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這麽多人邀宴,相公若是有時間,去參加幾次也不妨事的。”如儀将那手帕收起來,看着他說道。
她這些日子也收到了不少請帖,或私人或公開的邀宴,字裏行間極爲客氣, 隐約提到希望她帶着相公一起去,起初她還會委婉的拒絕,後來見多了之後,就懶得理會了。
此時則是覺得,雖然相公從來不參加那樣的飲宴,但人活在世, 總是要有些許應酬的, 不然怕是會得罪不少人,相公本來就沒有幾個朋友, 李軒和那位李捕頭走了之後,他更多的時間都是一個人獨處。
“不去。”李易回答的很幹脆,“娘子怕是不知道她們都是什麽人,目的不純,去了反而麻煩。”
李易當然知道她們的目的是什麽,無非是想要借着他炒作炒作而已,花魁争奪正是最激烈的時候,誰都想在自己的手裏掌握更多的籌碼,參加了一人的邀請,就必定有第二人、第三人,難得過了幾天清閑日子,不想再陷入這個泥潭裏面。
該出現的沒有出現, 無關緊要的出現了一大堆……
如此柳如儀就不再多說什麽了,今天早上又收到了兩張請帖, 相公既然不想去,牛留着也沒有用, 幹脆一同處理掉算了。
花魁大賽給李易帶來的最直接的影響, 就是他偷懶的時間要比平時少了許多,到上元節選出花魁之前,慶安府城是沒有宵禁的,差役們晚上也得出去巡邏,縣尉雖然不用每件事情都親力親爲,但關鍵時候,還是得坐鎮縣衙,沒有人管他是一回事,但偷懶也得有個限度。
受節日和花魁大賽的帶動,劇院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火爆,孫老頭沒有趁機向外擴張,而是先穩紮穩打,将幾個劇院管理的井井有條,那些孤兒也都被他安排在了裏面,端端茶倒倒水,擦擦桌子的事情,那些十歲出頭的大孩子還是能幹的,而從那以後,府城中的飛天女賊就不見了蹤影。
踱着步子回到縣衙的時候,幾個值班的捕快蹲在值房裏面聊天。
“這城裏是一天比一天熱鬧,每天從早到晚的,累死個人了。”有人在抱怨,隻有大牛才有這麽粗犷的聲音。
“你說你怎麽就這麽死心眼呢,巡邏一整天,遇到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斷也斷不清,随便找個青樓鑽進去,看看表演,到時間了再回來交差就行……”
“要說這幾天那些青樓的表演都不賴,那些姑娘卯足了勁頭想要争奪花魁,看家本事都拿出來了,昨兒看到一位姑娘,那身體軟的,能把腦袋擱在屁股上……”
“這算什麽,你們猜我前幾天去群玉院看我那相好的時候,見到了誰?縣尉大人!我看到縣尉大人進了一處房間,我後來問過那相好的了,你猜那是誰的房間?”
“是誰?”說到縣尉大人的八卦,衆人顯然來了興趣,紛紛出言問道。
“你們絕對猜不到,居然是……”
……
……
李易不能再讓這家夥說下去了,走到剛才說話的那家夥身後,問道:“巡邏的時候逛青樓,你就不怕縣尉大人知道嗎?”
那捕快說到縣尉大人的八卦,說的正興起,随口就接了一句,“嘿嘿,反正縣尉大人也看不到,偷偷懶也沒什麽,說到偷懶,誰能比得上縣尉大人……,我告訴你,你絕對猜不到縣尉大人那天晚上在群玉院去了誰的房間,說出來吓死你……”
話說到一半終于感覺到不對勁了,對面的兄弟正使勁的對他擠眉弄眼,心下一沉,剛要轉過頭去,屁股上就挨了一腳。
被李易踹了一腳的那捕快一個狗啃泥的姿勢趴在地上,也不敢惱怒,摸了摸腦袋讪笑着爬起來,“大人,您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李易冷哼了一聲,說道:“我要是不來,又怎麽知道你們大膽到巡邏的時候逛窯子!對了,你剛才想說什麽,繼續說啊,我聽着呢……”
“沒什麽,沒什麽……”那捕快早知道縣尉大人的脾氣,隻要不是違反原則的大問題是不會責怪他們的,笑着說道:“大人有所不知,這幾天因爲花魁大賽的緣故,青樓才是人最多的地方,最需要巡視,外面我們也沒有放松,一組兩個人,街上總是有人看着的……”
“既然你們一個個都閑着沒事,那就出去巡邏吧,誰要是還往青樓裏鑽,自己去禁閉室待上三天……”李易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道。
衆人如蒙大赦,一哄而散,禁閉室這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待上三天,估計半條命就沒了,有縣尉大人這句話,以後絕對沒有一個人敢鑽青樓。
曾經有位重犯不肯招供出兇器的藏匿地點,大人隻是讓他一個人在禁閉室待了五天,放他出來的時候,八尺的漢子,哭的像個孩子,剛出來就哆嗦着招供了,從那以後,衆人将關禁閉看做了最殘酷的刑罰。
剛踏出門口,一人就立刻轉頭問剛才說話的捕快,“繼續說,繼續說,縣尉大人進了誰的房間……”
……
……
“若卿姐姐,你就勸勸我家小姐吧。”房間裏面,綠衫少女抓着宛若卿的胳膊,苦着臉說道。
“小姐拒絕了那些公子,也不參加宴會,媽媽都不管她了,這幾天一直在捧陳妙妙,小姐要是争不到花魁,那可怎麽辦啊……”
花魁就是一道天然的保護屏障,如果沒有了這道屏障,小姐怕是很快就保不住清白了,一個過氣的花魁……到那時候,主仆二人的日子一定會過的很辛苦……
别人都在拼命的爲争奪花魁造勢,唯獨自家小姐反其道行之,作爲丫鬟,她心裏已經着急的不行了。
宛若卿拍了拍小翠的手,擡起頭,有些疑惑的看着坐在那裏梳妝的女子,問道:“醉墨,你真的想好了,不去争那花魁了?”
女子将頭上的一隻墜着珠玉的金钗取下來,放在了一個錦盒之中,随手插了一把木钗上去,小心的合上錦盒,走到宛若卿身邊,拉着她的手說道:“若卿姐姐,我以後就跟着你混飯吃怎麽樣,反正你們表演的時候,也找不到其他人畫背景,你覺得我做你的禦用畫師可以嗎?”
“你畫的背景栩栩如生,整個慶安府,也沒有人能夠比你做的更好了。”宛若卿笑着說了一句,随後就像是意識到了什麽,驚訝的看着他,問道:“難道你打算……”
“沒有人比我做的更好?”曾醉墨卻像是沒有聽到她的後半句話,說道:“若卿姐可是忘記了那個人呢……”
說到“那個人”的時候,雖然銀牙緊咬,但俏臉上沒來由的罩上了一層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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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