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地脊人稀,有巍峨山脈自西向東橫穿而過,其名曰南布山。
南布山脈山腳,有一座小縣城,小縣城因南布山而得名叫南布縣。
南布縣便是李夜出生從小到大生活的家鄉。
南布縣占地不過幾百裏,人口堪堪突破十萬之數,又因位于大山之下交通極爲不便,所以這裏是沒有機場的。諾大一個縣城,隻有一個小小的火車站,是這裏土生土長的人與外界大千世界唯一的聯通渠道。
火車站站口。
李夜與李小果兩人從擁擠的人群走出,俱是一副汗流浃背的模樣。
“哥,你說這離過年還有一段時間呢,怎麽會這麽多人返鄉呢?”李小果皺着眉頭,大爲疑惑地問道。
“傻妮子,這離過年也沒多久了,你在滬市上班是不是上傻了?”李夜溺愛地拍了拍李小果的額頭,心中激蕩不已。
他離開南布縣已經有差不多半年的時間了,如今再次歸來,望着記憶中異常熟悉的場景,心中頗爲戚戚。
遠處,一對滄桑老人衣着樸素,正對着火車站門口翹首以望。
“爸!媽!”李夜雙目含淚,仿佛許久都未曾見過父母一般,拉着李小果的手便向這對老人跑了過去。
一家團圓說不出的欣喜熱切,相互關切的話自是溢于言表不必細說。
興高采烈的回到家,李夜望着這個七十年代建立的破舊小區,在江南市見慣了高樓大廈的他心中難免有些酸楚。
自己努力了這麽久,不就是爲了自己的父母,爲了自己的親人能夠生活的更好一些麽?
買房!沒錯,就是買房!
他要買南布縣環境最好價錢最貴的小區裏面的别墅套房!
還要給父母請一個老實可靠的保姆,讓老兩口可以擺脫所有的生活負擔安享晚年!
這就是李夜的追求,很簡單很樸實。
一切收拾妥當,李夜的母親張愛雲便張羅着做飯了,李小果因爲回家,也顯得極爲的高興,叽叽喳喳跟在張愛雲的身邊替張愛雲打下手。
在回來的路上,李夜便交代李小果,不要将滬市的事情說出來。
李小果雖然單純,但卻并非沒有心思,況且對李夜這位大哥的話又是言聽必從,她也不想讓父母擔心,自然不可能在父母面前說出這些事情。
李夜的父親李大國是個寡言少笑的性子,但今天因爲兩個許久在外的孩子歸家,沉默寡笑的臉龐之上也是難得露出了發自内心的笑臉。
他是真的高興,嚷嚷着出去買酒在家裏擺一桌飯局,拉上平常關系不錯的幾個老兄弟好好唠唠。
張愛雲索性也就由着李大國的性子了。
李夜左右無事,想起自己的兩個高中死黨,不由會心一笑,跟張愛雲打了聲招呼,便直接出了門。
眼鏡楚天與胖子王南南。
這倆貨是李夜爲數不多的從小玩到大的死黨發小,小時候三人可是桃園三結義的把兄弟。
可惜高中之後,這倆貨便因爲各自的原因雙雙辍學了。
給胖子打過去電話,他此時正在家裏蒙頭大睡,一聽李夜回來了,二話不說便與李夜約好了老地方見,讓李夜先過去等他,他随後就到雲雲。
挂了胖子的電話,李夜又給眼鏡打,但不知道爲何眼鏡楚天的電話一直處在關機的狀态。
李夜記得當初自己的燒烤攤開張就是問的眼鏡借了幾百塊錢買的羊肉食材,可惜全讓陳有亮劉雪琪那兩個賤人給糟蹋了。
沒有打通眼鏡的電話,李夜也不着急,蹬着家裏一輛年代久遠破舊不堪的橫梁自行車便向與胖子約定的地方趕了過去。
南布高中緊挨着南布山腳,在南布山半山腰的地方,有一個極爲隐蔽的廢棄礦洞。
這裏便是李夜三人小時候經常聚會的秘密基地,同時也是三人歃血結義的地方。
南布高中離李夜家裏并不算太遠,李夜騎着自行車沒用十幾分鍾便趕到了地方。
将自行車找個地方放好之後,便蹬上了南布山腰的廢棄礦洞鑽了進去。
礦洞并不大,依稀還有些篝火灰燼的存在。
石壁之上歪歪扭扭的刻着一些字迹,自然是李夜他們三人從小的傑作。
望着熟悉的場景,李夜會心一笑,小半年沒見不知道他這兩個兄弟最近混的怎麽樣了。
王大胖子還好一些,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吃貨,家裏又是開小餐館的,每天能讓他吃到肉,他大概就能這樣得過且過的活一輩子。
眼鏡······
一想到眼鏡楚天,李夜心中便不由閃過一絲陰郁。
他在江南市上學的時候,便隐約得知眼鏡家裏似乎出了什麽事,但具體是什麽事情,眼鏡沒有主動開口,他也不太好貿然去問。但他能夠隐約感覺的出眼鏡過的應該極爲的不如意。
王胖子也是支支吾吾,要麽就是對他說一些眼鏡家的事太大李夜管不了,讓李夜好好上學之類的搪塞話語。
“嘿!你個臭小子,還舍得回來呢!咱哥三兒有多久沒見了!”
李夜正在神遊開外,忽然一道咋咋呼呼興高采烈的粗嗓門便将他驚醒了過來。
他回過神,望着洞口方向鑽進來的肥碩身軀,輕笑道:“哎!我說王胖子,咱這一段時間沒見,您這噸位可是又漲上了不少啊?這段時間沒少偷吃家裏的肉吧?”
“切!你家胖爺我現在還用偷吃?老爺子早把後廚大權下放給胖爺我了。”進來的王胖子哈哈大笑道。
他滿臉油光,一副笑呵呵彌勒佛的模樣,但隻有他身邊最親近的人才會知道胖子王南南究竟是一個多麽心黑手辣的狠角色。
别看他平常笑起來一副和善至極的模樣,動起手來那絕逼是把人往死裏揍的節奏。
他左手提着幾袋肉食,烤鴨炸魚燒雞鹵肉什麽的,右手則是提着幾瓶二刀子白酒,笑盈盈的便随意放在一旁,走到李夜身前,輕輕錘了下他的胸口,笑罵道:“你小子這段時間身子倒是壯實上不少啊!以後咱們再去打群架,你這幅身闆絕對脫不了我和眼鏡的後腿了。”
“眼鏡呢?”李夜問道。
“我來的時候順道去喊他了,他說跟老闆請個假,估計一會就來把。”胖子王南南面色微微一愣,臉色頓時便萎靡了下來,皺眉說道。
“胖子,眼鏡家裏到底出什麽大事了?我之前在江南市你不好跟我說,難道還打算瞞着我?”李夜面色嚴肅地問道。
“唉!”胖子長長歎了口氣,面色有些陰郁,知道再也瞞不過去,這才一五一十的将眼鏡楚天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眼鏡的家裏是三人當中家世最好的,眼鏡的父親是南布縣警局的局長,楚局長作風清廉又極有能力,深得南布縣老百姓的愛戴。
隻是後來似乎得罪人,那人在南布縣很是有些能量,據說是南布縣一把手的小舅子,然後這人動用了縣裏的所有關系,将楚局長誣陷入獄。
入獄之後,楚局長在獄中沒多久便傳出了死訊。
眼鏡家裏頓時天塌地陷,門可羅雀。
随着眼鏡楚天的父親去世,那人更是無法無天到了極點,将眼鏡家裏所在的那個小區地皮強行買去,搞拆遷蓋小區,與小區的原住戶更是發生了幾次惡性鬥毆事件,但最後卻都被他動用縣裏的關系強行壓了下來。
眼鏡就是在這幾次惡性鬥毆事件中,被他請來的混混痞子強行砍斷了一條胳膊!
聽胖子講述完所有關于眼鏡的事情,李夜原本還有些笑意的臉在此刻已經徹底陰沉了下來!
“胖子,走!帶我去找眼鏡。”李夜寒聲說道。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