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見過李縣伯。”
李軒身後傳來聲音，李易才看到他身後站着一位陌生青年。
“這位是？”李易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其實已經有了猜測。
這應該就是王家派來商量合作的人了。
王家好歹也是景國數一數二的門閥大族，這種事情一家之主自然不可能過來，眼前之人，很有可能是李軒的哪個小舅子。
李軒介紹道：“這位是沁兒的哥哥。”
李易心中微動, 世子妃的哥哥，那就是王家的嫡長子，未來的家主，讓這位王永過來，王家這一次倒是誠意十足。
李易看着這王永的同時，眼前的青年也在打量着他。
能讓王家主動求着去合作生意的，整個景國都沒有幾個，向來都是别人求着他們，然而這一次父親讓他親自過來, 已經是極高規格的禮遇了。
對于這位李縣伯的種種事迹，他在之前就有所耳聞，鬥齊國使臣，毆本國親王，談笑間，便使京都一衆纨绔屁股開了花，眼神殺令蜀王跳湖……
總之，這位李縣伯身上發生的事情，可謂是傳奇到了極點。
今日得見，第一感覺是驚奇，驚奇于在京都掀起這樣風雨的人，竟是如此的年輕, 在這樣的年紀，便已經得到了包括聖眷在内，無數人終其一生都無法得到的東西, 年輕一輩, 僅此一人。
“王兄請。”李易向屋内伸了伸手, 笑着說道。
将嫡長子派過來，王家的态度已經足夠了，李家當然也不能怠慢。
廳内，兩人分賓主落座，李軒四下裏看了看，問道：“我坐哪裏？”
“你去泡壺茶，再端過來吧。”李易不打算叫小環過來，李軒在這裏從來都不把自己當外人，今天就讓他徹底的感受一下當主人的滋味。
……
“今日多謝李縣伯款待，王永告辭。”小半個時辰之後，這位王家嫡長子站在李府門口，回頭拱了拱手說道。
“王兄慢走。”李易拱手回禮，看到他和李軒上了馬車，這才轉身回去。
和對方隻是商量生意上的事情，談話開始之後，便開門見山，直奔主題，并沒有浪費多長時間，就在很多問題上達到了一緻。
當然，之所以能這麽快談妥，是因爲王家的确誠意十足，他開出的許多條件都沒有絲毫猶豫的答應，要知道，李易早就做好了他們會讨價還價的準備，某些條件也的确稱得上是苛刻，卻沒想到，對于所有條件，王永竟然都是一口答應。
在這小半個時辰裏，他好幾次都在懷疑，王家這次是不是特意來送銀子的？
總的來說，這次的談話是在友好和諧的氣氛中進行的，甚至友好到過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樣一來，反而使李易心中有了些許的警惕。
不過，就眼下來看，大家都是有錢賺的，對李家沒有任何危害，至于以後如何，暫且先看看再說。
像崔家王家這樣的家族，雖然是豪門巨閥，但是在他眼中，也并沒有那麽可怕。
畢竟，這些家族的底蘊，有很大一部分便是靠着在民間或者是士林中的口碑，而如何壞人口碑，壞人名聲這種事情——他其實一點都不懂。
府上的幾名丫鬟，圍着小環叽叽喳喳的說着什麽，李易走過去輕咳了一聲，立刻便四下散開，各忙各的去了。
“姑爺。”小環的臉紅撲撲的，李易怎麽看她挽起的頭發怎麽奇怪，捏了捏她的臉，說道：“進來。”
屋内，銅鏡旁邊，小丫鬟苦着臉問道：“姑爺，二小姐梳的頭發不好看嗎？”
李易終于明白今天她的頭發看起來爲什麽這麽奇怪了，将她的頭發散開，說道：“你家二小姐啊，拎着劍砍人倒是挺好看的，梳頭……呵呵。”
“姑爺，我來吧。”小丫鬟想要從椅子上站起來，又被李易按了下去。
“别動。”
聽到“别動”兩個字，像是聯想到了什麽，小丫鬟臉上立刻浮現出了一絲紅暈。
李易一邊爲她梳頭，一邊說道：“你可千萬别學你家二小姐，一個女孩子，不會做飯，不會女紅，連頭發都梳不好，還總喜歡敗家……”
向銅鏡裏瞥了一眼，門口的方向分明有寒光一閃，李易不動聲色的說道：“女孩子嘛，就是要敗家，銀子就是用來花的，女孩子也不要整天圍着竈台轉悠，要獨立，自強，這一點要好好學學二小姐……”
銅鏡裏的那把劍消失了，李易松了一口氣，小丫鬟疑惑的說道：“可是姑爺剛才不是說，不要小環學二小姐嗎？”
“不要動……”李易按着她的腦袋，“再動就亂了。”
片刻之後，看着頭上再次出現兩個發髻的小丫鬟，李易伸手調了一下兩個發髻的位置，點了點頭，看起來終于順眼多了。
小環皺着鼻子問道：“姑爺，頭發挽起來真的不好看嗎？”
“不好看。”李易點點頭，幹脆的說道。
“嘻嘻，那小環以後就梳這樣的。”她蹦蹦跳跳走出去的時候，眼睛彎成了月牙兒，這是姑爺第一次親手爲她梳頭呢……
跑出門外，看到從外面走進來的一道身影，立刻小跑了過去，“小姐，你回來了……”
……
……
“這次施齋還順利吧？”如儀坐在梳妝台前，将珠钗換下來，插上了一隻普通的簪子，李易走過來問道。
“都還順利。”如儀笑着說道：“那些事情有下人去做，妾身也隻是在旁邊看着。”
想到了一件事情，又道：“寒山寺的檀印大師托妾身向相公問好，說相公若是有時間，想要和相公探讨佛法。”
哪有時間和一個患有被忽悠綜合征的和尚探讨怎麽忽悠别人，這可是不傳之秘，沒有萬兒八千兩銀子，絕對不會輕傳的。
“小環……，是娘子讓她這麽做的吧。”李易看着她問道。
那麽一個傻得冒泡的小丫鬟，心性還是孩子一樣，是絕對沒有膽子，也沒有心思去做昨晚的事情的，雖然問了她許多次都被她否認，但能被她這麽維護的，也隻有如儀了。
如儀小聲說道：“小環……，已經十六了，她本來就是通房，而且，她也是喜歡相公的。”
“十六也還太小啊。”李易歎了一口氣，說道：“起碼得等到——二十吧？”
如儀擡起頭看着他，說道：“可是相公，妾身也未過桃李之年啊？”
李易想了想，說道：“那就十九，不能再早了……”
如儀低着頭：“妾身想着，若是小環能爲相公，爲李家生一個孩子……”
李易的身體微微一僵。
爲了保證長子就是嫡子，無論是通房丫鬟亦或是妾室，都是不能比正室夫人更早生孩子的，若是在那些世家大族，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甚至會扯上人命……
如今，她竟是連這些都不在乎了嗎？
可想而知，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前，她的心中，經過了多少的猶豫和掙紮……
“相公……”她擡頭看着李易，聲音裏面已經帶有一絲哽咽，“妾身，對不起……”
堂堂宗師高手，此刻也隻是一位普通的女子，極美的臉上兩道淚痕頗爲醒目。
“熊孩子有什麽好的，煩都煩死了。”李易沉着臉，回頭關上門，将她抱起來，向床邊走去。
“相公……”
“噓，别說話，娘子不是喜歡熊孩子嗎，我們現在就生！”
……
“奇怪，姑爺和小姐在裏面幹什麽呢，怎麽又把門關上了？”小丫鬟站在門口好一會兒，撓了撓腦袋，疑惑的喃喃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