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案子?”陳越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好像是有關那位何家娘子的,具體的屬下也不清楚,宋捕快把人帶回來了,現在在外面等着呢。”
“行了行了,你先下去吧,本官馬上就過去。”陳越擺了擺手說道。
趙國公和魏國公兩家的事情還沒解決, 又有一件雞毛蒜皮的事情需要處理,陳越心中無比後悔,早知道在京城做縣令是這個樣子,三年前就不該借助本家的力量坐上這個位子,倒還不如去外州做一個逍遙知府。
天子腳下無小事,京城裏一件普通的案子,都有可能上達天聽,一個處理不好, 就有卷鋪蓋回老家的可能。
“又是那姓何的……”
陳越皺了皺眉頭, 站起來向外走去。
他雖然是京城縣令,但也是陳家旁系的一支,如果不是有國公府的支持,也不可能有今天的陳躍,對于他們交代的事情,當然要上心。
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陳越也曾聽别人說起過,和陳國公府聯姻的某家勳貴,在大婚之前,家中将要成婚的長子居然帶着一個平民女子私奔了,導緻陳國公府顔面盡失,一時間成爲了京城豪門中的笑柄。
那位陳家小姐終身未婚, 直到現在,還居住在國公府上。
如今國公府如日中天, 也曾顯赫一時的另一家勳貴卻逐漸沒落, 而那女子的家人,也受到了波及, 國公府礙于某些原因,不能将事情做的太絕,但也不會讓他們好受。
陳越便是受了國公府的命令,這三年來,對于何氏頗多“照顧”。
……
……
縣衙大堂其實是很威嚴的地方,中央上懸一塊巨大的匾額,上書“明鏡高懸”,兩排衙役手拿水火棍,面色肅然的站在兩旁,隻等縣令大人一拍驚堂木,就會不停的用棍子敲擊地面,口稱“威武”,直擊犯人的心理防線。
李易對于這一切早就司空見慣,一點都不受影響,李軒自然不用說,就連柳二小姐,都能一邊打量這裏的布置,一邊點評,京城果然是京城,縣衙大堂處處透着大氣,比安溪縣衙要氣派多了。
至于那婦人和小姑娘,可就沒那麽淡定了,婦人面色蒼白,勉強還能保持鎮定,小姑娘拽着母親的衣角,明亮的大眼睛裏面滿是恐慌之色。
“小妹妹,你叫什麽名字?”李易走到她的身邊,蹲下身子,笑着說道。
這群王八蛋,這麽小的孩子要是被吓到了,怕是會形成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小姑娘咬了咬嘴唇,許久之後,才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端午。”
“端午啊,名字真好聽,剛才你請哥哥吃面了,現在哥哥請你吃東西好不好?”李易看着她說道。
“吃面,要,要付錢的。”小姑娘搖了搖頭,看着他,怯怯的說道。
“端午,說什麽呢!”婦人一把将她拽在身後,急忙對李易說道:“公子别聽她的……”
李易聞言一愣,随後就笑了出來,轉頭看着李軒,問道:“你身上有沒有帶銀子,剛才吃面忘記付錢了。”
李軒當然不會自己帶銀子,一名有眼色的護衛及時的遞過來一錠。
“娘,找錢。”似乎是受了李易的感染,小姑娘沒有剛才那麽害怕了,接過銀錠,遞給了母親。
她隻見過碎銀子,并且知道每當客人用這樣的東西結賬時,娘總會找回去很多銅闆。
“沒規矩,快把銀子還給……”婦人闆着臉訓斥小姑娘的時候,李易擺了擺手,從懷裏取出了一個紙包,打開之後,放在小姑娘的面前,說道:“這下可以請你吃東西了吧?”
紙包裏面是小胖子送給他的蜜餞,作爲交換,李易必須隐瞞他在外面和人打架的事情,至于臉上的淤青,對外的官方說明是摔了一跤造成的。
這一跤當然要摔的很有水平,普通人沒有十年八年的功夫,是不可能摔成這樣的,小胖子可能是天賦異禀——就看他爹娘信不信了。
不得不說,小胖子在吃之一道的造詣還是不淺的,送給李易的更是精品中的精品。
聞着蜜餞的香味,小姑娘咽了一口口水,卻沒有立刻伸手,擡頭看着他,眼中閃過一絲渴望,問道:“要錢嗎?”
“這是哥哥請你吃的,不要錢。”李易笑了笑說道。
“謝謝哥哥。”小姑娘最終還是伸出了手,隻拿走了一塊,将其分成兩半,多的一半遞給了婦人,回頭看着李易,說道:“下次我請哥哥吃面,不要錢……”
周圍的衙役都快看傻了。
從來就沒見過到了公堂上還這麽嚣張的人,有說有笑的交談就不說了,現在居然還吃起了東西,到底有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
不過還别說,那小姑娘吃的是什麽東西,聞起來這麽香,好想要一塊嘗嘗……
暗自吞咽了一口口水,卻沒有一位衙役敢這麽做,敢在公堂上這麽放肆的,不是瘋子就是真的有所依仗,能随身帶着護衛的人,顯然不可能是前者。
他們隻需要當做沒看到就好,麻煩還是留給縣令大人吧。
李軒在一旁看的詫異,終于忍不出将李易扯到一邊,問道:“你以前認識這小姑娘?”
“第一次見到。”李易搖了搖頭。
李軒臉上更加疑惑,他還是第一次見李易對于一個陌生人如此友善,狐疑的問道:“你該不會是對這小姑娘……”
“滾!”
李易毫不客氣的吐出了一個字,這家夥的思想太肮髒了,她還隻是個孩子啊……
對于這小姑娘的好感,完全源自于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可能是看到她的樣子觸動了某些回憶,畢竟他自己小時候,也吃過不少苦——姑且就當做是她比較合自己的眼緣吧。
李軒再次好奇的看了那小姑娘一眼,從李易手裏的紙包中拿出了一塊蜜餞,剛剛扔到嘴裏,一道怒斥的聲音從前方傳了過來。
“大膽,公堂并非食肆,你們是什麽人,竟敢在公堂之上放肆,好大的膽子!”
看到那位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從後堂走出來,李軒細嚼慢咽吞下了蜜餞,擦了擦嘴,這才擡起頭,看着那男子說道:“今日在街上看到惡霸欺壓良善,官差居然不管不問,甚至助纣爲虐,我等讀的是聖賢書,雖是平民,卻也有一身正氣,想問問縣令大人,這京城之地,天子腳下,還有王法嗎?”
“聖賢書,平民?”李易聞言怔了怔,看了看李軒,再看了看堂上的中年男子,一時無語。
“聖賢就教的你放肆公堂嗎?”陳越聞言,眼中光芒微微一閃,一拍驚堂木,大聲說道。
寫不出來的時候也得硬寫,寫出來會被說水,寫不出來會少更,沒存稿是我的錯,這個鍋應該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