哪裏奇怪了?”
李易看了看她,問道:“你有沒有覺得這酒有點奇怪?”
若卿搖了搖頭,她隻喝了兩杯,并沒有感覺到什麽異常。
“我……, 我吃飽了,回房休息一會兒。”酒量差沒什麽, 但是喝葡萄釀都醉就有些丢人了,李易站起身,身體卻是不由的晃了晃。
若卿急忙站起來,扶着他,擔憂的問道:“是不是身體哪裏不舒服?”
李易搖了搖頭,“隻是感覺有點暈,睡一覺就好了。”
“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李易确實覺得頭有些暈,也就沒有拒絕,以往除非喝那種最烈的酒,不會有這種感受,莫非他本就微不足道的酒量,還有倒退的迹象?
若卿扶他回房,幫他蓋好被子,這才關上門, 緩緩的退出來, 收拾了桌上的殘局之後,回房的時候, 才發現自己的房門從裏面關上了。
“小珠, 你在裏面嗎?”
她的房間除了自己和小珠之外,平日裏不會有外人進來,小珠喜歡睡她的床,以前她看書的時候,她若是無聊,就在她的床上睡覺。
敲了幾次門,裏面還是沒有傳來聲音,想來她應該是睡着了,她便沒有再打擾,小珠的房門從外面鎖了,醉墨的房門也一樣,她隻好重新走回那一處房間。
若卿房間,小珠趴在床上,小腿翹起來亂晃,喃喃道:“姐姐啊姐姐,接下來,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李易房間,若卿将被他踢到一邊的被子重新蓋好,緩緩在床邊坐下。
她低頭望着這張熟悉至極的面孔,視線久久沒有移開。
府門口。
兩名李家下人躬身道:“二小姐。”
柳二小姐走進院子,先徑直去了廚房,這是這座小院子裏單獨的小廚房,果然又和往常一樣,找到了溫熱的飯菜。
有菜,有酒。
她撇了撇嘴,他自己有多少酒量自己都不清楚,居然喝這種最烈的酒,她拎起來掂了掂,酒隻剩一半,足夠他睡到明天早上了。
拿起筷子,夾了幾口菜,然後拎起酒壇仰頭灌了一口,随後眉頭微微皺起,看着手中的酒壇,若有所思。
不是烈酒,有些葡萄釀的味道,但又不全是,意外的是味道居然不錯……
将半壇酒喝完,走出小廚房,看到那處房門開着,信步走了過去。
……
“等到這個時候,也就不用這麽折騰,可以和你們過好久的安穩日子了……”
房間之内,宛若卿怔怔的望了許久,想起他剛才說的話,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緩緩伸出手,觸碰到他的臉。
她想要過的,也是有他,有醉墨,有小珠的安穩日子-——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能成爲阻礙。
她輕輕的握着李易的手,在這一刻,她身上的那一股柔弱氣質,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俯下身子,在他額頭上淺淺一吻,然後站起來,轉過身……
轉身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柳二小姐。
她的臉上沒有出現任何慌亂或是羞愧的表情,不急不緩的走過去,小聲道:“他身體不舒服,讓他好好休息。”
說完,走出門外。
柳二小姐回頭看了看,走進屋内,來到床邊,低頭嗅了嗅,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
葡萄釀兌烈酒,他以爲這樣就醉不了了嗎?
沒有一點兒防範的心理,他自己難道不知道他喝醉了酒是什麽樣子?
看到他額頭上那個淺淺的唇印,心中就氣不打一處來。
除了那位醉墨姑娘,還有若卿姑娘,李明珠,還有……,真想剖開他的胸膛,看看他的心到底是怎麽長的,爲什麽能裝得下那麽多的人?
幫他蓋好被子,正要轉身離去的時候,手腕忽然被抓住。
“如意,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啊……”
柳二小姐回過頭,看着他依然閉着的眼睛,這個時候是不擔心他騙自己的,饒有興趣的問道:“擔心我什麽?”
“擔心你嫁不出去啊……”李易喃喃道:“别看你長得漂亮,但是脾氣太差了,哪個男人敢要你……”
柳二小姐臉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燦爛,“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
“别擔心……”李易随意的擺了擺手,說道:“如果到最後都沒有人要你,别忘了還有我……”
她的手腕一僵,猛地甩開他的手,臉上浮現出一絲慌亂,低頭看着他。
“别忘了還有我,我也不要你-——哈哈哈,誰讓你總是揍我……”熟睡中的李易臉上浮現出一絲快意……
柳二小姐深吸口氣,轉過身,大步的走到門口。
不是出去,而是關門。
院子裏面,小珠瞪大了眼睛,手中的饅頭也掉在了地上。
“完了完了,小姐啊小姐,你怎麽就不知道珍惜呢,這麽大的便宜,就這樣讓給别人了……”
……
勾欄。
“若卿姑娘。”
“姑娘,這是這幾天新收的本子,我一會兒拿給您。”
“若卿姐姐,去年的賬目,我放在你桌上了……”
……
宛若卿對遇到的人一一點頭微笑,穿過勾欄,走進某處房間。
“許兄弟,這些道具,你一會叫人搬到另一邊。”
“好嘞!”
“許兄弟,今天晚上我婆姨要生了,麻煩你幫我值下班。”
“沒問題,王大哥,你放心的去,這裏有我。”
……
許正在堂内裏裏外外的忙碌,一名少女從外面走進來,說道:“許大哥,若卿姐姐找你。”
許正回過頭,笑道:“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他放下手中的活計,洗了手,整理了衣衫,這才走出門,一路和遇到的人熱情的打着招呼,來到某處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房内傳來女子的聲音。
許正走進來,關上門之後,恭敬的跪下,“娘娘有何吩咐?”
宛若卿看着他問道:“聖教在景國有多少人?”
許正恭敬的回道:“回娘娘,聖教的根基在齊國,約有十萬教衆,景國教衆也有萬餘,其中留在京都追随娘娘的教中精銳,有三百餘人,其餘皆是普通教衆,有兩千多人……”
“聖教精銳,有三百多人嗎?”
“回娘娘,不止三百,隻是教中大部分精銳,都跟随另一位娘娘去了齊國,其餘之人,都是屬下這兩年發展的……”
“另一位娘娘……”宛若卿看着他,沉吟了片刻,開口道:“聖教-——隻有一位娘娘。”
許正怔了怔,片刻之後,跪伏在地,恭敬說道:“聖教-——隻有一位娘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