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兩兩的人,還有偶爾傳出來的謾罵聲。
昔日歡唱的歌聲,已灰飛煙滅,不見蹤影,亂世當前,誰還有空放肆歌唱?
KTV最裏面的一間小包房内,正在竊竊私語。
“你們确定少族長會來這裏?我們怎麽等了三個時辰還沒到啊?”
“噓,你小點聲,此地到處都是血蝠妖族的耳目,被聽到了還了得?”
“是啊,二頭說的沒錯,我們還是謹慎爲妙。”
“那你們還傻愣着幹嘛?還不過來喝酒唱歌?!”
“哦,對,兄弟們,快來一起嗨!”
小包間一會便傳來久違的歡唱,傳徹整個行廊。
“尊主,您這穿梭時空能力真是強悍!”這廂落入地面的黎元不住的驚歎剛才那一穿梭之快,隻是眨眼間,便到達了L市。
李夜看了一眼右手,歎息了一下,并未答話,他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爲這隻手,究竟是福是禍?
“對了,你的人在這?”李夜看了一眼四周,寂靜一片,聲音好似從那家KTV傳出。
“哦,是呢,我現在先去找她們一趟,把該交代的事,吩咐下去,尊···夜兄要不要去?”本來想叫尊主的,看見李夜搖頭之後便立刻改口。
“黎兄去吧,我在這裏等你,速去速回。”李夜點點頭,示意他快去快回,畢竟是多事之秋,小心爲上。
“我去了。”說完轉身離開,李夜随意找了一處落腳之地,靠在人家櫥窗上,點了一支煙,閉目養神。
黎元朝着最裏面的那間包間走去,約定的就是這間,推開房門,看到桌上亂丢的啤酒罐子,一地的煙頭,果皮,還有一人站在桌上亂扭動。
黎元差點就以爲走錯屋了,仔細一看,不禁扶額,這···這不就是自己在地球殘留的族人麽?
待黎元關上房門,裏面的人瞬間恭敬下來:“參見少族長!”
黎元點頭,示意他們起來,在包間設下了結界,遂開口:“這邊狀況怎麽樣?查探到父親他們被關之處了嗎?”
“回少族長,尚未有任何消息,族長他們仿若消失了一般,我等未能深入探查,不過知道了一件驚天大事!”
那人單膝下跪,一臉鎮靜的彙報着,這些年發生的事。
“什麽大事?!你快起來說話!”黎元催促道。
“是!少族長就是···”那人附耳在黎元耳邊說了一些話,其他人則是恭敬的在一旁等待。
半晌,黎元還沉浸在震驚之中,竟然···有這等事?!太令人驚訝了。
之後幾人在屋裏随意唠嗑,說些有的沒的,結界也消失,黎元覺得是時候離開了,李夜還在等着他呢。
倏然,包間房門被猛地大力踢開,原來紛紛攘攘的人,一緻看向門口。
隻見得一個個子不高,體型稍微瘦弱的人怒目掃了掃包間内及衆人,最後把目光落在黎元身上,從上往下,從下往上的瞅着他。
看的黎元一臉茫然,他到底要幹嘛?
“你!給勞資滾出來!”那名瘦小的人,站在門前,食指指着黎元,口出不遜,一副我是大爺,這裏我最大的模樣。
“看什麽看?傻站着幹嘛?勞資找你有事!快點!”那人繼續叫喧。
一巴掌扇給了站在門前的黎元族人,手勁不小,扇得黎元族人眼冒金星。
“你!”黎元族人其他人皆看不下去,紛紛上前,想挺身而出,被黎元按下。
此人如此嚣張,定是身後有人撐腰,黎元背在身後的手,跟他們搖了搖,示意他們稍安勿躁,他無礙。
三步并兩步的跟着那小子出了包間。
那小子帶着黎元走了兩個行廊才停下,張開閉口的勞資勞資,讓黎元一陣陣的厭煩,幾乎繃不住那副面帶微笑的臉。
然那小子還不自知:“我告訴你!勞資現在是這家KTV的總管,你的人把勞資場地弄得烏煙瘴氣的,勞資要你賠!兩千金珠!快點!别逼勞資發火!”
黎元皺眉,從剛出包間開始,這小子就一直自稱勞資怎麽樣,原來是要訛錢啊?哼,什麽阿貓阿狗敢訛他?真是吃了豹子膽!
黎元略陰冷的話一字一頓說:“你憑什麽以爲-------我會給?”
那小子感到一陣冷風刮過,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裏是開着冷風,但怎麽會有股陰冷?
看到黎元生氣了,後退數步,穩住發顫的腿,怒眼瞪視:“操!欠錢不給是吧?勞資告訴你,勞資六老四可不是好惹的,一看你就是大象鼻子插蔥。”
冷哼一聲,這六老四不屑的繼續說:“裝什麽蒜?什麽玩意兒?沒錢來玩個屁啊?你以爲勞資這裏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黎元不怒反笑,嘴角揚起一陣嘲諷:“呵,你想如何?”
那六老四被黎元看的心慌不行,眼神閃躲,但是想到老大的教導,一下子來了骨氣,提高了聲調,鼻孔沖天,一臉我很大度的模樣。
“看在你這麽誠懇,勞資就大發慈悲,讓你賠一千九百九十九金珠!夠意思吧?!”六老四一語豪氣沖天,假如忽略他聲音顫抖的話。
黎元逼近,居高臨下的看着比他矮一頭的小毛頭,呵,他還真大言不慚?便宜一金珠,就是大發慈悲?
真是不給他點顔色看看,他就不知道天有多高低有多厚!
“哦,這麽慷慨啊?那你怎麽不去搶啊?在這裏當什麽打雜的?”黎元看着近在咫尺的六老四,邪眸挑釁的看了看他。
瞧着六老四一身服務生的穿着,可不就是個打雜端盤的嘛!
要是黎元他們以多欺少,倒顯得不占理,倒是來到這偏僻之地,正好可以伸展拳腳!
“你,你,你!你是不想賠錢?!”六老四底氣已不足,自己這是個區域管理,收收桌子,灑灑水啥的,老大也沒給他分配實質性的權利。
這都被他看穿了!頓時惱羞成怒,一股力量從體内爆發,拳頭緊握,朝黎元臉上打去,他最看不慣這人一臉驕傲的樣子!
黎元冷眸掃了他一眼,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手掌不偏不倚的握住六老四的拳頭,任他怎麽抽自己的手,也拽不動分毫。
“你,快放開勞資,聽見沒!?”六老四眸子驚恐萬分,這一刻害怕了,但依然不知道低頭。
“勞資勞資,今天我就打碎你的牙,讓你嘣不出這兩個字!”黎元最煩别人威脅他了,況且這六老四還有口臭!
黎元一隻手拽過他的衣領,另一隻拳頭松開對他的鉗制,在六老四沒反應過來前,‘咚!’的一拳,砸向了他的門牙,然後拽着他的衣領扔了出去。
做完這一切後,黎元慢條斯理的從懷中取出一方手帕。
細細的擦拭着自己的拳頭,把帶着血污漬的手帕随意一丢,藍底無花紋的手帕,沾染了些許血漬,在空中自由落體。
六老四暈眩不已,被扔了出去後,慣性滑了幾米,狠狠的撞在行廊門框之上,停了下來,頓時腰椎碎裂般的疼痛席卷他的全身。
手撫上自己的嘴,從嘴裏吐出兩個血紅斑斑的大牙,牙上還鑲着金框,臉上被吓得驚恐萬分,握住手裏的牙,看向幾米外的黎元。
黎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準備離去,李夜還在等他呢。
“你!站住!勞···我叫你站住!”六老四本想說勞資的,但是一想到黎元冷飕飕的目光,忙捂住自己的嘴。
“閣下還有什麽事?”黎元一步一步緩慢的靠近他。
六老四吓得蹭着地闆,連連後退,連滾帶爬的起來,威脅道:“臭小子!有種别走,等着,勞···我一會兒找人過來收拾你,把你打得你娘都不認識你!”
黎元隻覺得這人真是好笑的不行:“好啊,我在這兒等着,等着你那厲害的兄弟!”
六老四說了句:叫你好看,便忙向廊的西邊跑去,一路上幾次差點滑倒,像隻掉水的公雞,撲棱着翅膀,狼狽不已。
“诶?老婆,你今個穿這身真好看,上回給你買的項鏈你怎麽不戴?”這邊總統套間裏,一人身穿碎花襯衫,藏藍色的九分褲,一雙翻毛皮的休閑鞋。
七歪八斜的窩在沙發裏,宛如癱瘓一般無骨。
坐在他身旁一個約莫三十歲上下的婦人,臉上濃妝豔抹,一身亮閃閃的魚鱗亮片衣裙,緊緊的包裹在她的身軀,襯得她臃腫豐滿的身形,更加的肥碩體寬。
此人是陰二筆,旁邊的則是馬蓉,二人已經結爲夫妻。
“什麽玩意兒啊那是!根本就戴不上,你是不是故意玩老娘?啊!?”張牙舞爪的打了他一下。
馬蓉嘴上塗滿了豔紅色的口紅,張開嘴後,一張血盆大口,似要把人吞吃入腹。
陰二筆揉揉發疼的大腿,讪笑着上前安慰:“嘿嘿,下次定做,定做,肯定讓老婆大人滿意,還不行?”
“恩,看你表現!”馬蓉‘哦嗚’的打了個哈欠,說了聲困了,便去裏屋大床上休息了。
陰二筆眼珠子一陣亂轉,現在他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小尾巴了,李夜又怎樣?他是李夜制造的陰魂傀儡又怎樣?還不是現在過得風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